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殺人放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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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家燈火盡熄。
    揚州城裏的這場追逐漸漸拉開帷幕。
    徐來在掠過剛才自己釘死人的那個地方,直接隔空將劍吸回了手中,動作行雲流水,好生瀟灑。
    安定侯看到這一幕,在心裏也忍不住讚歎道:“此子當真不俗!”
    伴隨著房屋上瓦片被踩碎的聲音,還有那些房屋內探出腦袋的叫罵聲,安定侯與徐來已經跟那五名刺客越來越近。
    被追趕的五人中的其中一人突然回頭朝著安定侯與徐來二人殺來。
    “棄卒保帥,可笑!”
    安定侯露出鄙夷地神色,隨後一掌揮出。
    徐來並不想跟對方的這名棄子多做糾纏,直接在空中騰挪轉身,繼續朝著剩下的四人追去。
    而那名被黑衣人用來阻撓安定侯與徐來的刺客,還未到安定侯身前,便被對方的那記掌風給掀翻,落在了屋簷上,又砸碎了不知哪家商客屋頂的瓦片。
    屋內隻著中衣的男人開窗準備叫罵,但卻被從自家屋頂扔到地上的人嚇個半死。
    因為那個人身子不知被何種猛獸所傷,竟然從中間斷成了兩截。
    安定侯沒有再看那個被自己扔下屋頂的刺客第二眼,隻是將手中微微發熱的血,在身上那件黑袍上稍作擦拭後,繼續追了出去。
    而先前一直在追趕其餘四人的徐來覺得對方身手很是了得,不過也隻是在逃跑這一方麵顯得了得。
    徐來雖自知自己的輕功並非絕頂,哪怕是蜃樓那個瘸子還要比自己快上一些,但自認為還是不差。
    可今夜這個黑衣人,似乎比那個瘸子更快。
    黑衣人身後的三名刺客雖然被徐來越追越近,可也似乎是對方有意為之。
    目的大概是要保護那位黑衣人離去。
    就在徐來一邊踩著屋簷追逐四人,一邊推測的時候,情況驟變。
    漸漸放慢速度的三人轉身對著徐來施以暗器,借著夜幕,竟是讓人有些看不清這三人是何時將這飛鏢擲出。
    隨著三聲清脆的聲音,徐來用手中的劍將這三枚飛鏢蕩開。
    隨之而來的又是六枚飛鏢,角度刁鑽至極,看似避無可避。
    但徐來就在這看似避無可避的六枚飛鏢中,騰挪步伐,隻是用劍揮砍掉影響自己行進速度的兩枚,而後徑直來到其中一人身前。
    那名刺客知道自己僅憑自己這點微末的功夫不敵對方,索性直接用身子去接對方這一劍。
    可徐來又哪裏會看不出來對方在想些什麽,他直接將手中青鋒倒提,而後就像是過路的行人一般,從此人的身旁掠過。
    這名刺客還以為對方是放過了自己,不由得轉身看著離去的徐來,但很快便失去了意識倒在屋頂上,帶著幾片殘碎的瓦片,順著斜傾的屋簷摔落在地。
    隻有他脖子上那一抹紅線能夠證明徐來剛剛是出過劍的。
    但此人還是讓徐來延誤了些時候,在他閉眼的前一刻,他的其餘三名同伴,已經進了城南的巷內了。
    就在那三人沒入巷子的同時,安定侯也趕了上來。
    “侯爺,揚州城南巷錯綜複雜,分開追吧!”
    二人從屋簷上一躍而下,徐來看著眼前交叉複雜的巷口說道。
    安定侯微微點頭,便朝著其中一個巷口走了進去。
    徐來則是朝著相反的方向追了出去。
    就在二人分開追出去的不久後,巷口的柴堆後,走出來一個人,正是剛剛為那名黑衣人斷後刺客的其中之一。
    隻是他還未曾在這緊張中歇緩過來,便被一把劍架到了脖子上。
    “另外兩人呢?”
    這把劍的主人正是剛剛離去不久的徐來。
    安定侯與徐來二人其實在落地後就已經發現了藏在柴堆後的此人,但並未聲張。
    那名刺客此刻背對徐來,於是便慢慢轉過身子,左手搭在臉上的麵巾上,看起來好像是想將麵巾摘下,告訴對方另外二人的去向。
    但還沒等他摘下,就被徐來一劍刺穿了喉嚨,捂著脖子跪倒在地,漸漸沒了生息。
    而他右手一直蓄勢著的匕首滑落在地,也像他一樣死寂沉沉。
    徐來搖了搖頭,再次沒入巷子內。
    這次的柴堆後,並沒有再出現其他的人,但本是隻有一輪明月的夜空,多了一道煙花。
    ......
    ......
    “席大人,揚州府那邊似乎是出了事情!”
