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無序:荒島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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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如此虛幻且荒誕的場景,秦非誓並沒有流露出過多驚訝的神情,反而隻是頓了頓,慢慢將目光移向那名帶眼罩的女人。
“我都想起來了,這一切都是你的計謀,你到底想要幹什麽?”秦非誓冷冷的說道。
“哎呀,竟然被你認出來了呢,我的偽裝還真是失敗。”
“不不不,我也是現在才想起來,我的身體現在也動彈不得,你的能力除了消除記憶竟然還能做到如此地步。”
“哼哼,很抱歉,你們要通過第一階段,接下來……讓我們開始二周目!”
那個女子露出得勝者的笑容。
“哎呀,真是有點戀戀不舍,不過我們很快還會見麵的。”
她那淡藍色的雙眸流露出狡黠的目光。
“讓我看看,你還能在這記憶苦海中撐多久!”
下一刻,這個空間正在以光速崩塌,四麵八方的血色全部撕裂出一條條裂縫,麵前女人的身影變得模模糊糊,秦非誓根本來不及整理現在僅有的信息,就落入無底洞般的深淵。
……
再次醒來時,秦非誓依然感覺頭痛,這是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一個偌大的校園。
不過這校園的氛圍很是詭異,說是靈異地方也不為過,天空烏雲密布,許多黑色烏鴉盤旋於空中,似乎在發出悲鳴,給這層陰森的環境又增添一絲撲朔迷離。
來來往往的……是穿著囚衣的少年,他們大多都是十幾歲出頭,但是麵容憔悴,神色呆滯,看上去又不像這個年齡段的人。
正當秦非誓還在思考之際,他的麵前慢慢站滿了一群人,看上去很是囂張,他們分別拿著水管和棒球棒。
“一群不良少年,別擋老子的路。”
麵對這令人窒息的感覺,秦非誓率先開口了。
為首的那個少年戴著耳釘,鑲著金牙,臉上添有幾道透明創口貼,他的表情看上去很憤怒,好像隨時準備動手。
“我去,你裝什麽呢?”
“那天我可能打不過你,但現在完全不一樣了,我把我所有的小弟都叫上了,你想怎麽樣?以一敵十幾?”
“別開玩笑了 ,我們都是b班的超能力者,你一個z班的拿什麽跟我打?上次輸給你是因為我不清楚你的能力,僥幸被你獲勝了而已。”
此話一出,本想離開的秦非誓突然回頭,臉上露出興奮的神情,但隨後又變的淡然。
“那天……是我錯了,請你原諒我吧,當時我陷入一種無意識的狀態,所以才會敵我不分,你這個b班的理應應該寬容我,這樣才像是強者的作風。”
“不過我還是要說聲對不起,給你們造成了不必要的困擾。”
這麽意想不到的展開讓麵前的少年直接傻了眼,甚至連話都講不明白。
“你!你,你……你這是什麽歪理?”
少年旁邊的同伴好像也在勸導他。
“老大,他說的好像沒錯,我們這麽多人欺負一個人好像有點不太厚道,況且他還是一個z班的。”
“或許他真的隻是失控了……並不想真的攻擊你呢?”
“對啊,老大,大家都是超能力者,超能力者何必為難超能力者呢?”
一陣又一陣的竊竊私語不禁充斥進少年的腦海,少年痛苦的捂住頭,下一刻,他突然大吼一聲。
“夠了,這件事沒有那麽容易解決。”
“張平本來是我永遠的小弟,那天我在教訓他的時候,你幹嘛出手製止?這是我們分內之事,不需要外人來插手!”
聽到這裏,秦非誓冷冷的說道:“哦?是嘛?”
“你所謂的教訓,就是用超能力慢慢折磨他嗎?讓他全身的肌肉萎縮,讓他活著幾乎像一具屍體?這就是你的作風?”
“所以我勸你現在趕緊收手,趁事情還沒有鬧大,我也不打算張揚,聽到沒有?”秦非誓霸氣回懟道。
聽到這裏,為首的少年顯然認了慫,全身在止不住的顫抖,而秦非誓還在一旁不停的添油加醋。
“我說各位,你們的老大對一個手下是這樣的話,你們還願意跟他嗎?萬一哪天他這樣對你們,你們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秦非誓的言語一盡散開,就已經無法挽回,底下的人神情完全變了,並且都在議論紛紛,一時之間,少年的殘暴變得人盡皆知。
“不不不,大家……千萬不能相信他!他特別喜歡說謊,我保證,我不是這樣的人!”
