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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身旁的高雅又歇斯底裏叫了起來，我急忙捂住她的嘴說：“別喊了，沒看到那家夥根本不會動嗎？”
    是的，它根本沒動，就算高雅扯破喉嚨，晃動的也隻有那張白布的影子。
    “可，可你有沒有聽到，那聲音越來越大了。好像……好像有人在抓什麽東西！”高雅躲在身後，死死揪著我的衣服不放，“而且，他（它）還在不停呻吟。媽呀，太可怕了！”
    我側著耳朵，想努力將這種聲音與耳鳴分辨出來。果然，“嚓啦……嚓啦”的摩擦聲中夾雜著微弱的喘息聲，就像一個小女孩嚶嚶在哭。難道裏麵真有人？我攥了攥手裏那個滿是汗水的手掌，示意高雅做好準備，然後心一橫，猛地撩起白布簾，發現裏麵居然什麽也沒有。
    不，我的意思是裏麵沒有人，也沒有動物，隻有一些破爛不堪的雜物。具體來說是一張鏽跡斑斑的鋼絲床，一張滿是灰塵的木桌，還有一些堆在一起的破木箱，從樣式來看，像是八十年代的東西。床上有兩把疊在一起的椅子，椅子上橫放著一個小汽油桶，拳頭大小的桶口用破布堵著，隨著手中光線的移動，投在牆上的影子也慢慢拉了回來。我鬆了口氣，原來牆上的鬼影就是它，不過……我看了一眼旁邊的白布簾，實在不明白這風是從哪兒來的。
    “在那兒！”高雅輕輕拉了拉我的胳膊，小聲說道：“聲音是從那兒發出來的。”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在房間盡端的牆麵上，有個黑乎乎的東西，走近看，原來是一個嵌在牆壁裏的通風口，這是一種老式風口，直徑五六十公分，裝有三個鏽蝕嚴重的葉片，風一吹，便會緩慢旋轉。
    “怪不得我們在這兒呆了這麽長時間也沒覺得憋悶，原來這裏的通風設施還在起作用。”
    高雅對風不感興趣，她慢慢靠近風口，貼上去側耳傾聽。“快聽，這裏麵好像真有什麽東西在動！”她臉色驟變，有點害怕卻又不舍得離開，她衝我拚命招了招手，焦急的說：“你……你快過來幫我看看，他（它）好像抓的更厲害了！”
    一個躲在風管裏活物！？會是什麽？肯定不是人，也不會是什麽大型動物，因為這三片鐵葉子的間隙不大，一般情況怕是連貓都鑽不進去。莫非是蛇？這裏環境陰暗潮濕，平時又鮮有人來，有蛇出入倒也可以解釋，不過蛇沒有爪子，又怎麽可能發出這種聲音呢。會不會是老鼠？我還在原地胡亂猜想，高雅卻在一旁等不及了。“我說你還發什麽愣呢，趕快過來呀！”
    我走過去，用手電順著葉片的角度向裏麵照，不過間隙實在太小，葉片又不停轉動，光線根本射不進去。無奈我隻好將手電交給高雅，用雙手把住葉片，睜大眼睛使勁往裏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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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嚓……擦擦擦”，除了頻率加快的摩擦聲和隱隱約約的呻吟聲，裏麵幾乎什麽也看不見。可能是因為一時還不適應黑暗，我打算再堅持一會兒，終於，眼前一團灰蒙蒙的東西漸漸從黑色混沌中剝離出來，定睛看，那灰色物體居然動了一下，那……那是什麽？！我嚇了一跳，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急忙揉了揉眼再看。
    “啊！”我大叫一聲，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怎麽了？你看到了什麽？！”高雅忙問。
    “眼睛，一雙發……發光的眼睛！”
    窄小的通風管道裏，有一雙發光的眼睛，別說高雅，就連我也不信。不過我確定自己不會看錯，它睜的又圓又大，顏色呈淡黃色，躲在黑暗深處散發出幽幽寒光。
