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戲弄(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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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到父親誇獎,高盈雪內心暢快,很快就想到了雜貨店裏的張玉鵬,心中暗道:
    “改天我得親自到店裏感謝他才行。”
    這幾天,高百川都在忙賑災善後之事。盡管經過幾天賑災,秦州部分百姓也能吃上一頓飽飯,街上,路上出來乞討的人也少了些,不過賑災期間用了多少擔糧食,分發給了多少饑民,有誰參與了賑災,誰又在賑災期間捐款補助等等之事宜,亦是應一一統計好,在方便時日將賑災情況寫成報文,張貼出來,是以,賑災結束,高百川實際上也有不少事兒要忙。
    高盈雪見父親賑災後這幾天仍在忙碌,也幫著清點了剩餘糧食,貨物,忙了幾天,才想起幾日前要去感謝雜貨店的夥計,便叫下人準備了些許點心,包好提了過去。
    臨街的雜貨店夥計張玉鵬正有些心不在焉地清理著貨架上的灰塵,自打那天高盈雪來店裏買硯台,他便起了心思:這小娘子穿著似是富貴家庭之人,瞧她的言談舉止,應非丫鬟奴仆,若我能與其交個朋友,日後我張玉鵬若有些事兒,譬如手頭緊缺,說不定還可與她商量商量,有此心思,便是整日盼望高盈雪前來,連幹活都變得不怎麽賣力。掌櫃察覺到了張玉鵬身上的細微變化,口頭嗬斥幾次,見他也無出什麽差錯,也便由得他。
    這日,張玉鵬正對著街道東西兩邊左右張望,明著是想要看看有沒有主顧來店裏看看,暗地裏的內心卻是期盼能再見高盈雪能從店中經過,若是能再見此小娘子,便是與她打打招呼,或是詢問她那硯台好不好用,如此找些合理的話題,總應能跟她混個臉熟,即使她是富家大小姐,瞧不上我這當夥計的,起碼還能與她打打招呼,日後跟同伴吹噓起來,總能雲曰:我張玉鵬雖非人中龍鳳,卻也是見過世麵,打過過堂的,我可認識某某某富家小姐,人家可來我這買過硯台,還是我親自接待介紹的呢。
    張玉鵬心中正起著這些小心思,遠遠就瞧見高盈雪邁著輕快的步伐,手裏提著一物件朝著雜貨店走來了。
    張玉鵬激動得有些說不出話來。盡管在未見麵之前,他已是口中打好了腹稿:
    “小娘子,上次買的硯台還好用吧?”
    “小娘子,這次可有什麽要買的?”
    他已在自己腦海中想象出了自己熱情的麵孔,也要求自己對待那小娘子務必要熱情,因為小娘子看起來很像富家女子。可眼下見高盈雪遠遠走來了,他卻突然間覺得口幹舌燥,之前所準備的一大通客套話兒在這節骨眼上卻全被拋到了旮旯角落裏,一下子就沒詞了,他腦中一片空白,心中分明是暗暗著急,嘴上卻一點都不爭氣,見到高盈雪走到自己麵前僅有幾步之遙了,卻是一點話都說不出來。倒是高盈雪在走向這雜貨店時,仍想著父親賑災的事,不知不覺走到雜貨店門外,見到前幾天那小夥子正站在門口,不由心中驚喜,叫道:
    “怎麽這麽巧,你也在這裏?”
    高盈雪原以為他可能不在店裏,因為他之前說過,有時候忙起來,掌櫃的會叫他外出送貨物與客人。
    一聽到那清脆悅耳的聲音,站在店門口張望的張玉鵬渾身一激靈,身體裏的血液好似在瞬間沸騰一般,心裏湧起了火熱的念頭,將他嘴唇灼燒得更加幹燥。
    “是。。。。。。是。。。。。。”
    張玉鵬有些艱難地應答。
    “那日我將硯台買回去後,我爹說硯台很不錯,很感謝你呀,若不是你,估計我也沒這眼力挑到能讓我爹滿意的硯台。”
    頓了片刻,高盈雪提起手中之物,說道:
    “這是為表謝意,我特意吩咐家人做的送給你的,喏,拿著。”
    她說完,即將手中點心塞給張玉鵬。
    張玉鵬有些受寵若驚,他完全沒想到那日的舉手之勞,卻能得到此富家女子所親自帶來點心。
    “那個。。。。。那。。。。小娘子也。。。。。不用。。。。。那麽。。。。。客氣。”
    張玉鵬因為緊張,也因為小小願望在突然間實現所帶來的突然間的口幹舌燥,神經緊繃,讓他一下子很難說出合適的話。
    本是打算拿點心給他之後就離開的高盈雪見到臉脹得通紅,說話結結巴巴的張玉鵬,恍然覺得,眼前的這雜貨店的夥計似乎很可愛,不由多了份交談之心。
    “嘿,你怎麽了?怎麽說話突然結結巴巴的?那天你不是挺能說會道口若懸河的嗎?今兒這咋了?”
    她邊說著邊盯著他看,圍繞著他轉了大半個身子,這令得張玉鵬更為窘迫。盡管他今年年滿十八,眼前的高盈雪看起來也就十四,十五,卻也抵不住在當街上被一個女孩兒目不轉睛地看,隻得回道:
    “沒。。。。。沒咋。。。。。謝。。。。。謝。。。。。小娘子。。。。。”
    張玉鵬此時隻覺得自己臉上發燒,肯定是臉紅得厲害,他已經很快就想象到了自己窘迫的模樣,真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高盈雪見他模樣窘迫,起了戲弄之心,故意裝作聽不懂的樣子,繼續說道:
    “沒咋?那你咋這樣?你瞧你臉紅的,是不是發燒了?”
    高盈雪見其窘迫模樣,更覺有趣,索性跑進雜貨店裏,對著裏頭大喊:
    “喂,掌櫃的,你家小夥計發燒啦,還不帶他去看病啊!”
    正在店裏慢條斯理地埋頭打著算盤算數的掌櫃聽得有人叫喊,還以為是哪個不識規矩的黃毛丫頭,正要出口訓斥她一頓,待他抬起頭,見一身著錦衣,一看就是富家大小姐的年輕女子站在櫃台前,忙換了副笑容,恭敬回道:
    “小娘子說的可是哪個夥計?”
    高盈雪忙朝仍站在店外的張玉鵬一指:
    “喏,便是那位夥計,臉兒紅紅的,似乎是發燒啦!掌櫃的快去看看!”
    張玉鵬見高盈雪正手指著自己,此時叫也不是,罵也不是,心中更急,窘迫之狀更甚,掌櫃的順著她指的方向,見張玉鵬正傻愣愣地站在外邊,氣就不打一處來,站起身朝店門外訓斥道:
    “小兔崽子,還瞎愣在那裏幹嘛?不用幹活啊!”
    “是!”
    張玉鵬低眉順眼,老老實實地應聲走進店裏,眼角的餘光見著高盈雪正朝著他扮鬼臉,心中又氣又無奈,隻得苦笑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