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聖人！
    悟風和尚依然一臉平靜，仿佛司空東明的話不能夠引起他的絲毫不快。寒風吹動著他那寬大的袈裟，卻吹不動他那堅毅的臉龐。
    “阿彌陀佛，聖子既然不想蘇醒，想來是機緣還沒有到。既然如此，就讓貧僧以後跟在聖子的身邊，保護聖子的安全吧。”
    這一刻，悟風和尚臉上充滿了神聖，就連那金色的陽光都無法比擬。他如同一個即將踏入地獄，感悟萬千惡魔的佛陀。
    周圍的人望著司空東明，眼中充滿了羨慕之情。有一個這樣強大的和尚保護著，那還有誰能夠傷害他。
    司空東明感覺黑雲遮蔽了天空，寒霜冷凍了大地，一片寂靜漆黑，仿佛來了大毀滅時代。他不想有一個和尚跟在身邊，那肯定是一種折磨。
    “不用了，大師想必很忙，就不用跟在我身邊了。”司空東明強笑著說道。兩道嘴唇如同臘腸一般拉得很長，笑起來比哭還要難看。
    “保護聖子安全，是我義不容辭的事情。”悟風說道。
    “我說不用就不用，你怎麽聽不懂呢。”司空東明有些生氣了。他覺得對這些和尚不能夠客氣，一味地軟推辭似乎沒有什麽用。
    空氣似乎在這一瞬間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悟風和尚那圓圓大大的腦袋，想要看看他那如同千年冰山永不變色的臉，會不會因為司空東明的這句話而改變。
    冰山之所以叫做冰山，是因為他不會因為一點陽光便融化。悟風臉色依然平靜，道“聖子既然不願我跟著，想必是嫌我太老，那不如從我這四位弟子中選擇如何。”
    司空東明看著那另外的四個和尚，頓時看到他們眼中投來期待的目光。
    小和尚終究是小和尚，無法如同悟風那樣完美地隱藏著自己的情緒。
    這時，隻見董青山拍了拍司空東明的肩膀道“東明，既然悟風大師這樣說，你就選一個吧。”
    司空東明有些訝異董青山的話，但卻也沒有再堅持一下。他突然想起一個有趣的想法。
    他看了一下那四個年輕的和尚，然後選擇了最小的一個。這最小的一個年齡大概十六歲左右，和司空東明差不多。穿著藍色的衣服，臉型消瘦。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的時候，顯得有些緊張，呆愣。
    “好，慧空，從今天起，你便伴隨著聖子的身邊，保護聖子的安全。”悟風和尚說道。
    “是，弟子一定誓死保護好聖子。”慧空終於回過神來，連忙說道。
    司空東明看事情暫時解決，那個讓自己有些討厭的和尚不會跟在自己身邊，便鬆了一口氣。
    他隨即又說道“我去參悟雕像了，你們別打擾我。”
    司空東明快速地從董青山的的後麵跑掉，來到雕像前麵坐下。隨即他閉上眼睛，仿佛真的變成了一個和尚，在那裏坐禪一般。
    熱鬧結束，所有人再次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悟風和尚沒有離開黑山文院，而是在這裏住了起來，開始交代慧空需要主意的東西。
    轉眼間，幾天的時間便過去了。司空東明依然沒有任何的收獲。很多人看著他的眼光很是複雜。他絲毫不在意，反正也不會少塊肉。
    隻是身邊多了一個跟班。慧空開始跟在他的身邊，那瘦小的身材讓他看上去更像是十三四歲的孩子。
    慧空很老實，不擅長開口。這一點和悟風不同。司空東明沒有開口的時候，他就老老實實地站在一邊。
    當司空東明參悟雕像的時候，他站在一邊。當司空東明吃飯的時候，他站在一邊。當司空東明走路的時候，他跟在一邊。
    他青澀的臉上開始變得如同青石一般。
    司空東明沒有理會他，反而是跳跳將他那光圓的腦袋當成了寶座。清淨的文院裏，出現了奇特的一幕。
    被大雪覆蓋的道路上，一人一僧沉默地走著。在僧人那光圓的腦袋上，有著一頭全身雪白的猴子，如同威武的大聖一般，傲然地坐在上麵。
    慧空的心性真的不錯。司空東明看著慧空他平靜的臉色，心中想著。
    悟風大師終於離開了。帶著他那三個臉上帶著失望神色的弟子離開了黑山文院。三頭獅子拉著車輦，緩緩地朝著山下走去。
    司空東明的心情好了很多。隻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什麽聖子。因為，他擁有前世的記憶。
    當年，他偶然得到一竄佛珠，又偶然地死去了。金色的光芒帶著他穿越異界。司空東明覺得，就是那討厭的佛宗讓悟風認為自己的轉世聖子。
    司空東明想過逍遙的日子，不想當和尚，整天想著滅人欲，那樣估計會把自己給滅了。
    轉眼間，一個月的時間便快過去了。距離洪輕紗離開黑山文院的日子已經沒兩天了。
