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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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事如此慌張?”清虛道長倒是顯得冷靜。一手拉著奔到眼前的清寧道長,一手示意弟子,稍安勿躁。
    “師兄~”清寧道長欲言又止,接著把清虛拉到了一邊,“昨晚東邊火焰,果真是不祥之兆啊!”
    “何以見得?”雙眉微蹙,一向慢條斯理的清虛道長也感覺了不安。
    “桃源那邊傳來消息,有妖孽入侵桃源,桃源即將麵臨滅頂之災,望我教能出手相助!”
    “什麽?”清虛道長一驚,說道,“何方妖孽,如此膽大包天,竟敢騷擾桃源之境!”要知道,雖然桃源這個地方屬於人間,但那裏有仙氣縈繞,還有女媧石護體,可以說,是淩駕於人間之上,卻獨立於仙神兩界之外,與妖、魔、鬼三界也素無冤仇的曠世絕境,而守護桃源的半仙族,道行高深,向來與天雲山交往甚篤。若桃源麵臨大劫,即是半仙族有難。
    顏壹雖聽不清二位師父的講話內容,但從他們的表情,他也猜出了個一二分來。果不其然,不多一會兒,隻見清寧道長又急衝衝地走出了大殿,而青虛道長張口欲要說點什麽,卻什麽也沒有說。而是徑直走到顏壹身邊,在其耳旁低語道:“先安頓好他們,稍後來青鏡殿議事!”
    未等顏壹開口,清虛道長又一甩拂弼,疾步衝出了殿外。
    顏壹微皺雙眉,望著清致道長消失在殿外的身影,若有所思。再回首,殿內的師弟們都直勾勾地看著他,似乎能從顏壹的身上看出個前因後果似的。太久沒有在眾人麵前講話,顏壹也難免有點膽怯。隻見他吸了口氣,才緩緩走上階梯,朝人群中望了望,等心緒比較穩定後,才張口說話。
    “歡迎各位來到天雲山,也恭喜諸位能夠成為天雲山的一員,”顏壹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們天雲山的使命是保人間平安,為了蒼生,我們要不惜一切代價,今天你們還是凡夫俗子,他日你將成為斬妖除魔,保衛人間的戰士,希望諸位能不負使命,以蒼生為己任,清心寡欲,刻苦修行!”
    “斬妖除魔,斬妖除——”
    人群中一道清脆稚嫩的聲音響徹大殿上空,把所有人的眼光都吸引了過去。
    顏壹循聲望去,不覺嘴角一揚,忍不住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原來那是新弟子中年齡最小的陸雨叢,法號玄同發出的。
    看到他,顏壹便看到了當年的自己,也是一般年紀大小,被元真道長帶回了天雲山。
    小孩清澈的大眼睛勇敢地與顏壹對視了一會兒,花瓣似的兩片薄唇蠕動著,似乎有話要說,又不敢說,兩頰菲紅如晚霞,十分地可愛
    看到他,顏壹想到了當年的自己。按常理說要進入天雲山,成為天雲山的弟子,除了有一定的天資,主要還是要看個人意願。大
    部分的弟子起初都是抱著得道成仙的心態進入天雲山的,到了最後基本都能把靈魂上的汙垢洗滌幹淨,成為拯救蒼生,以守護人間為己任的道士,哪怕最後回歸凡塵俗世,心性依然純良。
    當然,凡事都有例外。在顏壹之前,元真道長有過一名弟子,名叫清上,此人天資過人,生性好學,不惜為一名奇才,元真道長幾乎把畢生所學都傳授給了他。但在此人在遊曆凡世後,被汙濁的各種欲望所淹沒,心神渙散,無心從道,最後離開了天雲山,不知所蹤了。
    自此,元真道很長一段時間都沒留在天雲山,而是雲遊四海去了。他試圖找回那名弟子,卻始終也找不回來,在回天雲山的路上,遇見了顏壹,便把他帶了回來。
    現在的顏壹早已脫去了稚嫩,可以說,在天雲山弟子當中,哪怕算上各位道長,論法術道行,沒有人比得上顏壹了。哪怕是寧、虛、致、遠四位道年輕時,也沒有這麽高深的功力。
    顏壹雖然年輕,但輩分跟清寧、清虛、清致、清遠四位道長其實是同輩。現在天雲山的掌門人是清虛,他們兄弟四人是元逸道長一脈的,元逸是天雲山的上一任掌門人,原本元逸仙逝後,天雲山應由元真接管,隻是元真本生性好靜,不堪繁事紛擾,加之清上的叛離,也讓他受了不小的打擊,故堅決不接手。
    最後因為元真的出走,才讓清虛代為管理。人至暮年,精力不勝從前,修仙煉道也如此,雖然幾位道長對於法術道行的修煉十分精通,斬妖除魔的經曆也十分豐富,隻是年過花甲之後,他們的法力便不斷消失,在此之前,他們必須把修為傳授給能挑大梁的弟子,甚至還會把法力傳給最信任的弟子。
    現如今,清寧師兄弟雖還沒到花甲之年,可畢竟也大逝已去。如今,桃源有難,半仙族受到侵擾,可見來者不善,如若不及時妥善處理,搞不好,又是一場大劫。經過短暫的商量,清虛幾位道長已做出了決定,要把一部分法力分別傳授給顏壹、葉尤町、苑佳、轅武四人。
    四位老道長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也是出於多方麵的考慮。六十歲以後的他們法力會不斷下降,但內心的修為也會越來越高,一般情況下,他們會把自己的一部分法力傳授給自己最中意的弟子,隻留些許法力,用於修為。一但把法力傳授給弟子後,他們就基本不再出山,或閉關修行,又或許隻在教內進行一些符咒的教授。
    雖然知道這是必須要走的一段的經曆,可是不知道它來得那麽快。
    看到四位道長把自己的法力釋放出來,那烏黑柔亮的發絲瞬間變成銀白如透明之後,顏壹、葉尤町、苑佳、轅武四人的心裏都五味雜陳。
    師父的此舉預示著他們就要遠行了,而在他們回來之後,天雲山的重擔就要壓在他們身上了。
    而如果沒有師父們的贈予,以他們十多二十年的修為,對付小妖小怪還可以是輕而易舉,但對於能把桃源夷為平地,連半仙族也難以招架的“龐然大物”,興許就占不到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