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逃亡未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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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嶺峰後山的地勢極為陡峭,怪木刺藤遍及了整個山峰--
    -
    其間多有凸起的巨石,和寬大的溝壑隔阻。
    若是對於一個武林高手或者是江湖豪強而言,這些統統算不得什麽!
    但是對於兩個十二三歲,不會丁點武技的少年來說,則無異於是一段艱難的行程了。
    嵐和熊治在相互扶持下,艱難地往溫嶺峰下攀爬而去。
    衣襟被荊棘的尖刺劃破,變成一綹綹的碎布條,零星的掛在他們瘦小的身軀上。
    裸露在外的肌膚又隨之被殘枝,堅石割傷。
    手掌早就被荊棘蒿草拉出了一溜溜細長的血口子。
    腳上的鞋也不曉得何時丟失了。
    柔嫩的小腿肚上也被山石割破。
    裹在稚嫩的小腳丫子上的布,也大部被磨爛。
    那腳底板上早生出了的老大個的血泡,血泡破裂後泛出的血水,浸紅了剛剛落腳過的地麵。
    就連嵐粉嫩的小臉上,也被垂落的樹梢枝杈帶出了幾縷細細的血槽絲。
    但這些絲毫不能動搖熊治和嵐逃出生天的強烈念頭!
    在一路的逃亡中,熊治的腦海中反複回響著母親的叮囑:
    要活著!
    要堅強的活著!
    他知道自己此刻的使命就是要把嵐給帶出去。
    他咬緊了牙關,在母親叮吟的話語回蕩聲中,護著嵐往前拚命地奔跑著。
    整整大半天的時間裏,熊治和嵐就這麽拚命地向下攀越、奔跑.
    攀越!奔跑!
    他們一刻不敢停留.
    可正往下攀爬的二人,卻不得不停了下來。
    隻見一條寬約兩丈,深約四五丈的溝壑出現在眼前。
    這條山溝太寬了些,二人無法越過,隻能沿著山溝往東而去。
    走了許久,二人方才覓得一處較緩的地勢,這才下到了溝底,隨後沿著溝底一路往東繼續逃去.
    溫嶺峰山高林密。
    隻有正午時分,那強盛的日頭方才能透過濃密的枝葉,灑下些許斑駁的光影進來.
    其他時候,便少有陽光能透射而入了。
    二人此刻沿著山溝底部逃遁,根本就看不見山溝外被濃密山林遮擋的天空。
    自然就無法去辨識時間的早晚了。
    熊治和嵐隻覺沿著山溝往下一路跑去,這眼前的視線就漸漸地昏暗了下去。
    二人正跑著,忽然熊治拉了拉身旁緊跟著的嵐,在漆黑如墨的山溝裏停住了腳步。
    山峰吹佛下,帶來了陰寒的山林濕氣。
    高空上那輪明月雖然白淨,但映射的蒼白月光卻無法穿透山林濃密的枝葉。
    無邊的暗籠罩著兩個停下腳步的倉惶少年。
    心情慌張的嵐不明所以,睜著一雙大眼睛,望了望四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再努力盯視著身旁一臉緊張的熊治。
    熊治深怕在如此黑的夜色中走失了嵐,因此緊緊拉著嵐柔軟的小手。
    熊治輕聲問道“嵐.你聽見什麽聲音了嗎?”
    嵐細細地一聽,隨即搖了搖頭,道“沒有啊!”
    “這裏除了風聲和枝葉被晃動的聲音,好像.好像還有小蟲子的鳴叫聲,其他也沒什麽啊.”
    “不.”熊治閉著雙眼仔細聽了會後,忽然輕聲驚呼道“是.是.是犬吠聲!”
    “不好.他們追來了.?”
    原來此時早已是深夜了!
    那牲畜院的管頭,在旁晚太陽落山前一直未看見熊治和嵐趕著羊群返回,於是命令阿三去後山的牧場看看。
    等阿三來到牧場,那天色已經是黑了。
    借著皎潔的月光,阿三望見在牧場北邊的草地上,那群羔羊正擠作一團休息呢。
    他趕忙跑過去一看,是隻看到羊群,而不見了放羊的少年奴隸。
    當下阿三大驚,慌忙就在那裏大喊大叫了起來。
    這一番鬧騰,當然是驚動了隱藏在外的那些山莊護衛們。
    隨後此事被追問下去。
    唐頭是負責熊治和嵐這一組少年奴隸的責任人,他一聽說這二人不見了,立即明白肯定是偷逃了。
    隨後他們發現了套在羊兒身上的套頭,也看見了垂落絕壁下的長藤。
    這幫人被此事驚呆了!
