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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周大人離去的身影，席遠修卻無可奈何，就像是那年的秋天，同樣無可奈何。
    安定侯看著眼前這三個年輕人，似乎有話要說，但還是沒有開口。
    顧西來持劍負手而立，似乎是還想與安定侯再鬥上一陣。
    徐來並未把劍拔出，隻是還看著周大人離去的方向。
    “今日就算我不攔你三人，你們也奈何不了他！”
    安定侯看著一直陰著臉的席遠修說道。
    席遠修輕輕吐出一口氣，忍著怒意說道：“起碼他不會走的這麽輕鬆！”
    徐來問道：“侯爺難道才是蜃樓背後的人？”
    關於蜃樓這個組織，世人皆知的是直屬於皇帝陛下。
    可更知情些的人才知道的是，除了皇帝陛下外，還有一人可以調派蜃樓。
    有人傳聞是那位常年侍候陛下的張公公，因為他常伴君左右。
    還有人說是第一奸臣宣平侯，因為他做了那麽多欺上瞞下弄虛作假之事，也從未被調查過。
    但終究未曾有人證實過。
    安定侯皺眉說道：“若我是蜃樓背後之人，他又怎會從長安來此！”
    席遠修明白安定侯的意思，若他真是可把控蜃樓，那想必早就會回長安阻止那件事。
    “莫不如說這是場交易！”
    杜明攙扶著段閣老從偏廳內走出。
    席遠修回頭看去，有些不解地問道：“交易？”
    段閣老看向安定侯，問詢道：“侯爺，此事可否告知於他？”
    安定侯麵無表情地“嗯”了一聲。
    “蜃樓這些年來一直做著類似於今日的買賣，這並不是什麽隱秘之事！”
    段閣老對著席遠修說道。
    席遠修手裏提著軟劍有些微微顫抖，他陰沉地問道：“包括揚州府的布局這種事情都可以交易的嗎？”
    段閣老笑道：“這自然是不會的，畢竟這還是你們景國的蜃樓！”
    席遠修直接質問道對方：“那揚州府十幾名刺客潛入，可與南詔有關？”
    杜明搖頭笑道：“席大人莫非是昏了頭，這種事情要我們怎麽回你，若是在下說是我南詔所為，安定侯爺定然會當場把我幾人押送揚州府，在下要說不是，相必席大人自己也不會信吧！”
    杜明此言不假，可席遠修先前在段閣老身上看到的表現卻非如此。
    揚州府一事，就算與南詔來使這幾人沒有直接關係，但這幾人肯定也是知情的。
    “還真是荒唐，身為景國律法的執行者，竟然成了變賣消息的機構！”
    席遠修對著一直未作聲的安定侯說道。
    安定侯似乎像是聽不見一般，朝著驛館外走去。
    “恭送侯爺！”
    杜明緩緩說道。
    席遠修見安定侯已走，而段閣老等人也說不出些什麽，便也離去。
    杜明見席遠修三人離去後，對段閣老說道：“用不用跟蜃樓做個交易，將此人除去！”
    段閣老斜眼看了下杜明，冷哼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小算盤，你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你也不看看站在他背後的都是什麽人，還是把蒙裨皇子交代的事做好吧！”
    杜明輕聲允諾後，看著顧西來與段閣老離去的背影，細語呢喃道：“我為蒙裨皇子可是鋪好了路，隻希望別斷送在您手上！”
    ......
    ......
    “侯爺不打算跟我說說這些嗎？”
    席遠修讓徐來與劉驍二人回揚州府等候，自己則是跟著安定侯來到了廣興樓。
    廣興樓當下門可羅雀，所以大廳內隻有安定侯與席遠修二人。
    就像是幾天前的那個夜裏一樣，無人打擾。
    安定侯看著席遠修神情有些不悅，緩緩開口道：“難道你自己弄得那個小玩意兒就從未察覺過嗎？”
    席遠修故作疑惑地問道：“不知侯爺在說些什麽？”
    安定侯笑道：“不說也罷，總之這件事雖說沒有陛下的授意，可底下人卻都同意這件事，所以我並沒有什麽多說的！”
    席遠修揉搓著自己的大腿，神色凝重地說道：“陛下什麽都不知道？”
    安定侯眯著眼說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這些小打小鬧的情報，在我眼中不過是細枝末節的東西，登不上台麵！”
    席遠修明白安定侯擁兵數十萬，自然是瞧不上這些。
    “我想知道蜃樓是從何時開始這樣做的？”
    席遠修問道。
    安定侯飲了口茶說道：“從你父親入獄那日開始吧，應該就是那個時候，而且在北衛與南詔境內都有這樣的交易在進行！”
    “雲霧山是否知曉此事？”
    在席遠修印象中，雲霧山一直是逼迫蜃樓屈居於景國而不對外擴張的原因。
    “自然是知曉。”
    席遠修更加不解，他問詢道：“那就沒有管過此事？”
    “若是三國都同意此事，你覺得雲霧山又有何辦法。”
    雲霧山無論再怎麽強大，也隻不過是一座山，想存活於這三國夾縫中，也隻能袖手旁觀。
    而席芳入獄，蜃樓更是少了外力的監管，使得蜃樓無限擴張壯大。
    席遠修想著周大人那張麵具後，又問道：“難道其他兩國就不怕蜃樓將他那裏弄得翻天覆地？”
    安定侯平靜地說道：“誰都怕這隻藏在暗處的毒蛇咬自己一口，可他們想要發展自己的情報機構，就必須要跟這條毒蛇做交易。”
    安定侯敲著手指，繼續說道：“蜃樓與南詔的欽天閣，北衛的神機堂，近些年來一直在明爭暗鬥，蜃樓勝多敗少，可另外兩個也在不斷壯大自己。”
    席遠修皺眉說道：“蜃樓隻怕是要玩火自焚，在一次次的交易中，不知何時，自己的人便會被收買走，難道蜃樓背後的人沒有料到此事嗎？”
    安定侯沉默了一陣兒，緩緩說道：“難道你覺得論收買人心這種事，有誰比得過蜃樓嗎？”
    席遠修沉默了，他想到了那幾年因為自己家裏最忠心的仆人管家而入獄的大人了，就這種事來說，蜃樓還真是無人可比。
    “可這終歸是跟蜃樓設立的本意相差甚遠！”
    安定侯聽著這句話，搖頭說道：“你還是太淺薄了，別忘了，蜃樓是陛下親手而立，肅查貪官汙吏才不是本意，布局到其他兩國才是蜃樓建立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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