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二十四章 姑獲鳥之夏(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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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防盜章!購買比例未達五成的孩紙不能馬上看到最新章喲  一瞬間, 上述亂七八糟的想法在明月腦子裏刷屏了。

    “在下三日月宗近,雖然知道不可能, 但仍希望明月大人還記得在下。”

    這個人是這麽說的。無論聲線或者麵上的笑意, 都可說明快、雅致,恰到好處地傳遞了他內心的喜悅。

    明月掃了一眼對方腰間的刀, 又看看他身後僅剩一個刀架的壁龕, 最後對上他含笑的目光。過了片刻,她才若無其事地將指間的千本收了回去。

    “那麽真遺憾, 我不記得。”她說,“自稱為一把刀的陌生人, 不覺得挺可疑嗎?”

    話是這麽說,明月卻走到房屋的邊緣,頗為好奇地戳了戳那層薄薄的光幕。光幕微微動了動, 散出一圈圈漣漪, 就像一隻生物被戳得很癢,情不自禁抖了抖那樣。

    她的表情也好, 姿態也好,都顯得十分自在隨意,讓人難以想象她剛才還是何等警惕的樣子。

    “那是結界。”三日月宗近朝她的方向走了幾步,又停在一個剛剛好的距離,笑著說, “是為了不被人發現而設置的。哦, 這樣聽上去果然很像是在下不懷好意吧?但其實並不是那麽回事, 哈哈哈~”

    這個一頭深藍色短發的青年好像很喜歡笑, 而且笑聲中有股和他俊美精致的外表不太符合的爽朗,卻又絲毫不失優雅。

    可以說是個非常奇妙的人了,無論從哪個角度而言。

    換作其他什麽時候,按照明月的性格大概都會笑嘻嘻地跟他多聊幾句;她喜歡聊天,甚至在遇到投緣的人時會顯得有點話嘮,就連麵對敵人她都可以無所顧忌地調侃幾句。然而多虧了喬治·奧威爾和那個話說一半的糟糕夢境,她此刻心情正處於低穀。

    “有事嗎?”她問。

    她決定聽聽對方說什麽,反正這看起來是她此刻唯一的選擇。而且,一半出於觀察一半出於直覺,明月並未將這個自稱為刀的青年劃入“危險”這個範疇。

    “是是,那麽在下就直說了。”三日月宗近如此說道,稍稍收斂了原本那輕鬆悠閑的笑意,“今年的十月,請務必保護好四代目夫婦,並防止‘九尾襲村’事件的發生……”

    從三日月說出“今年的十月”開始,整個結界突然開始晃動!晃動越來越劇烈,短短幾秒鍾時間,整個結界的光幕上都充滿了急促的漣漪;一陣奇異的“嗡嗡”聲在空間中回蕩。

    “哦呀,看來結界支撐不住了。”深藍發色的青年有些苦惱地說。

    “哦。”明月應了一聲,隨手又戳了一下結界,“那你說完了嗎?沒說完麻煩快點兒。”

    本來就搖搖欲墜的結界,被她一戳,晃得更厲害了。看到這番景象,三日月嘴角抽了抽,原本優雅從容的笑臉也隱隱出現了裂痕。

    “……說完了。”他額角掛了一滴冷汗,委婉道,“不過明月大人,您還是手下留情的好,結界是真的快要撐不住了……”

    明月收回手。“好吧。”她聳聳肩,無可無不可地說,“多謝告知。”

    結界開始發出接連不斷的、清脆的哀鳴,就像一麵纖薄的玻璃正在崩潰一般。與此同時,深藍狩衣的青年微微一笑,身形也逐漸透明起來。

    “被明月大人致謝的感覺真不錯呢。”他聲音悅耳,語氣也很愉快,“不過請不必客氣,因為……”

    “嘩啦”一聲,結界整個地粉碎了;薄薄的光幕倏然化為半透明的塵埃,消失在空氣中。與此同時,以“三日月”為名的青年也完全不見了,隻留下一句話悠悠回蕩著。

    “……這是來自未來的您的口信。”