    他們沒有想到,兩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居然能想到利用藤蔓來編織藤繩。
    非如此,連放牧的羊群都被這兩個少年奴隸給派上了用場。
    而攀下近三十餘丈高的絕壁,也非常人膽色所能為之!
    嘿嘿!這兩個少年奴隸,可真不簡單呢!
    李把頭也被熊治和嵐此次的偷逃舉動驚擾了,他急急忙忙地將此事報給了負責九道山莊內衛的總管梅天穎。
    隨後大批的山莊精英弟子被聚集起來,對溫嶺峰後山展開了全麵的搜索。
    如今緊緊追蹤而來的這隊山莊護衛,是順著熊治和嵐逃跑路線搜索下來的。
    他們用了十餘隻獵犬在前方偵搜,因此在一開始追蹤時,就能正確地掌握二人逃跑的路線。
    在一路追蹤下,漸漸地他們在漆黑山林內發現的線索是越來越多。
    樹幹上遺留下的帶血手印.
    被荊棘枝椏挑起的一綹綹零星布條.
    倒伏在地的蒿草.
    撅折的樹枝.
    散落在地的一枚枚血紅的小腳印.
    這些無一不證明熊治和嵐正在前方拚命逃亡!
    這些追蹤而來的山莊護衛各個是精選出來的精英弟子。
    他們手中擒著明亮的火把,在獵犬的引領下,沿著熊治和嵐一路留下的諸多線索,很快便追到了二人的身後。
    此時的熊治和嵐已是驚慌不已!
    在聽到身後響起的犬吠聲突顯至身旁時,熊治和嵐就知道他們這次的逃亡舉動徹底失敗了。
    山莊護衛追上了熊治和嵐,將二人捆成了兩顆小肉粽,用根酒杯口粗的樹枝一串,兩人一挑的就將二人給捉回了山莊。
    那唐頭應為此次的事件,被李把頭好一頓臭罵,正是怒不可遏時。
    等見到了被捉回來的熊治和嵐,他上去就是一頓拳腳,打得熊治滿臉是血,鼻青臉腫。
    隨後唐頭將嵐給吊在大廳中的柱子上,他解開了熊治的綁繩,將一根牛皮鞭子扔給了熊治。
    一臉獰笑的唐頭,喝令熊治用鞭子抽打嵐。
    熊治用腳將地麵的皮鞭踢到了一旁。
    用破碎的衣襟搽了搽臉上的血跡,熊治並不理會唐頭的命令。
    唐頭見此,更是憤怒!
    唐頭搬來一堆刑具,正準備施暴時,卻被山洞外走進的李把頭給叫住了。
    望著剛剛被唐頭暴打過一頓的熊治,李把頭微微一皺眉,低聲喝斥那唐頭:
    “那個要你動手打人的?你打壞了他們山莊還如何能賣掉他們呢?”
    “啊!小的不知道原來山莊打算賣掉他們啊?”
    “嗬嗬.是小的魯莽了!”
    “不過這兩個奴隸既然如此想跑,賣掉了,也省去了大家麻煩!把頭真是英明啊!”
    “得了.得了.我可沒有這個權利!”
    “是內衛總管梅爺的吩咐,說這兩個家夥既然養不熟,那就幹脆賣掉得了!”
    “我隻是來告訴你一身,你將二人好生拾掇拾掇,今夜看好嘍!明日自有人來驗視.”
    “小的明白了!把頭放心,小的今夜就是不睡,也不會再讓這兩個小畜生有機可趁了.”
    “行了.你把他倆個都解了綁繩,弄幹淨些,好歹整出個賣相來,明日也好拿去應付買家.”