“是嘛,那你怎麽會對你的手下張平動手呢?”
“要不是他不給我帶早飯,所以我才收拾了他……”
通過秦非誓的激將法,少年好像露餡了,他急忙捂住嘴巴,但已經為時已晚。
“哎呀,不好意思了呀,重要的信息說漏嘴了,那麽也該說再見了。”秦非誓故作神秘的說道。
少年淡紫色的雙眸瘋狂的跳動著,仿佛要望眼欲穿,眉宇之間遍布幾條痕。
“你……你!”
“老大,沒想到你背地裏是這樣的。”
“是啊,我們對你這麽好,你卻想要害大家。”
“不是這樣的,大家,這個人擅長妖言惑眾,千萬不能聽信他的饞言!”
不過形勢早已一邊倒,任憑他如何努力也於事無補,於是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在身旁凝聚起磅礴的紫色精神力,隻在一念之間,所有人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們的體型開始急劇縮小,整個人變得萎靡不振,身體也完全使不上力氣。
要不是秦非誓眼疾手快,先是救下了幾個人,不然所有人都差點被這陣紫色精神力侵蝕到直至死亡。
“謝了,感謝您不計前嫌,還願意救我們這些遊手好閑之人。”
秦非誓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沒事,所以說知人知麵不知心,你們以後要小心點,別再攤上這麽一個老大。”
還有一個紅毛少年不禁發問道:“大哥,你幫助了我們這麽多,我們理應知道你的名字,敢問大哥尊姓?”
“啊哈哈,這個嘛,不是很重要咯,我喜歡做好事不留名,希望你們能夠理解。”秦非誓淡淡的說道。
“好吧,以後有什麽好事情我們都會想到您的。”
秦非誓最後做了一個再見的手勢,隨後立刻遁入了風中,從而消失的無影無蹤。
“真是位來去如風的人呢!”
“他的思想很是超前,是我們這些十幾歲的人,比不了的。”
“你有沒有聽說過?他好像叫秦非誓,是通過死亡實驗存活下來的五個人之一,看他實力應該蠻強的。”
“是啊,沒想到他居然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還以為強者都是很自負的。”
在一聲又一聲的談論之下,他們的聲音慢慢變輕,直至消失,都是對秦非誓深深的猜測。
秦非誓穿著衣衫襤縷,隻能勉強遮住敏感部位,那囚衣白底藍紋,多是小洞和撕裂的口子,不過秦非誓卻感覺無所謂,他仍舊哼著小歌一步步朝著記憶中的教室走去。
“斯……”
就在一瞬間,秦非誓恍惚之間又感到頭痛欲裂,他急忙痛苦的捂住頭顱。
“到底怎麽回事?我的記憶還是這麽混亂……是我忽略了什麽重要的細節嗎?”
“啊……額……”
“我好像經曆了很多事情……但我現在,完全想不起來了。”
“為什麽……我一個十歲的少年會有額外的記憶?”
這陣頭痛持續了很久,還好,秦非誓硬撐了過去,他的目光逐漸變得凶狠,因為眼前不知不覺的站了一個人。
他就是先前為虎作悵的少年,他惡狠狠的盯著秦非誓,像是要把他吃掉一般。
“秦非誓,我記住你了。”
“哦喲,不知你是從哪裏打探到的?有實力啊!”
“嗬嗬,現在冷嘲熱諷的你……將來會付出代價,我現在不動你,不代表我以後會怕你。”
“等到不久後的將來,我一定會親自給你送上一份大禮,你就等著吧,我的【弱水】能壓製萬物!”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半空中,停留在原地的,隻剩下淡紫色的不明液體。
“嗬嗬,我等著,杜玥晟,你別以為……就隻有你研究過我,殊不知……整座學校幾乎都在我的“眼睛”之下。”
言罷,秦非誓忽然感到神清氣爽,本來頭痛的感覺煙消雲散,他正感到疑惑,迎麵突然走來一個女生,讓他不得不開始緊張。
“什麽人?”