    一切都散去了,無論是泛著微光的結界,還是容貌華美的青年,亦或那片神秘的羽毛,都在眨眼間再也找不到一絲蹤影。隻有月光如霜,靜靜地鋪在臥房中;以“三日月”為名的刀也靜靜地躺在月光中,流轉著清冷的刀光。

    明月佇立良久,而後緩緩吐出一口氣。她背對著月光,表情落在陰影中,沒人知道她想了什麽。

    她將刀撿起來,放回刀鞘。正當她準備將它放在它原本所在的位置的時候……

    “啊,對了,剛才忘記說了。”

    明明沒有青年的蹤影,卻有他含笑的聲音響起。

    “之前被明月大人細心保養,真是非常感謝。”

    “什麽啊,原來你還在嘛。”明月吐槽,“看剛才的樣子我還以為你完全消失掉了啊喂,三日月宗近同誌!”

    “哈哈哈,是這樣嗎?”青年很高興被她吐槽一樣,尾音愉快地上揚了,“不過明月大人,我的名字是三日月,‘宗近’是刀匠的名字哦!”

    明明一開始還是自稱“在下”,但突然切換成更加自在的“我”也並不會讓人覺得被冒犯。相比較的話,明月也更喜歡這種自在的交談。

    “是是,英俊美麗可愛的三日月同學。”明月揉揉臉頰。

    棲身於太刀之中的三日月等了等。他本以為明月會抱有疑問,比如他是否一直都在,為什麽一定要在結界中才將事情說出來,為什麽說結界會崩潰……然而她什麽都沒問。

    雖然此刻擁有的是女童的外貌,然而在跨越時間和空間之後,那雙映照著月華的眼眸依舊如記憶中那般美麗。

    明知對方看不見,三日月卻不禁露出了懷念的微笑,還夾雜著一些有趣:孩童模樣的明月大人,他也是第一次見到……?

    一床棉被當頭襲來,將三日月籠罩得嚴嚴實實——無論是刀,還是他本人的視線。

    “這位三日月小哥,一直以來不聲不響地待在未成年少女房間裏是想幹嘛?”明月的聲音透過棉被傳來,“要知道少女——也就是我——可是會羞怒交加、驚恐萬分、驚慌失措,痛哭十場也無法恢複心情的喲!”

    “……”

    三日月覺得自己的額頭此刻掛滿了汗滴。

    “……不,您不是那種人吧。”他無奈地說,“而且我之前一直在沉睡,什麽都沒看到……”

    “我要哭了哦。”

    “……您的聲音聽上去並不像……”

    “哇哇。”

    傳來的是音調毫無起伏、一聽就沒有誠意的擬聲詞。

    “……不,那是嬰兒的哭聲,女孩子的話……”三日月艱難地說。

    “嗚嗚嗚。”

    依舊是毫無誠意的擬聲詞。

    “……真是十分抱歉,的確是我失禮了。”

    棲身刀中的青年很難得地歎了一口氣。

    明月應了一聲,打了個嗬欠。

    “睡了。晚安,三日月。”

    “晚安,明月大人。”

    “對了。”

    “是?”

    “待在刀裏麵會無聊嗎?要不然給你放本書在旁邊?在這裏我要大力推薦我老師的著作,暢銷書《親熱天堂》,目前第三卷火熱銷售中……”

    “哈哈哈,聽上去可不像女孩子應該看的書。”

    “所以給你看嘛。”

    “雖然很感謝您的好意,但我還是拒絕吧。不過可以的話,能夠作為刀而派上用場就太好了。”

    “你想要成為我的刀嗎?”

    “嗯~沒有實戰經曆的刀,怎麽想都是鍾遺憾呐!不過,現在這幅樣子,也沒辦法幫助明月大人吧……抱歉,說了失禮的話呢。”

    “還好還好,和鬼鬼祟祟潛入少女香閨比起來,這點不算什麽。”

    “……”

    “明天開始吧。”

    “……明月大人?”