    李把頭叮囑完唐頭,便反身離去了。
    有了李把頭方才的交待,唐頭自是不敢在對熊治和嵐動粗了。
    唐頭嘴裏一邊低聲咒罵二人好福氣,一邊讓熊治把嵐從木樁上解開。
    他讓二人去一旁的地井中取來井水,洗幹淨身上的汙穢。
    隨後扔過兩身破舊的衣衫讓熊治和嵐換好。
    等熊治和嵐拾掇幹淨,也換好了衣衫,唐頭揪著二人的耳朵,將二人拎到了一處狹窄的洞室內關押起來。
    這一夜,熊治和嵐是相擁而坐、沉默無語。
    二人在惴惴不安中熬到了天明。
    天亮時,唐頭把丁字號裏的少年奴隸帶出去,交給其他字號的人代為管理一日,他自己則來到熊治和嵐關押的洞室,將二人放出,帶到了大廳中。
    唐頭伸手將熊治和嵐脖子上掛著的號牌摘下收入了懷中,隨後讓二人站在大廳的中間候著。
    熊治和嵐也不知自己站了多久,反正是站的腿軟筋麻,渾身乏力。
    倆人正是站立不住時,就聽到那大廳外傳進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唐頭聽到了外麵傳來的腳步聲,慌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隻見大廳的門一開,迎麵走進了一個四十餘歲麵目白淨的中年人,在他身後跟著個約莫六十歲上下的老者。
    李把頭和十餘名莊丁則簇擁在後麵,緊跟著也走進了大廳內。
    “嗬嗬.梅爺啊!是這兩個奴隸嗎?”一進大廳,那名六十歲上下的老者一指大廳中間站立的熊治和嵐,向那麵目白淨的中年人詢問道。
    “是.就是這兩個小東西。”
    “王總管您仔細瞧瞧,這貨色您可滿意呢?”那中年人點首回道。
    這二人是誰?
    前麵那麵目白淨的中年人,正是九道山莊中負責內衛的總管梅天穎,此人熊治在初到九道山莊的那天,就在山莊的大門外見過。
    而那六十餘歲的老者,則是來至賀州府地域內的首富之家王元慶的府宅,他是王府中的管家王安。
    王安是奉了家主王元慶的意思,外出購買奴隸的。
    王安一路走來,收購的奴隸數量大致夠數了,可他和這山莊的李把頭,卻有舊交。
    正好前日他剛到廬州時,和李把頭飲酒聊天。
    李把頭昨夜一聽梅天穎有出售熊治和嵐的意願,立即便將此事告訴了王安,這才有了今日王安上山一事。
    王安邁著八字步,緩緩行到了熊治和嵐的身前。
    王安先掐了掐熊治的胳膊,抬起熊治的左掌來看了看,再使勁在熊治背上錘了一下,見熊治隻是呲牙咧嘴地往前踉蹌了兩步,並未摔到在地,他滿意地點了點頭。
    隨即王安伸手將嵐的下頜一勾,捏了捏嵐粉嫩的小臉,再抓起嵐的小手想看看掌紋。
    隻是這一抓到讓那胳膊上的衣襟隨之往下一滑,露出了嵐纖細白皙的小胳膊。
    那王安低頭看時,不由得是眉頭一皺。
    他指著嵐白皙的胳膊上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疤痕,問道“這個.”
    “這個是怎麽一回事呀?”
    “哦!這個不打緊,都是陳年舊傷了呀!”唐頭一見,慌忙搶上兩步答道。
    “我是問這傷疤是怎麽留下的?”王安依舊是皺著眉頭,陰沉著臉追問道。
    “哦!這奴隸一心隻想逃跑.”
    “為了懲治她,也是為了讓她長點記性,因此她每跑一次,便給她留下一道記憶,嗬嗬.這傷疤就是這麽得來的.”唐頭在一旁躬身答道。
    王安看了看嵐小臉上被樹枝撩起的細細血絲的印記,在扭頭望了望熊治被唐頭打腫的臉頰,隨後道“昨夜是不是他們又再次逃跑了啊?”
    “哎喲.您可真神啊!這都被您知道了?”唐頭一聽王安此問,不由得是心悅誠服地歎道。
    “哎喲.”
    可他話剛剛說完,不防那李把頭走到他身後,從後麵照著他肥大的屁股上很踹了一腳。
    這一腳直踹得唐頭慘叫了一聲,便向前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