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彼此交錯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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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將死之人都會有太多的遺憾和怨言,他們得有人傾訴,不然如果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也許他們還會卷土重來,真正想死的人不會把死掛在嘴邊,說到底,他們渴望的不是死亡與解脫……而是被愛。”
    “嗬嗬,就當是我的幻想好了,死亡是一場神聖的典禮,它不能被褻瀆,連我都不能完全將其定義,連神都不能逃過,亦會有後來者將其詠唱,這就是死亡的絕美……”
    “一場永無止境的忘我之旅,沒有什麽所謂的起點,更是沒有盡頭和終點……”
    就算回到了現實世界,秦非誓也依稀記得,陸真引在臨別之際對他說過的一切,即使陸真引當時已經化作碎片,但那無數根靈魂鎖鏈卻隻是黯然失色,並未消失,秦非誓當然沒有放過這個機會,輕輕將其吸收放入精神力空間,想到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場。
    “可悲啊,陸真引,直到最後,你留在這個世界上的……隻剩下這無盡的鎖鏈,之前的你固步自封,好似在逃避一切,不過還好你幡然醒悟了,這世界上也再沒有什麽可以限製你了,恭喜你,你獲得了真正的自由。”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因為此時此刻,他們終於來到了外界,但外界也並沒有如他們所想的那般美好,方圓數十裏的樹木花草全都被夷為平地,邵清冕淡淡地看著這一切,麵露難色。
    “哎,是我能力還不夠,我已經盡可能的用忘川領域吸收了全部的傷害,卻還是有些漏網之魚。”
    “不用自責,邵清冕前輩,你做的已經足夠出色了,大自然不會忘了你的大公無私,也許這一切都注定會被破壞,你已經做到最好了,不是嗎?”安是澄笑盈盈的說道。
    “安是澄,你這個人真好,確實,卦不敢算盡,畏天道無常,就是這麽個道理,感謝你,讓我又領悟了這世界的奧妙,自始至終我都不曾虧欠這個世界什麽,隻要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即可。”邵清冕雲淡風輕的說道。
    “不敢不敢,我隻是說出了我的真心話,沒有大道理的意思。”安是澄謙虛的回答道。
    “不要因為我實力的強勁還在我麵前略顯拘束,安是澄,我很不喜歡看到這一點,我向來是縱橫天地,傲遊四海八荒,人與人之間的相遇盡是緣分,既然我們此生相見,那就更加應該坦誠相待。”
    “是是,您說的對,我雖然做不到像您那樣無欲無求的人,但我會永遠進步的,雖然我知道你會拒絕,但我還是實話實說了。”
    “邵清冕前輩,您願意加入超自然協會嗎?整個地球環境可以說是岌岌可危,我們急需要強者,來製衡我們與其他組織及政府的關係。”
    邵清冕想了想,露出為難的表情,他輕輕的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抱歉,安是澄,恕我拒絕,我這個人向來就是心係天下,永遠不需要一個定居,我認為這會束縛我的自由,讓我要做許多身不由己的瑣事。”
    “沒事的,我也隻是隨口問問,邵清冕前輩,您不必放在心上。”安是澄笑了笑。
    “不過有一點我可以答應你,現在地球的環境汙染日益嚴重,作為生存在地球上的一份子,保護環境也是我義不容辭的職責,這點責任我還是不會推卸的,放心吧。”
    “謝謝……”安是澄熱淚盈眶的回答道,但他心裏已然有了答案。
    雖然沒有人肯加入超自然協會,但他們的心意,安是澄已經能深深領會到,緣分妙不可言,就算未來他們天各一方,心與心之間的交際可不會因為這點距離而變得空洞,至少他們曾經一起患難與共,生死相依,無須多言的羈絆澆潤著每個人的心田。
    與此同時,卞樺也屁顛屁顛地跑到秦非誓麵前。
    “秦非誓大哥,我的表現不錯吧!”卞樺故作鎮定地說道,妄想秦非誓多表揚表揚他。
    而秦非誓卻隻是冷哼一聲道:“這不是應該的嘛?做下屬的就得往上級多分擔點工作,況且這個機會還是我給你的。”
    “哈,秦非誓大哥,你不要睜眼說瞎話,難道我的功勞不大嗎?”