    席遠修此刻正手持軟劍站在廣興樓正門的外麵,他也同樣看見了那道劃破夜空的煙花。
    煙花很美,但代表的含義卻不美。
    這是安定侯派遣到揚州府駐紮的虎衛放出的,看來是揚州府出了過於棘手的事情。
    站在席遠修身旁,一臉呆滯的劉驍指著城南的方向說道:“那邊也有!”
    席遠修定睛望去發現城南也同樣放出了示警煙花,看來應該是揚州驛館也出了事情。
    “兵分兩路吧,我帶一半的虎衛去揚州府,麻煩大人去城南那邊!”
    席遠修對著麵前的虎衛說道。
    與此同時,安定侯也注意到了這兩道示警煙花,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在想著是不是應該去驛館那邊。
    但思緒片刻後,他還是繼續朝著前麵走去,因為他聽到了輕微的喘息聲。
    一個擺在路邊不起眼的水缸,外麵落滿了灰塵。
    但在下一刻,水缸突然崩開,衝出一名刺客,隻是手中那把匕首還未到沾到安定侯的身子,便被對方用手擒住了手腕。
    而下一刻,此人的整條胳膊便被扯了下來,安定侯知道對於這種人來說,想讓對方開口,無異於登天。
    所以這把匕首最終刺入了此人自己的胸口。
    徐來也在這名刺客死後,與安定侯會麵了。
    “那人似乎憑空消失了!”
    徐來看著地上那名還喘著粗氣,但卻沒了生機的刺客說道。
    安定侯看著天上漸漸熄滅的煙火說道:“想必今夜對方的目的不在於席遠修,而是揚州府!”
    徐來回想了他與席遠修從那家青樓出來後,便被人盯上了,但對方卻遲遲不動手,而是選擇在龍潭虎穴內的廣興樓發難,看來對方是要故意引開他與安定侯二人。
    “那咱們二人還是分頭走吧,我去揚州府,你去揚州驛!”
    安定侯說完也並未問詢徐來的意見,直接朝著揚州府奔去。
    徐來看著安定侯離去的背影,躍到屋頂上,前往揚州驛。
    在二人走後,那名憑空消失的黑衣人從巷子深處走出,他看著隻剩一縷青煙的煙花,似乎很是滿意,隨後又隱入了巷子。
    .....
    .....
    席遠修趕到揚州府後,被眼前的場景驚住了,因為實在是太過於熟悉。
    畢竟他今早便是類似於揚州府當前場景的的始作俑者。
    整個揚州府此刻被熊熊烈焰灼燒著,席遠修還未走近,便有一股熱浪撲麵而來,若不是因為在夜裏,他還以為自己回到了瓢城。
    周文賓麵如死灰的看著如火場一般的揚州府,捧著一厚摞卷宗的手,也在不停顫抖著。
    就連身後席遠修帶著眾多虎衛前來也渾然不知。
    “周大人,揚州府為何會升起如此大火?”
    席遠修走上前,對著愣神地周文賓說道。
    而那些隨著席遠修前來的虎衛也加入了救火的行列。
    周文賓雙目空洞地說道:“我也不知,來得突然,孔如現在還沒有出來!”
    孔如正是一直服侍周文賓左右的那名侍衛,先前為了幫周文賓拿那些極其重要的卷宗,被困在了火海中。
    席遠修知道安慰的話語起不了什麽作用,所以他也沒有多說,而是開始指揮著救火的衙役與虎衛們,隻希望能盡快撲滅。
    他忽然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情,薛路平與汪世昌那幾人此時還在揚州府的監牢內。
    他連忙問詢道一名剛從裏麵衝出來的衙役:“監牢內的人怎樣,火有沒有燒那邊去!”
    那名剛從火場衝出的衙役,衣服被燒出了好幾個大洞,眼睛被熏得直流淚,他一邊擦拭著眼睛,一邊說道:“監牢無事,隻是三堂那邊因為年久失修,已經塌了,孔大人隻怕是...”
    周文賓聽到孔大人三個字後,把手中的卷宗扔到一旁,用力得抓著那名衙役的肩膀,大聲喊道:“孔如怎麽了,快說,孔如怎麽了?”
    那名衙役本就有些疲憊,再被周文賓抓著肩膀用力晃了兩下,差點兒暈了過去。
    席遠修攙著那名衙役,對著周文賓說道:“周大人您先別急,讓他慢慢說!”
    那名衙役接過劉驍端來的水,喝了一大口後,有些猶豫地說道:“孔大人他,隻怕是,隻怕是被砸死了!”
    話音剛落,周文賓便昏了過去,旁邊的衙役趕緊上前扶住。
    席遠修吩咐道:“趕快送周大人去廣興樓好生歇息,再多派幾人去三堂,務必要找到孔大人!”
    周文賓在被兩名衙役送走後,由城南奔赴過來的安定侯終於是到了。
    他皺眉看著眼前的這場火海,還有席遠修的背影,突然想到了更為嚴重的事情,他連話都未說,又朝著周文賓剛被送走的方向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