    此時，摩擦聲不絕於耳，現在基本可以斷定，聲音就來自這個管道，有可能是用利器在金屬器物上摩擦，也有可能是某種動物在抓撓。根據那陣呻吟聲判斷，高雅覺得更像是一種動物發出來的。
    “你覺得會是什麽動物？‘坦克’嗎？”我問。
    她點點頭，“我確實是這麽想的，一定是它。”
    “呼……”我吐出一口濁氣，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她。“如果真是那隻狗，它為什麽不叫呢？這不符合常理。”
    “不，這恰恰符合常理。”她守在管道口，時不時朝裏瞟幾眼，衝我認真說道：“你沒養過狗，不了解它們，在極度恐懼的狀態下，它們通常都不會亂叫，隻會發出這種讓人心疼的哼哼聲。”她麵帶焦慮，見我不信，便慢慢將頭湊近葉片，輕輕叫道：“坦克？”
    沒有回應，不過摩擦聲好像停止了。
    我縱縱肩，說：“說實話，我也希望是它，可……可它那麽大的體型，怎麽可能鑽的進去，除非……”
    還沒等我把話說完，隻聽高雅又叫了一聲：“‘坦克’？告訴麻麻，是你在裏麵，對嗎？”
    仍然什麽動靜也沒有。
    我搖搖頭，正想俯下身安慰她幾句，突然“哐當”一聲，一隻毛茸茸的白色利爪從葉片縫隙裏伸了出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嗷！”的一聲吼，把我嚇了一哆嗦。
    “‘坦克’！真的是你呀，‘坦克’，哈哈，麻麻終於找到你了！”
    我擦，不會吧，裏頭還真是條狗啊！“我明白了，它一定是從管道的其它風口鑽進去的，這家夥的命也太大了！”我急忙從包裏摸出一把瑞士軍刀，擰掉風口四周的螺絲，然後使勁一撬，風葉重重掉在地上，一隻奶白色大犬一躍而出，撲到了高雅身上。
    看著“母子”倆親昵的抱在一起，我長長舒了口氣。唉，折騰了兩天，案件終於告破了，我點上一支煙，覺得如釋重負，就連原本陰森的環境，此時似乎也覺得沒什麽了。俗話說“境由心生”，有什麽樣的心境，就有什麽樣的環境，我覺得真是這麽回事。無論是之前那兩張鬼臉，還是莫名其妙的摩擦聲，結果全都被我們解釋了。我心情大好，決定一會兒回到城裏，一定得宰這丫頭一頓，吃什麽好呢？
    就在我正琢磨一會兒去哪家餐廳的時候，高雅卻在一旁捧著‘坦克’的臉疑惑道：“咦？你嘴上這是粘了些什麽？”
    我覺得好奇，湊過去看，發現它嘴巴周圍果然粘了很多白粉一樣的東西。剛開始我以為是它吃了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也沒在意，開玩笑道：“呦，你家‘坦克’還吸毒啊。”
    高雅白了我一眼，一邊抱怨一邊在它胸前拍打。粉末散在地上，像頭皮屑一樣白了一片。我用手捏起一撮看了看，發現並不是白粉，而是一粒粒堅硬的碎渣，大小不一，很像之前夾雜在牆灰裏的東西。
    “你的狗吃了什麽？”我問。
    高雅扭過犬頭，掰開它的嘴巴瞧了瞧說：“它嘴巴裏挺幹淨的，應該沒吃什麽東西吧。”
    話剛說完，‘坦克’便掙脫了主人的懷抱，衝我輕吠了幾聲。我沒養過狗，還以為它是想要我手裏的東西，便攤開手掌遞到它嘴邊，哪知這家夥連聞都沒聞便哼哼唧唧退到了高雅腿邊繼續衝我吼叫。
    “它這是怎麽了？”我好奇問道。
    “好像……好像是想告訴我們什麽。”高雅捋了捋‘坦克’背上的長毛，柔聲說道：“告訴麻麻，你想說什麽呀？”
    “嗷……嗷嗷！”‘坦克’昂著頭又叫了幾聲，隨後一轉身穿過白布簾衝了出去。
    我先是愣了一下，心說這他娘什麽情況，怎麽剛找到就跑了。我正在納悶，高雅一把拉住我就往外跑。“什麽意思啊這是？”
    “一定是它發現了什麽，快，我們跟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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