    “剛好我也需要一把刀。放心啦,高手怎麽樣都是高手,更何況我這種絕世天才,給我一雙筷子我都能稱霸天下。”

    “……是嗎?”三日月沉默了幾秒,帶著些許感歎笑道,“果然,明月大人一直都是非常溫柔的人呐。”

    “謝謝,我也覺得。順便,我是不會拒絕任何一句誇獎我的話的。”

    “哈哈哈,這可是事實呢~那麽,晚安,願您有一個好夢。”

    “嗯,晚安。”

    ******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昨夜隻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夜晚。一定要說有什麽異樣的話,大概就是滿月過於明亮,擾了慣於淺眠的人的清夢吧。

    宇智波稻火就是其中一員。他昨天晚上沒睡好,一半是太累,一半是月光太亮。而且他一看到滿月,就想起某個以月為名的小姑娘,想到那家夥,就想起自己無數次的憋屈曆史,想到無數次憋屈曆史,稻火就特別來氣。但最關鍵的是,他還不能讓別人知道他的憋屈和來氣,不然會被人嗤笑:一個年齡才個位數的小孩兒,還是個女孩子,居然讓你這樣耿耿於懷?

    然後稻火就更憋屈了!

    不過這還不是他最憋屈的事!他最憋屈的,莫過於自己唯一的、疼愛了許多年的弟弟,也就是宇智波真二,不知道什麽時候跟宇智波明月玩到一塊兒去了!

    無論稻火怎麽勸說弟弟,告訴他明月那家夥虛偽狡詐兩麵三刀,弟弟真二都毫不動搖,甚至很淡定地說是他這個哥哥誤會了。

    天呐,他疼愛的弟弟要被那個虛偽狡詐兩麵三刀的明月拐走了!

    稻火想到這件事就生氣!

    他憋屈!

    “哥哥,你再糾結下去,幹脆改個名字叫宇智波憋屈算了。”

    看!可愛的弟弟連吐槽都學會了!都是那個宇智波月亮的錯!

    真二默默地看著他哥,覺得他陰雲罩頂的哥哥都快掏出個手絹咬在嘴裏,開始“嚶嚶嚶”了。真二歎了一口氣,喝完最後一口牛奶,又去把兩人的早餐餐具都給清洗了。

    當他再次走進客廳的時候,聽到一個聲音從玄關處傳來。

    “真二!真二真二!!”

    他哥正堵在門口,並不算高大的身軀此時卻氣勢磅礴得像一座高山。

    “你要找我弟弟幹嘛?”稻火語氣不善地問,“我警告你,明月,不要以為我弟弟好欺負……”

    真二握拳抵在唇邊,輕輕咳了幾聲;稻火的背影倏然一僵。

    “哥哥!讓我自己來處理就好。”真二輕輕推了推稻火,皺著眉,語氣很堅決。但當他轉頭的時候,臉上已經是春風化雨似的笑容。

    “明月,找我有什麽事嗎?”

    在明月的堅持下,真二少年悻悻地放棄了稱呼她為“主君”的念頭。但少年心中已經認定了,所以每次對待明月的態度總是格外專注與柔和。

    “有很重要的事。”明月對真二招招手,“跟我來!”

    “好!”真二毫不猶豫地回答。

    稻火:“……”

    這位在宇智波中也算排得上號的青年才俊,愣愣地看看弟弟,又看看門口笑眯眯的明月。前者是略有些病弱的美少年,後者是每天都活蹦亂跳、健康得能把宇智波族地掀翻的小姑娘;兩人雖然相差七歲,然而看容貌——都是注定的美人,再看性格和實力——一靜一動,剛好互補……

    稻火被自己的聯想驚呆了!!

    “等等!你們……”

    “再見哥哥,我中午飯就不回來吃了!”

