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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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秋如又提醒道,“如今公子爺的身份還沒昭告天下,老爺子先別……”
唐容德定了定神,明白秋如的意思,點頭道:“老臣明白。”
又談談說說了好一陣,十一記掛著還在門口等候的連湘,道:“老爺子,我的……朋友還在門口等著,我先去找她。”
“是那位連公子嗎?”唐容德道,“無妨,我讓家丁帶他到客房歇息。你也不必再住客棧了,我讓人趕緊收拾個院落出來,給你住著。”
十一點了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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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的家仆婢女手腳利落,不過半個時辰,便已將一個院落收拾妥當。
唐容德親自帶著十一過來,安頓他住下,又叮囑了幾句,才放心地離開了。
這一日事端頻出,又事事出人意料,的確費力費神,此刻總算安頓下來,連十一也不禁籲了口氣,定了定神,才舉步往連湘所在的客房走去。
客房在另一個小院落裏,十一走進院門,遠遠便瞧見一條纖細的人影正倚著一株花樹,仰頭瞧著天上圓月。縱然是一身男裝,在月光映照下,那容顏卻越發淡雅柔美。
十一忽然覺得心緒寧靜下來,緩步走過來,從身後將她擁進懷裏:“想什麽這麽入神?”
連湘身子一震,驀地回過神來:“石伊……”轉過身來,抬頭看著他,“你回來了。怎麽……說了這麽久?剛才家丁說唐老爺子請我們在這裏住下,你也答應了。”
十一點了點頭,道:“真是機緣巧合。唐老爺子,原來是皇後的父親。”
“什麽?”連湘詫異道,“皇後的父親?”忽然想起了什麽,“是了,我聽曦兒說過,她的外祖父在她小時候就離開京城了……這麽說,她的外祖父,就是唐老爺子?”
“沒錯。剛才皇後宮裏的秋如來給唐老爺子送壽禮,恰好碰上了。”十一又道。
“秋如姑姑?”連湘低低道,“難怪家丁這樣小心……”
“什麽?”十一聽她嘀咕著,聲音卻含糊不清。
“沒什麽……”連湘搖頭,又看著十一道,“那……我們要在唐家住多久?”
“也不能多留,小住幾日罷了。”十一頓了頓,道,“湘兒,有件事我想問問你。”
連湘心中猛地一跳,卻努力按捺住,道:“什麽事?”
十一微微皺眉,從來不曾感覺如此難以啟齒,猶豫了一下,才道:“你還記得幾日前我送你的那根白玉簪子麽?你能不能……先還給我?”
連湘默然,低低開口道:“為什麽?那可是……你第一回送我東西。”
“抱歉,”十一道,“我原先不知道,那是葉家家傳的東西。”
“所以,你要拿去給那位葉如煙葉姑娘嗎?”連湘突然問道。
十一覺得她問得有些奇怪,那簪子既是別人的家傳之物,還是還給人家,免得將來有什麽牽扯,也不一定就要給葉如煙……不過,那葉如煙為了這簪子,連小賊都敢做,看來也是對這簪子誌在必得,以葉雨鬆對她的疼愛,估計這簪子還是要落到她手上。
連湘看十一半晌不答,卻以為他是默認了,一時間心裏不知是什麽滋味,顫著聲音道:“好,我還你……簪子還在客棧裏,我去拿,我現在就去拿……”
她說完,轉身就要走,手臂卻忽然被十一緊緊拉住。
十一把她的身子轉了過來,盯著她的臉,道:“你怎麽了?你……生氣了?”
連湘轉開頭去:“我沒有生氣,我……哪裏敢生氣?”
“我知道,送出去的東西再要回來,的確不該……”十一有些不自在,“你別生氣,沒有白玉簪子,我會再送你別的東西,不會比這個差……”
“我不是在乎有沒有這個!我在乎的是,是……”連湘終於忍耐不住,說了兩句卻又說不下去,眼淚不知不覺地湧了出來,“明明是已經給你的東西,他們憑什麽要回去?你又為什麽要聽他們的?是不是……以後他們說什麽,你都要聽他們的……”
“什麽都聽他們的?”十一聽得莫名其妙,隻道,“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連湘哭聲忽然頓住,緊緊盯著十一,聲音有些空落:“僅此一次……你答應他們了?”
十一以為她說的是歸還白玉簪子的事,道:“我沒有明說,不過,我想快刀斬亂麻,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最好的辦法?”連湘怔怔地看著他,喃喃道,“是啊,的確很好,你也不會吃虧……”
“什麽吃虧?”十一怔了怔,又被她弄糊塗了,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見她又轉身往門口走,趕緊又伸手拉住她,“你又要去哪裏?”
“我回客棧。這裏不是我該留下的地方……”連湘說著,甩手掙開他。
“這麽晚了你還要回客棧?回去幹什麽?”十一心中一急,一把將她拉了回來,扣住她的身子,盯著她道,“你還在生氣?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在生什麽氣?”
連湘掙紮了一陣,卻哪裏敵得過十一的力道,她心中氣苦,終於又流淚道:“你放開我,你都答應他們了,還拉著我做什麽?我去拿簪子還你,我什麽都還你,你滿……”
話沒說完,卻又頓住了,這回卻不是她說不下去,而是十一抱緊了她,低頭幹脆利落地重重吻住了她,什麽話都不讓她說了。
連湘被他的霸道弄得更加委屈,努力想要掙紮卻隻是徒勞。
十一重重地吻了好一會兒,才放輕力道,安撫般在她唇上輾轉纏綿。
連湘心中一酸,越發珠淚連綿,伸手緊緊回抱住他。
半晌,十一忽然放過了她的唇,一把將她橫抱起來,幾步走到客房前,一腳踢開了門。
屋內幽幽的一點燈火,頓時被風吹滅了。
連湘一晃神,就發現自己已經從院落裏到了客房裏,隨即又覺得身上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