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祥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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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家裏還有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張瘋子,可是顏壹還是經常把狗崽帶到家裏玩。起初張瘋子是不聞不問,有時還會逗逗倆小孩。
    隻是有一次,當狗崽,向顏壹表演“戲法”時,張瘋子突然勃然大怒,甚至重手把狗崽推出了門,如果不是當時顏壹死死攔著,可能狗崽就已命喪黃泉了。
    也是從那一天起,在狗崽離開他家不久後,張瘋子突然不瘋了,變得特別認真,不斷地追問狗崽的下落。
    當然,顏壹是不會告訴他的。當時顏壹依舊對張瘋子十分痛恨,狗崽是他的朋友,他居然要殺他,那是他不能容忍的,有那麽一刹那,他都想把張瘋子掐死,直至有一天發現張瘋子暴斃在河邊,他才發現自己對此並沒有一絲的快樂,而是多了份恐怖,不是年幼的心麵對死亡的那種驚恐,一種道不清說不明的情緒一直在他的心裏盤繞了很多天。
    直到今天,他也沒有想通為什麽張瘋子要對狗崽下手,而張瘋子又為什麽會死掉,自己到底討不討厭張瘋子。
    除了這些,他心中還有不少的疑問,他的母親到底是死是活,他的父親有沒有一絲悔意,有沒有一絲愧疚?他不止一次想過這些問題,可都沒有想出答案。曾經的他,以為隨著年歲的遷移,他也許能理解其中的一些,可是都沒有!每次相次他們中的任意一個,其他的事情都會群湧而來,一次又一次地打開他的記憶匣子。
    翌日,陽光普照,萬裏無雲,真是個好日子,怪不得天雲山把十年一次的招新日子選在了這日。東方日光耀眼,遙望天雲山氣勢磅礴,曌暘宮立於雲中,直插雲宵。
    此處為天雲山弟子修煉之處。因山高,有與天空相比鄰之勢,故名天雲山。天雲山,由九九八十一座大大小小的峰組成,主峰九宵位於群峰中央,其餘八十大小各異的山峰呈八封狀將主峰團團圍住。
    天雲山經曆幾千年的輪回,名聲越來越大,人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凡有妖魔鬼怪出現,隻要看到有天雲山弟子,人們便可舒心。
    曌暘宮:位於九宵峰峰頂上,分四區,一區為正中央的青鏡殿,有七架六間十二丈,開起堂屋,中央大堂作一層八封台。在台中放一個大香爐,香爐高五尺,香火不斷。東邊西邊南邊有三間房,房間安上窗。在南邊殿下朝禮。
    青鏡殿北麵是二區靈寶殿,有七間房,東為上陽房、西為下月房。青鏡殿之西,為淨虛殿,是女弟子起息之處,離殿十來丈,又近南門,這裏築起五間門室,專供女行客暫住。絕塵殿位於青鏡殿東麵,兩殿相距甚遠,有房舍十來間。
    曌暘宮門前有一大壇,壇中高築神台,神雲鼎青煙嫋嫋,聖息不斷,以鼎為中心,三十丈開外,四角佇立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根神柱,神柱古褐色,神獸蹲踞在柱的頂端,震懾四方。大壇正前方為苦海崖,一條小石徑從苦海崖底蜿蜒伸至曌暘宮,這是凡人進入曌暘宮的唯一通道。
    進入曌暘宮大門,直走便是青鏡殿,青鏡殿是供人朝拜的地方,牆上的壁畫,雖有脫落,但內容依然清晰可見,尤其是老子畫像,最為矚目,活靈活現,上麵的發絲似乎能被風吹起。
    青鏡殿的東麵是絕塵殿,本是清寧、清致、清遠、清虛以及師尊元真道長的憩息處,隻是近年,四位道長時常閉關修煉,故而形同空置。此殿處於幽深僻靜處,樹木繁密,曲徑幽幽。男弟子皆住於靈寶殿,而女弟子則住於淨虛殿,也是景色最優美的地方。偏殿門前,是個偌大的花園,種的都是一些各種大夥雲遊天下時帶回來的奇花異草。
    靈寶殿後院種植了不少的神花仙草,有些用作藥物,有些用降妖伏魔。
    後院靠山,有一條小石徑通向絕塵殿,這條小徑用小石鋪成,出了靈寶殿的後院,沒走幾步路便進入竹林,穿過竹林,便能看到一條小溪流。
    在小溪的對岸便是絕塵殿,離魂塔居於溪水中央。說是塔,其實它就像是一棵樹,樹上還長滿了種顏色的葉子、花朵和果實。
    離魂塔漂浮在溪水中央,時常煙霧縈繞,若隱若現。裏麵關的都是天雲山弟子抓回來的妖魔鬼怪,在經曆了靈魂的洗滌之後,當惡根除去,心善若水時,便可投胎做人。而他們是否洗清身上的罪孽,可以去投胎,從他們在樹上的位置便可知道。
    一般剛抓回來的小妖小怪,都隻是嫩芽,如果能在離魂塔內好好改造,修養身性,便可成長為葉子,然後慢慢會變為花朵,再成為果實,等到罪孽清除幹淨的那一天,也就是它們瓜熟蒂落的日子,那他們就可以通過小溪流,流向忘川河,走過奈何橋,便可獲得重生。
    當然,這隻是大部分也是一些涉世未深妖魔鬼怪可以完成這一道程序,但有一些惡貫滿盈的汙穢物,經曆悠長的歲月也未能洗盡身上的汙垢,最後隻能腐爛在離魂塔上。
    還有另一種,是天雲山弟子們最不希望發生的。那道行頗深的妖魔,沒想著投胎,卻也不會腐爛,隻想著重見天日的一天,對於這種,天雲山隻能用法術把離魂塔封住,不讓他們出來禍害人間。
    也有一些是在投胎的路上突遇事故,然後逃離陰間,重返人間的惡魔。不是所有逃離的都能再抓回來。三年前,逃走的瓠禿老妖,便抓不回來了,沒有人知道它逃去了哪裏,即使當時法術最高的元真道長,也無法捕捉到它的蹤影。
    離魂塔一直有人看守,哪怕像今天這樣熱鬧,也還是安排了人手在死死盯著。今天距上一次招新,已過去了十年,大家都很期待,也很重視,清虛道長還親自主持。
    儀式即將開始,大殿內保持著安靜肅穆。看著一張張稚嫩又朝氣蓬勃的臉蛋,清虛那布滿皺紋的老臉也忍不住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他清了清嗓子,正準備說兩句,卻被疾馳而來的清寧給打斷了。
    “不好!”清寧道長疾步走入大殿內,神情慌張,不顧此時是天雲山甄選新弟子的喜慶日子,直接打斷準備給新入弟子的講話的清虛道長,“大事不妙了,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