    聽到這裏,秦非誓徹底沉默了,正如卞樺所說,他的確功不可沒,也就是預料會這樣,秦非誓才敢在沒有經過邵清冕的同意下把他偷偷帶過來。
    “喲,你現在很狂嘛。”
    “況且這個機會不是我給你的嗎?”秦非誓漫不經心的吐槽道。
    “哈哈,秦非誓大哥,您別放在心上,我隻是開個玩笑,感謝您讓我開了眼界,我還從未幻想我能參加如此規模的戰鬥。”卞樺立馬撓著頭說道。
    “這就對了,你害怕什麽,就得克服什麽,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很多東西遲早是要麵對的。”
    “嗯,秦非誓大哥,這輩子……我隻認你一個大哥。”卞樺嬉皮笑臉的說道。
    聽到這裏,秦非誓也歡快的笑了。
    “這不是應該的嗎?我也隻有你這麽個下屬,不過以後可沒這麽簡單……隻會比現在更加凶險,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哦。”
    話音未落,卞樺突然原地變成個木樁,秦非誓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回過頭去就看到了邵清冕,他明顯收斂了氣息,在空氣中都悄無聲息,連秦非誓都沒能感知到。
    “喲,還好嗎?”邵清冕首當其衝的問道。
    “好的不得了呢,這場無止境的戰鬥讓我受益匪淺。”秦非誓回答道。
    “那就好,我們這次已經算幸運了,在麵對這樣的敵人下還能全員幸存,真是可喜可賀。”
    “嗯。”
    “倒是你,真是老奸巨滑,未免也太過於隱藏實力了吧?魯誌濤這家夥在你麵前都撐不過四劍……”秦非誓用著幽怨的眼神看著邵清冕。
    邵清冕連忙陪笑道:“啊這,秦非誓,你忘了我之前說過的話嗎?命運和安排本就是無法打破的,這是屬於你們的試煉,就連我都無權幹涉,天命難違,而且當時我還要保護剩下的人,實在是抽不出來時間去幫助你們,還請你見諒。”
    “即便沒有我,你們最終也還不是力克陸真引?雖然這個艱難的過程不得而知,但這是你們豁出全力取得的勝利,你們應該感到驕傲。”邵清冕滔滔不絕的說道。
    “哎,邵清冕,你也挺不容易的,就連你也被命運束縛,真是可悲啊!”秦非誓連連歎氣道。
    “秦非誓,沒必要在這上麵捫心自問,命運本就是這樣無常,我們隻要在規則下活出屬於我們的精彩,這不就好了嗎?況且隻要我們永不退縮,心裏永遠向陽而生,最終的結果也不可能太過於背道而馳。”
    秦非誓苦笑一聲,“確實如你所說,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爛道理,正是因為我們的無知和渺小,我才應該去好好探索這個世界,邵清冕,雖然你可能不會感興趣,但我要告訴你,在未來的某一天,我會成為神明,我相信,這是我與生俱來的使命,沒有別人,隻有我能成功。”
    “行啊,這個目標挺好的,但是時間跨度是個問題,不過既然是你的話,那麽奇跡也不是不會發生,總之……盡力就行,別老是往自己的身上增添負擔,像我一樣就好,縱橫天地四海,傲遊恒古八荒,隨心而定,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邵清冕泰然自若地說道,秦非誓看著他說話的樣子,雖然談吐自若,卻無時無刻不散發著強烈的氣場,但那股氣場並沒有自帶很強的攻擊性,反而是一股包容萬物的澄澈之心,邵清冕比起自己更神采奕奕,成神亦或是任何難事,隻要他想,在他麵前就沒有什麽不可能的。
    但秦非誓一點都不自卑,因為他知道,強大並不是一時的,就以他現在的速度成長,有朝一日,連邵清冕都會屈居於他之後,這並不是自負,而是一種絕對的自信。
    “對了,怎麽沒有看到其他人?”秦非誓好奇的發問。
    “這個嘛,說來話長,在你休息的這段時間,他們已經各奔東西了,現在隻剩下茅元鑫,楊煥和安是澄了,似乎是有重要的話跟你講。”
    “那韓雪呢?他怎麽樣?沒有被陸真引殘留下的意識給蠱惑吧?我看他也蠻危險的,如果沒有人給他指明正確的方向的話。”