    這天，司空東明站在雕像前麵，依舊默默地參悟著。
    突然，周圍的氣息變得不同。
    在這寒風之中，一股與寒風不同，但卻同樣寒冷的氣息渲染著整個廣場。如果說之前那些人突破感氣境界，如同放鞭炮一般，那此時就如同放炸彈一樣。
    巨大的氣息籠罩住這個廣場。這一刻，原本在感悟著氣息的人突然覺得之前所感悟到的東西都徹底消散了，就仿佛漫天的烏雲遮住了太陽。
    洪輕紗猛地睜開了眼睛，震驚地看著司空東明。
    身為太上道宗的聖女，在場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氣息了。這是無情的氣息。這種味道，她在宗主的身上感受到，在太上長老的身上感受到，在太上道宗最頂尖的弟子身上感受到，在自己的身上感受到。
    這幾十年來，在太上道宗能夠感悟出無情意境的人不多，寥寥幾人而已。感悟到了無情意境，便意味著能夠修煉太上道宗那些至高無上的武技。
    每一個能夠感悟無情意境的人，都是太上道宗的重要人物。洪輕紗當年不過是太上道宗的一個外門女弟子。但當她領悟了無情意境，便成了太上道宗的聖女。
    洪輕紗看著司空東明，不明白為什麽會是這個人領悟了無情意境。可就是這人領悟了無情意境。
    北宮輝默默地站在一邊，神情有些落寞。他感覺自己的驕傲在一點點崩碎，之前他跟司空東明說過，他不適合修行，這次他輸了。
    但隨即他便成為了聖子，然後現在，他又進入感氣，而且領悟的是最高級的無情意境。
    司空東明很開心，就如同吃飽了一般。他沒有理會別人的震驚。從當初開始，他就知道，自己一定會成功的。
    他看向了其他的氣息。
    那些氣息如同繁星一般，雖然多，但卻比起無情氣息弱小了很多，也更好理解。或許很多年前，無情氣息也如同這些氣息一般。然而有一天，太上以它成就聖人，於是他不再弱小。
    司空東明開始參悟其他的氣息。他覺得這些很是熟悉，仿佛曾經感受過。感悟了一會兒後，他終於明白，當初他感悟世界氣息的時候，就已經將這些東西包括在內。
    雖然包括在內，但其實也沒有真正領悟，但卻也多少有些了解。
    接下來的兩天，所有人見證了司空東明那如同天才般的感悟速度。隻見司空東明在這最後兩天的時間裏，感悟了九十九種氣息。
    當那雕像被收起來的時候，司空東明覺得很是遺憾。
    “如果你加入太上道宗的話，我可以讓你隨時參悟這雕像。”洪輕紗再次找到司空東明。
    今天她依然穿著那白色的衣服，如同仙子一般。漆黑的頭發如同瀑布一般從她的頭上滑落下去。一雙眼睛如同鑽石一般，似乎在閃爍著光芒。
    她就這樣死死地盯著司空東明，看著司空東明的眼睛，仿佛想從司空東明的眼中看出答案。
    這是一個早已經決定了的東西。司空東明再次感覺到手上那猛虎印炙熱起來，他很討厭這種感覺。
    “抱歉，我還是不能夠加入。“司空東明拒絕道。
    洪輕紗似乎對司空東明的回答有些預料，她稍微沉默了一下，道“如果你加入我們太上道宗，我可以接受你的追求。”
    司空東明看著洪輕紗臉上浮現的微微紅暈，嘴巴長得大大的，整個人身上寫著兩個字，吃驚。
    上一次洪輕紗想要司空東明成為太上道宗的弟子的時候，他拒絕了。當時所用的手段，便是以追求洪輕紗為借口。
    然而上次的借口居然變成了這次對方的條件。
    望著洪輕紗那傲然的身姿，絕世的容顏，司空東明說不動心那是假的。奇特的是，這一次猛虎印居然沒有再發出炙熱的氣息，阻攔著他。相反，那一絲絲溫暖的氣息不斷地流進他的身體，進入他的經脈，不斷地強化著他的身體。
    “這白虎在搞什麽鬼。”
    司空東明覺得這白虎似乎與之前不同了。
    如果他有主意的話，就會發現，此時那猛虎印上麵散發出淡淡的光芒。原本白虎化作白虎殺生印烙印在他的身上，隻剩下一絲冥冥中的意識。這意識帶著一絲最簡單的意誌，就是要滅殺太上道宗。但隨著司空東明的強大，白虎也在逐漸恢複過來，不再是原先簡單的一絲意識。
    司空東明看著洪輕紗那樣子，反而感覺全身不舒服，連忙搖頭道“不用了，我改主意了。”
    洪輕紗有些失望，隨即說道“看來你還是打算去當聖子。你可知道，佛宗和我們太上道宗是死敵。”
    司空東明心中說道之前怎麽看不出來。
    隨即他說道“我也不會加入佛宗的。我才不願當和尚呢。我打算加入文院。如果你將來有去堯都，說不定我們還能夠見麵。”
    洪輕紗臉上的失望神色越加濃鬱，隨即笑了笑道“那祝你成功加入文院。”
    司空東明微微一笑，道“承你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