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狂暴對狂暴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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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狂暴對狂暴(2)
    “倏!倏!倏!倏!...”鋪天蓋地的藤絲頃刻之間,四散而開,分別向幾處虛影出現得最頻繁的區域迸射出去,數以萬計的藤絲與空氣的劇烈摩擦,發出爆竹般的轟轟巨響。
    李濤的速度猶如一道疾風,四肢剛趴伏在一棵樹身上,就倏地騰身一躍,攀附到另一棵樹幹,他所有的動作都一氣嗬成,沒有半分的滯泄,他向上躥的身影,就像一支脫弓的箭矢一般,肉眼幾乎分辨不出他在一秒鍾之內,究竟做了幾個遠遠超出人類負荷的高難度動作。
    “彭”的一聲,集成一束的藤絲狠狠撞擊在了李濤前一個落腳點上,留下的殘影瞬間化作了虛無,樹屑零零碎碎的飄灑在空中。
    浮落下來的碎屑掉在了焦急仰望蒼穹的紮穆德的碎發上,他不快的降下脖子,伸手將頭上硬邦邦的雜質撣去,繼而接著昂首望空:“哎,恐怕現在除了等待以外,我們什麽也做不了了。”
    紮穆德的語氣有些沮喪,但並未能影響到旁邊蹙眉凝思的方琳,她的心中或許比紮穆德更加焦躁,因為她明白,李濤雖然在狂暴化下,各項體質都會驟然飆升,而且也會對疼痛渾然不覺,但他的強大仍是基於他的肉身,如果一旦突破了這具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那麽,他的身體將會受到同等性質的傷害...到了最後也許就像那個男人說的那樣:“李濤的第二次死亡,亦是他在人格和軀體上的雙重蛻變,完全狂暴化...”這句話雖然說得很隱晦,但卻讓方琳一直無法忘懷。
    肢體上的傷害對於現在的李濤來說,還不足為患,但他的心髒卻因為超負荷的運作而不堪重負,確切點來說,就是他現在時刻麵臨著猝死的危險。
    瘋狂——他已經到了瘋狂的境地,盡管他兩條小腿上已經存在多處骨折,但他仍然沒有停下來,反而越來越快,迸擊過來的藤絲,往往隻能追擊到他上一個動作而留下來的虛影,就如同戲耍一般被他遠遠拋在身下了。
    ...“食物”...“好餓...”胸口的那張怪臉一直在輕聲嘀咕著這兩個詞眼,他和宿主如出一轍的棕色瞳眸中,隱隱閃現著——無止境的渴求。
    隨著李濤愈來愈靠近的距離,樹杈上佇立著的喪屍鳥,愈發變得躁動不安,僵硬的身體開始簌簌發抖,當然,它們這種舉動並不是害怕,而是一種興奮......“它們”從被製造出來,就已經統治了這片林子將近一個世紀的時間,踏入它們領域的人無一例外,全部變成了滋潤土壤的肥料,其中自然也有些驍勇善戰之輩,但到了最後,終究還是敵不過大自然無盡無窮的力量,匍匐在了這片大地腳下————盡管它們是無意識的存在體,但身體本能仍舊對這種突如其來的“新感覺”,刺激得瑟瑟發抖...就猶如人的本性對於犯-罪的蠢蠢欲動一樣,愈是束縛,愈是恐懼,就愈是渴求。
    威嚴、力量、速度的三重絕對挑釁,讓它們的潛意識中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新鮮感”,身體也像是條件反射似的,關閉著了開闔不止的鳥喙。
    “嘩啦......嘩啦......”