    “這個嘛,尹狐是被我打敗的,我把他洗腦了,自然也從他的口中得到了不少的重要信息,韓雪想要知道他的過去,這是屬於他的權利,自然是我替他解答了,他現在應該正忙著調查真相。”
    “那就好。”秦非誓鬆了一口氣,韓雪雖然實力遠在自己之下,但他也是個徹頭徹腦的瘋子,如果不多加以約束,可能會成為阻止自己前行的棋子,不過現在這個問題也解決了,他也可以高枕無憂了。
    “另外,我也要走了,時間不等人,我要開始繼續浪跡天涯了,開始一場沒有目的的旅行。”邵清冕朝著秦非誓微微一笑。
    “祝你……和你的夥伴前程似錦。”
    言罷,邵清冕輕輕地轉身離去,正如他輕輕的來,不帶走一片雲彩。
    “謝謝,邵清冕,我也誠摯的祝福你,直到世界崩壞的最後一刻……你也不會因此消失,這或許是你與生俱來的使命,同我一樣,你也是身負奇跡的天選之人,希望你能得償所願,探索到這個世界最終的真相。”
    “邵清冕,別忘了我之前說過的話,若我們此生還能相見,定不要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秦非誓默默地說道。
    邵清冕已經走出數十米遠,在聽到秦非誓的話後,他仍不忘回頭看去,他輕輕地向秦非誓揮手致意,臉上滿是淡淡的笑容。
    恰逢其會,一輪明媚的朝陽將邵清冕的藍框眼鏡照的透亮,所有希望和生機仿佛全在此時此刻落到他自由的背影上,他輕脆的聲音回蕩在空氣中。
    “放心,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我會赴約的。”
    “緣分妙不可言,此可謂天機,天機不可泄露也,緣分本就稀薄寡淡,多是清塵濁水,後會無期。”
    “六爻算不盡天下事,梅花亦有不解之時,所有聚散離合早已注定,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但人生亦有何處不相逢。”
    這最後一句話的落下,邵清冕也無影無蹤了,秦非誓低下頭,細心的品味其中奧妙。
    “真是位來去如風的男子。”卞樺也在一旁驚歎道。
    “秦非誓大哥,我先去找找附近的城市,然後再通知您,你慢慢的告別吧,我就不打擾了。”
    還沒等秦非誓有所表示,卞樺就跑的沒影了。
    “一個兩個都是這樣。”雖然他的嘴上這樣抱怨著,但他卻意外很享受這樣的時光,每當離別之際,人與人之間總有傾訴不完的話,也許是一句漫不經心的祝賀,又或是一次輕輕的擁抱,都是為了下次的再見鋪墊。
    “嘿,秦非誓,我們再次勝利了。”
    此時,一個低沉的聲音不禁打斷了他的思維,將他的意識喚回了現實。
    是茅元鑫,他輕輕地拍了拍秦非誓的肩膀,然而秦非誓卻意外的沒發牢騷。
    “是啊,我們好久沒有這樣並肩作戰了,隻要我們在一起,就不可能會輸。”
    “唉,這樣的日子很難讓人不懷念,怎麽說,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嗎?”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吧?”
    茅元鑫哭笑不得的回答道,“我們之間兩小無猜,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我就告訴你好了,我已經得知我父母的消息了,他們被第二特殊小隊給控製了,我現在想先加入超自然協會,有了這個靠山之後再做決定不遲。”
    “很好的決定,所以說……你要跟安是澄一起走?”秦非誓疑惑的說道。
    “準確的來說,是楊煥,我,和安是澄一起。”
    “好啊,我不在,你們三個人就勾搭在一起!不過這樣也好,省的我以後大費周章去找你們。”
    “我就比較簡單了,走一步算一步,我要獲得力量,不能靠別人,首先我要製造屬於自己的情報網。”
    還沒等秦非誓說完,茅元鑫就驚奇的開口道:“你想潛入政府?”
