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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夢裏不知身是客(1)
    夜了，老人也覺得有幾分困乏，匆匆用枯槁的左手捂住了欲打哈欠的嘴。
    道空緊迫的追問：“後來呢？”
    老者笑了笑，道：“那夜之後，我姆媽剛醒，他便不知去向了。後來那傻女人拿著負心漢給她留下來的兩貫大洋，在本溪市到處尋覓，卻在民立縣衙門口偶然發現了一具無頭屍...我姆媽當時便認出了是他，衝上去抱著他的遺骸嚎啕大哭。其實衙門的人也不知道如何處理，便要我姆媽將屍首抬回去掩埋，草草了事。”
    “那黑箱子呢？”
    “哎...就是這事，看到他的屍首時，他身上竟什麽都沒有了。我姆媽懷疑是被居心叵測的衙役給搜刮了去。誰想，一哭二鬧之下，發覺他們也隻是拿走了一隻鑲金的懷表，還有一本隨身攜帶的日記而已，然後她便用剩餘的錢，把這兩樣遺物從強取豪奪的民兵手裏贖了回來。”
    “那本日記...”
    老人從床枕底下拿出了一本布滿塵灰的白色冊子，遞給了道空：“喏，上麵記載了他到中國的事件，甚至連當天早上他離去我姆媽家時的事都有，就是沒有講到他是怎麽死的。”
    “這上麵或許有你想知道的事情...”
    道空拾起了身旁的黑色鐵棍，指了指上麵鐫著的符文。
    老人點了點頭，說：“具體的事情我也記不大清楚了...隻是小時候偷看他日記上寫到過，記載這種文字的文明已經失落了，一旦解開其中的奧秘，後果將不堪設想，而且這種文字也隻有分支...的文獻裏記載過，你或許可以到那找到線索。”
    “謝謝。”道空說完，起身將冊子懷揣在腋下，攥起棍子便往外走......
    -----回憶之外。
    李濤一邊回想著他們的對話，一邊向回家的路踱著小步。他心裏深究著那一段空白的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特古爾茨是怎麽暴斃身亡的？難道是被之前的叛徒出賣？但他們又為何要拿走他的皮革箱？是與特古爾茨的小目的有關嗎？這樣說起來，他在聽完卡德的故事後，為什麽會變得疑心了起來，甚至還想先下手為強？
    那個三角形的圖案，老人並沒有說過那晚特古爾茨告訴小莫，也就是說，給道空的日記上記錄著藍本？可小莫怎麽懂得英文？難道那老頭和他母親......
    李濤的心裏篤定了，那老頭一定還隱藏著什麽鮮為人知的身世。他有十分的預感，這兩件事之中的空白與這次空前絕後的危機有莫大的聯係！
    “神，到了一定時候便會覆滅現世。”
    “特古爾茨摸了摸身旁的黑色皮箱，兀自的說：‘看來隻有這個，才能阻止...”
    一切頭緒都在李濤的心裏漸漸明晰了起來，他攥了攥拳頭，自語道：“如果一切都是決定性的話...”
    思考之時，他已不知不覺走到了自己的房門口，李濤做了個慣性動作，試著推開門板，不想那門卻是開著的，手撲了個空，不免有些尷尬，他又慢慢彳亍著踏開門檻，走了進去。
    這一進門，眼前的一幕，讓他整個人徹底地懵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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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空推開了門，暗暗的燈火籠罩著房間。
    薛複嫣回頭瞥了他一眼，問道：“什麽時候走？”
    “這與你不相幹。”道空淡淡的說，語言中卻有幾分不容反駁的味道。
    薛複嫣不失身份地訕訕一笑，從床榻上張開盤膝的腿，站了起來，徑直走到道空的跟前，與他四目而對。
    冷著臉的道空，卻有幾分拘謹了起來，繞過了她，背著問：“你呢，還要跟著我到什麽時候？”
    “我說過了...直到死的那天。”薛複嫣貌似無理取鬧，卻又讓人感覺順理成章。
    “哼，隨便你。”語罷，他便拎起小凳子，坐到了破敗的桌子旁，取出特古爾茨的日記，開始挑燈夜讀。
    1914年，八月，二十一日（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