“是我啊,秦非誓,你不會連我都認不得了吧?”
聽到這話,秦非誓連忙定睛一看,怪不得他感覺頭不痛了,原來是俞荷的【醫者仁心】發動了。
“怎麽了?俞荷姐?今天太陽太大了,我這才沒看到你。”
“原來是這樣啊!我說你怎麽這麽冷漠?”
少女從陽光中懶散的邁出一步,她和秦非誓一樣,穿著破破爛爛的囚衣,外表顯得麵黃肌瘦,但她的臉上仍然帶有笑容。
陽光灑滿她的臉頰,那是一種不言而喻的美,秦非誓莫名的感到心疼。
“外表光鮮亮麗的人內心卻是腐朽不堪,外表瘦弱但逞強的女子不禁令人心生憐憫,她才是真正的天使!”
秦非誓不禁摸了摸俞荷的臉頰,而俞荷卻沒有因此而生氣,反而隻是輕輕的說道。
“怎麽了?秦非誓,你怎麽哭了?”
秦非誓這才反應過來,他的臉上早已掛著兩行熱淚,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他清楚,自己的潛意識在提醒自己什麽。
自己絕非十幾歲的孩童,他發現了,自己的心智過於成熟,在背後肯定有什麽隱情。
“沒事……我想到了,難過的事情,我想起來遠在天邊的父母,當時他們對我寄予厚望……然而如今,我卻落得半死不活的下場。”
“要不是你在,我恐怕已經是具屍體了,而且我對未來完全沒有規劃,我在恐懼……我在迷茫……”
還沒等他說完,俞荷不緊不慢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幫他拭去眼角的淚漬。
“哎呀,秦非誓,這不是你該擔心的事,我們剛剛經曆了心有餘悸的死亡實驗,理應感到慶幸才是。”
“你先別急,有我在,把你所有的煩惱一五一十的向我傾訴,我永遠會在這裏。”
秦非誓擦了擦眼角的淚滴,緩緩說道:“我承認我是個多愁善感的人,但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麽,我們生來就要接受這種痛苦。”
“這個嘛,雖然我也不是太清楚,但是我可以分享我的見解。”俞荷溫柔的說道。
“痛苦永遠貫穿著人的一生,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正是因為經曆了這些痛苦,所以我們才能成長,我們才能變得成熟,從而感受這個世界的一切。”
“正所謂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不像是一句雞湯,更像是一句告誡,痛苦不值得歌頌,但是更不值得逃避。”
“秦非誓啊,我能理解你的迷茫,畢竟我們是一樣的人啊!都是從痛苦中走出來的人,才能更好的了解彼此。”
“站在痛苦之外規勸受苦之人是件很容易的事。”
此話一出,秦非誓也慢慢抬頭,他的眼神慢慢與麵前的女孩重合,那是疲憊但又充滿希望的目光。
秦非誓難以置信的開口道:“俞荷,你真的是一個很神奇的人,跟你在一起,我的負麵情緒莫名其妙的減少。”
“謝謝你,每次在我要放棄的時候,你總能站出來。”秦非誓向她微笑著致意。
“沒事的,我能理解,正是因為我受了那麽多苦,所以我才看不得他人受苦,我這個人自我調節能力比較強,所以才有時間幫助他人。”
“好了,大道理說太多我怕你厭煩,到此為止吧,該上課了,我們得用知識填充自己的無知。”
話音未落,俞荷的身影慢慢變得漸行漸遠,秦非誓也連忙追了上去,但是他的眼神自從剛剛的溫柔變得冰冷。
“這一切……都太過於美好了,才更像假的。”
“我現在隻能確定這點,畢竟我的潛意識也在提醒我,我並非真的處於孩童時期,而是被人略施小計倒退回了過去。”
“恐怕隻能找到你……才能停止這一切的發生。”
“不過就算一切都是虛妄的,俞荷也有其存在的意義,如果你敢動她一下的話,我保證會讓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她給我心底帶來的溫暖是無可比擬的,即使身處虛妄之地,我也依舊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