    “哎呀,不愧是你,對我真是了解,說實話,這也是第一步,我想尋求更多能獲得力量的方式,當然你知道的……獲得了這些力量,我可不會像陸真引一樣重蹈覆轍。”秦非誓淡淡地說道。
    “這點我還是信得過的,你跟別人不一樣,你擁有別人無法企及的觀察力和超前思維,而且……在經曆了這一場戰鬥之後,關於怎樣成神,如何成神……我相信你的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是啊,我變了太多,甚至都有點不像我。”秦非誓苦笑道。
    “挺好的,人變得太冷血也不好,正如poker killer內部死氣沉沉的格局,真是讓人窒息的抬不起頭,說起這個,附近這幾個城市都遍布poker killer的足跡,你還是小心為好。”
    “謝謝。”
    “我倆都什麽關係?用不著說謝謝了,不過我們也得趁早走了,時間不等人啊,我怕政府的人追到這,期待我們下一次的合作。”茅元鑫故作悲傷地說道。
    “好了,好了,每一次分別都是為了更好的見麵,沒必要這麽難過啦。”秦非誓笑著說道。
    他低下頭,回望著在這裏發生的一切,都是一筆筆價值不菲的寶藏,秦非誓收獲了友情,這是他先前未曾感受到的,不過不知為何,現在遇到的每個人都在給他敲響最後的警鍾。
    算了,隨它去吧,未來的一切都是不可捉摸的,如果人人都能窺探到命運的一角,那這個世界就失去了原有的樂趣,當然這是不可能的,就憑我的能力,就算不做萬全之策,我也不會輕易陷入困境,真正的強者往往有著臨危不懼的姿態,心中無塵心自安,所有的煩惱皆是相由心生,凡事看淡點,也都會釋然和放下。
    “喲,又在這自我安慰呐,秦非誓,你真是閑的發慌。”
    這道聲音顯得極為吃力,很明顯,這是楊煥的聲音。
    秦非誓剛抬頭,茅元鑫攙扶著楊煥已經走出數十米遠,“喲,你醒了嗎,我都不好意思打擾你呢,我跟他們不一樣,我沒什麽好說的,希望你早點成神吧,到時候給這個苦難的大地畫上一個句號。”
    “我會的。”秦非誓輕輕地說道。
    秦非誓不知道楊煥有沒有聽到,但看到他充滿希望的笑容之時,秦非誓就什麽都懂了,這種東西無需通過言語傳達,心領神會便可。
    “哎,我們就要走了,時間呢……可從來不會等人。”
    當秦非誓回過神來,安是澄已經在他的身旁,滿懷燦爛的笑容看著他,他的雙眸如星鬥般璀璨,一如既往地治愈著秦非誓。
    秦非誓就這樣看著他,心裏話卻沒能輕易說出口,過了一會,他才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你還不走嗎。”
    “我在等你,你應該有話對我講吧。”安是澄閑恬的微笑略帶狡黠。
    “世間就是這麽荒誕無稽,明明剛剛還在並肩作戰的夥伴,一回過神來,全都天各一方了呢,也許大家的道路本就彼此交錯……”
    “你不能這麽想,秦非誓,至少我們一同經曆了這場酣暢淋漓的戰鬥,不是嗎?人與人之間的緣,不是那麽就容易斷掉的東西,我們之間的羈絆更能詮釋這種道理。”
    最後,秦非誓露出了疲憊的笑容,“是啊,我們之間的關係是最特殊的,即便兩人彼此在海角天涯,也會心有靈犀吧。”
    “安是澄,我再次誠摯地發出邀請,你願意成為我的夥伴嗎?”
    看著秦非誓期待的眼神,安是澄機智地開了口:“你要這樣想,秦非誓,我們已經是夥伴了,隻是我們都有各自的使命,但我們的立場永遠一致,沒有什麽可以改變我們……沒有。”
    “好,雖然你再一次拒絕了我,但我也不泄氣,如果你以後回心轉意,再找我也不遲。”
    秦非誓突然頓了頓,開口說道:“對了,我過去的一切你可不要告訴別人,我隻允許你一個人知道。”
    能拒絕他秦非誓的這輩子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但不知為何,他的心中不是滿腔怒火,而是一陣竊喜,也許他的心裏在盤算著下一次的遇見。
    “這點你放心,這是屬於我們之間的秘密,你成神的道路任重而道遠,我隻能在後麵默默的祝福你。”
    “去做風吧!去成為不被定義的風!”
    剛好,旭日的晨光撲打在兩人的臉上,像是給他們的臉上抹上淡粉色的腮紅,一切都顯得那麽生機盎然,兩人就這麽對視,彼此澄澈的雙眼所綻放的光芒,仿佛要與太陽光比肩,彼時,他們正年少,彼此推心置腹的言語擲地有聲,回蕩在風中。
    “且行且忘且隨風,且行且看且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