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落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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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湘站了起來,撫了撫自己的肩,皺著眉道:“是誰家孩子這麽冒失……”
小唯扶起連湘,便回頭去找那半大孩子,卻見那孩子飛快地跑了開去,手裏卻抓著什麽……那包袱看上去很是眼熟……
連湘忽然驚呼道:“小唯,你的包袱!”
小唯回過神來,頓時跳腳道:“我的包袱!你這可惡的小賊,給我站住!”
“快追!東西都在包袱裏呢!”連湘氣急地拉著小唯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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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跑得極快,三鑽兩竄,就轉進了一個小巷子裏,連湘和小唯也追進了巷子。
巷子裏一片陰暗,卻可以看到盡頭處是一麵高牆,那孩子已無路可逃。
小唯跑得有些氣喘,撫著胸口,瞪著那孩子道:“小賊,把包袱還給我,我就放了你。”
卻見那孩子抱緊了包袱,一直往後退,直退到牆根處。
連湘看得有些不忍,開口道:“你把包袱還給我,我可以給你一些銀子,但你不能……”她話未說完,忽然頓住。
牆根的暗處,忽然有幾個乞丐般的人站了起來,手裏隱約可見……明晃晃的刀子!
連湘心中雖然驚駭,但麵上還是強裝鎮定,冷冷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們好大的膽子!還不快把刀子放下,否則我報官抓你們了!”
那幾個乞丐無動於衷,衝她們逼近過來!
連湘大喊一聲:“小唯快跑!”隨即轉身,使盡平生力氣飛快地向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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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隱聽得身後響起奔跑聲和呼喝聲,那些乞丐竟是追了出來,連湘心中一跳,忙加緊腳步往前跑,至於跑向哪裏,她也顧不得了。
約摸過了兩盞茶時分,連湘已跑得氣喘籲籲,腳下發軟,快跑不動了,她喘著氣,飛快地回頭看了一眼。一看之下,心裏連連叫苦,小唯竟沒有跟在身後,反倒是那幾個乞丐,仍在不遠處鍥而不舍地追著。
她方才不辨方向,不巧跑到了越發偏僻的地方,周圍人影寥寥,就是想求救也無從求起,這下該怎麽辦……
連湘勉強定下心神,瞧了瞧四周,忽然眼睛一亮,飛快地向某個方向跑過去。
那幾個乞丐已然追到,忽然有人“咦”了一聲:“那小子跑到哪兒去了?”
他們所處之地是個偏僻的街角,除了髒兮兮的牆上靠著堆著一大簇柴火外,就隻有一輛破舊簡陋的馬車,也沒有套馬。
其中一個乞丐拎著刀子,四下瞧了瞧,忽然上前一把掀起了馬車的簾子!
馬車裏空落落的,什麽都沒有。
那乞丐“呸”了一聲,悻悻道:“明明看那小子跑過來的,到底躲哪裏去了?”
另一個乞丐忽然道:“哎喲,不對,這裏好像是‘禿頭三’的地盤……”
“什麽?你怎麽不早說!”那乞丐臉色忽然一變,喝道,“還愣著幹什麽,快走快走!”
幾個乞丐罵罵咧咧,卻隻能快步離去了。
聽得腳步聲遠去,連湘悄悄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從……馬車底下鑽出來。
好險!連湘邊拍著沾髒了的衣服,邊想著,剛才看見馬車裏空落落的無可藏身,情急之下隻好鑽到了馬車底下,幸好他們沒有細搜,要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不過……連湘發愁地看著四周,這裏到底是哪裏?怎麽從來沒見過?剛才跑了這麽久,她也已經累得不想走動了!猶豫了一會兒,她又鑽進了馬車裏,先歇歇再說吧。
坐在馬車裏,連湘輕輕給自己捶著腿,驚險之後鬆懈下來,竟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覺。
“虎子,快把馬車趕過去,他們在那兒等著呢!”馬車外,突然又傳來一個男聲。
連湘頓時身子一僵,睡意即刻無影無蹤。
“知道了,催什麽催,我馬上去!”另一個男聲不耐煩地響起。
連湘還沒來得及反應,已聽到馬的嘶鳴聲,隨後感覺馬車一震,想是那答話的男人已坐到車架上,一聲吆喝,馬車便動了起來。
連湘縮在馬車上,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強壓住心裏的慌亂,悄悄掀起馬車簾子往外看去。隻見駕車的人一身粗布衣裳,馬車走的是市井街道。
看來他隻是尋常的老百姓,連湘暗暗暗忖道,等馬車停下來,找機會悄悄溜下來就是了……想著,連湘定了定神,留意著馬車的動向。
馬車踢踢踏踏,一直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連湘等得漸漸著急,在她幾乎忍耐不住之時,馬車恰好停了下來。
連湘心中一跳,下意識地縮到馬車角落處,生怕駕車的男人忽然掀開簾子。好在覺出馬車又一動,那男人跳下馬車走了開去,她忙向外瞧了一眼,馬車此刻是停在一個院落裏,隱隱有人聲從院落的一間小屋子裏傳了出來。
連湘趕緊小心翼翼地從馬車裏下來,不敢多看什麽,飛快地從院落裏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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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啊……連湘愁眉苦臉地看著眼前陌生的街道。
從那院落裏溜出來,連湘足足走了近半個時辰,才看到街道,可她一個閨閣千金,本就很少出遠門,最多也不過是去街上走走,即便真是出遠門,也必定是車馬隨行,何曾嚐過落單的滋味?眼下既不認識路,驚慌奔走了大半日,也早已饑腸轆轆。
在街上站了一會兒,連湘抿了抿嘴,自言自語道:“不管怎樣,先去吃點東西再說!”
隨後,她目光一轉,隨意挑了間客棧便走了進去。
“這位公子,是吃飯還是住店?”店小二飛快地迎上來招呼道。
“給我來幾個小菜,八寶鴨子、鱸魚羹、水晶餃子什麽的都行,要快些!”連湘隨口道。
店小二摸了摸腦袋,還是應道:“是是,公子先坐,小的馬上給你上菜!”
連湘幾步走到一張空桌子前坐下,倒了滿滿一杯茶水喝下,才舒坦地長出了口氣。
等上菜的功夫,連湘右手托著腮,無意識地瞧著客棧裏坐著的人。
客棧裏的人不少,個個吃飽喝足,談笑風生,什麽煩惱都沒有,真是比我們過得舒服多了……連湘默念著,真想做個普通老百姓,管他什麽朝廷,什麽皇位的……
連湘目光轉著轉著,忽然在一個人身上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