    追趕在李濤身後的漫天藤絲像突然喪失了生命一般,驀地癱軟搭落在了半空盤根錯節的枝條上。
    突發的變故並沒有引起李濤的注意力,他現在一心隻想著食物,盡管他的左腳跟腱已經徹底折損,但他上升的速度依然如之前的那般迅捷。
    最後一躍,著力的樹幹被用勁一蹬,李濤宛如一隻羚羊般,伸手向近在咫尺的一隻怪鳶夠去。
    “嘎~~”沸反盈天的鳥鳴在空中炸開,眼看就要抓住的喪屍鳥,忽然震翅飛了起來。李濤隻好改變策略,先抓住了那根稍粗的樹杈,繼而身形順勢往上一蕩,像一隻蝙蝠一樣,不偏不倚的伏在了上麵。
    “呼啦...呼啦~”一陣翅膀煽動的聲音喧囂在耳際,樹杈上原本巋然不動的鳥兒,突然逐一向高空飛去。
    “嗄!!!”寄於胸口的陰暗臉龐不甘示弱地向天空盤旋的怪鳥沉嗥了一聲。
    正當他想繼續向上攀升之時,那些在空中翱翔的怪鳥,忽然像無數道閃電一般,大麵積的俯衝了下來。
    它們的墜落速度極快,尖銳的鳥喙以及並攏的身姿減少了空氣阻力,像要突破臭氧層的隕石一樣。
    如果之前後方緊追不舍的藤絲還可以分散目標,可以使其避開的話,那麽這次,李濤將避無可避。
    密集的攻擊範圍以及勢如破竹的速度————在這個距離下,就算隻被一隻砸到,不內出血,也至少落得一個骨折的下場。如果鳥喙不幸紮到了他的致命部位,甚至會當場斃命也說不定,更重要的是,李濤的身體會因此喪失平衡,從高空失足墜落下去...那時,就算他再怎麽強大,以人類的軀殼,從接近70米的高空隕落下去,想必也會被摔得粉身碎骨、回天乏術。
    “倏!!”鋪滿天空的棕色怪鳥如同冰雹一樣向地麵襲來,李濤正要躲閃,一隻喪屍鳥忽然擦過他本體的臉頰,鳥喙直直的紮在了旁邊的樹幹上。
    傷痕裏溢出的血順著脖子淌到了胸口,那張臉漫不經心的伸出舌頭,將血舔去。
    “一群雜碎!!!”
    他在樹枝上驀地挺直了身子,跗於胸側的雙手忽然伸到高處,五指張開:“都給老子去死!!”
    李濤說完這句話後,雨點般從天而降的第一波怪鳶,突然在離他十米的高空中,全身好似不受控製了一般,從直擊改成了自由落體,墜落了下去。
    “嗄!!!”淩空一跳,李濤在半空徒手接住了一隻腦神經已被完全破壞的怪鳶,接著毛都不拔,就將這隻鳥送進了胸口那張臉的嘴裏。
    李濤的本體變得愈來愈虛弱,兩頰已經全部凹陷了進去,而他腦門上本不明顯的青筋,也厄張得厲害。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大片大片的喪屍鳥一隻接著一隻打在了腳下的淤泥裏,場麵之恢弘,不禁令人咂舌。
    方琳向紮穆德點了點頭:“是時候了。”
    “嗯。”紮穆德將礦燈遞給了方琳,讓她一隻手提著,接著自己拿起那把信號槍,瞄準天際。
    “開!”
    一道光線倏然衝向蔭頂,正照在了茹毛飲血的李濤身上,心無旁騖專心進餐的李濤,這時還沒有察覺到下方打上來的光線。方琳一陣心悸的將氙礦燈向左趕緊移了點...這次強光準確無誤的覆蓋了空中正在翱翔的喪屍鳥,它們扇動著翅膀在空中,正呈下降狀態,在空中滯停住了。
    “看來它們又要組織第二次進攻了。”紮穆德抵著槍把輕聲說道。
    “機會就隻有這一次,把握好了...”方琳不經意的叮嚀了一句。
    紮穆德頜首,接著把頭又湊在了槍身上,緊閉著一隻眼,瞄準著那群鳥的正當中。
    “邦”的一聲,信號彈脫膛迸射了出去,在空中拖出了一條綺麗的白色霧線,摧枯拉朽的向空中射去。
    “嗤啦~”刺眼的白光驀地從天空炸開,持久燃燒的高溫信號彈瞬間將周身的喪屍鳥,灼燒成了火球。
    頓時,焦味四起,那些羽毛上著了火還沒死掉的怪鳶,不顧一切的向地上的泥潭衝去。
    腹部鼓動,“他”蹲在樹杈上咽下了最後一口喪屍鳥的屍身,接著用灰色的手臂抹了抹嘴角粘上的血漬......
    “真好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