    弟弟無情地從他身邊走過。

    “把晚飯也算上吧。”明月提醒真二。

    “哥哥,那就你一個人吃晚飯吧。”真二從善如流。

    稻火:=皿=

    ******

    “真二,我們必須盡快解決家族和木葉之間的矛盾。”

    在某處脫離暗部監視的死角,明月神色凝重地說。

    “啊,是族長,還有明月……”

    開門的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婦人,明月過去叫她“純子婆婆”。

    “婆婆晚上好,我是來為上次的事情道歉的。”明月說,“真是對不起……帶土在嗎?我也想跟他道歉。”

    “什麽‘帶土’啊‘他’的!”富嶽不滿意地訓斥,“要叫‘帶土前輩’!”

    “是是,帶土前輩。”明月改口改得毫無壓力,仰頭望著純子,模樣真是乖巧得不得了。

    “隻是小孩子的打鬧而已,族長你也真是太嚴肅了。”純子笑著搖搖頭,布滿皺紋的臉因為那個笑容而舒展開來,“不過帶土還沒回來……啊,似乎回來了。”

    “奶奶!我……!”

    戛然而止的少年的聲音。

    明月回頭,果然看到沿著街道跑過來的同族少年。他戴著橙色的護目鏡,黑色的短發朝天豎起,很像不良少年在裝酷,不過在這個世界,這種發型真是太正常不過了。

    此刻,帶土小少年正站在自家門口發呆。

    “喲,帶土!”明月對他招招手,“我是來找你道歉的……哎喲!”

    富嶽摁了一下她腦袋,不過注意避開了傷口。

    “都說了要叫‘帶土前輩’!”他惱火地說,然後對帶土招招手,“帶土回來了啊。上次的事真是不好意思,我家女兒給你添麻煩了。”

    “哎?這樣啊。”帶土抓了下自己的刺蝟頭,有點不太好意思地走過來,“也沒什麽啦……”

    麵對族長,帶土小少年還有點兒拘謹。他看了一眼明月,又把目光移開,嘴裏嘀咕了句什麽。

    明月耳朵尖,聽到那是一句“我才不會跟小丫頭計較”。

    她笑了一下。

    “婆婆,這是一點心意。”她將手中抱著的布袋舉高,望著純子,“是水果和茶葉,預支了我的零花錢購買的,請您務必收下。”

    純子看看她,又看看邊上立著的富嶽,臉上的笑容加深了。

    “這一定是富嶽的主意吧?”她並不推辭,隻是笑眯眯地接過來,“那婆婆我就不耽誤族長的教導了,不過要老身說的話,明月將來一定能成為一個令族長驕傲的宇智波的。”

    “您真是過譽了。”富嶽一方麵是客氣,一方麵也是真不以為然,“這家夥能順利從忍校畢業我就慶幸了。今後多半還是要靠她弟弟來照顧。”

    純子並不看他,而是看著明月,有些渾濁的眼睛卻給人以清明的感覺。

    明月保持微笑。

    “那麽富嶽你真是看走眼了。”純子將手裏的東西交給帶土,彎腰拍了拍明月的頭,“你的女兒有著很好的眼神呢。”

    “真是的,您說什麽呢……”

    富嶽都有點懷疑純子是不是老糊塗了。

    結果他腿邊的閨女已經點頭了。

    “那當然了,婆婆您真是好眼光!”明月覺得找到了知音,挺胸抬頭道,“我可是注定要站上世界頂端的女人!”

    富嶽:“……”

    帶土:“……”

    “啊,那婆婆還真是期待那一天啊!”

    隻有純子這麽興致勃勃地回答道。

    ******

    第二天上午。

    “我可是注定要站在世界頂端的女人。”

    明月淡定地重複道。

    她正站在森林裏某刻大樹下,樹蔭濾去了夏日毒辣的陽光,將一片清涼的影子懶洋洋地落在她身上。

    有一頭軟乎乎自來卷頭發的男孩站在她麵前,微笑著聽她講完昨天的事情,然後從包裏拿出什麽攤在明月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