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再遇夏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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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子帶著熊治,走進了雁蕩鎮上的一家酒樓。
這酒樓緊挨著雁蕩湖而建,抬頭可見‘湖州雁蕩樓"的五字匾額高懸與門楣上。
迎門外兩根水桶粗細的立柱被漆得通紅,一副迎客的聯子刊在其上。
那一幅聯子上分別寫著:
湖光山色盡掩神州風物
筆墨留香淡泊八方才思
這酒樓的楹聯端地是與眾不同。
逍遙子站在迎客的門聯前是駐足觀望。
“客官可是要進來打尖啊?”
而一見到在門聯前觀賞的二人,早有懂事的堂倌是笑臉迎了出來。
“嗬嗬.不錯!本公子正是想進去歇歇腳,不過看你這聯子,倒是蠻大的口氣麽.”
逍遙子用手中的折扇點指著兩旁的門聯,微笑著詢問。
“湖光山色掩盡神州風物,說的是你雁蕩湖的美景遮蔽了天朝地域內的所有景致。”
“這言外之意是你雁蕩湖這一景,將天朝地域內所有景致都給比了下去!”
“說的是你雁蕩的景致乃是天下第一等的美景!”
“但是‘筆墨留香淡泊八方才思."卻又作何解釋呢?”
“啊!‘筆墨留香淡泊八方才思."這是說但凡有遊賞過雁蕩美景的文人雅士,若想留下些筆墨時,卻覺得才思匱乏!即便是窮盡了所有華麗辭藻,也無法描繪這怡人的景致啊!”那迎客的堂倌笑答曰。heiyaпge醉心章、節億梗新
“錯.錯.錯.”
這時正有一身穿黃衫,手搖著描金扇的青年儒生從一旁過來。他聽了堂倌所言,當即是搖頭歎道“堂倌你誤人矣!”
“餘以為此句之意是指前輩雅士們留下讚美雁蕩美景的詩篇,讓後來的墨客們覺得才思匱乏,難以為繼了.”
“嗬嗬.若不信時,你自己去看看雁蕩樓上提留的墨寶,可有今人的筆墨嗎?”
這黃衫儒生言罷是大笑著步入了酒樓內。
那堂倌聽這儒生所言隻是笑了笑,也未做何辯解。
逍遙子鳳目微閉,低頭沉思了片刻,方才一揚手,讓堂倌在前麵引路而行。
當逍遙子一踏入雁蕩樓的廳門時,他麵容上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浮現而出。
逍遙子眼角的餘光微微向大廳內東手邊緊靠著窗戶的酒桌掃了一眼,便隨著堂倌來到了當間的一張酒桌旁坐下。
那靠窗的東手邊酒桌旁坐著三男二女,那三男生得麵目可憎,帶著一身的煞氣。那兩女打扮的極為妖豔,一看便知是青【樓】中養成的風月女子
這三男逍遙子似乎是見過,好像是西北涼州府地域內的三名悍匪。
這三人是親生兄弟,他們身上有一共同標誌,就是三兄弟的左手均都多長了一指
逍遙子在六年前完成一單生意時,就遇見過這三人橫生枝節。
若不是當時事主追著他,嘿嘿.這三人怕早就喪命多年了。
而逍遙子原本今日遊湖是雅興極高,又見雁蕩樓外的楹聯有趣,更是興致盎然。
可一見了這三人身上帶出的煞氣和可憎的麵目,當即是讓他大感掃興。
再看他們大庭廣眾下摟摟抱抱,言語粗穢,是更令人心生煩悶!
不過生活習慣各有所好,既然人家覺得如此甚好,逍遙子也懶得去看、去管。
他逍遙子又不是審判道德的判官,管這些俗世作甚!
叫了兩壺當地的陳年佳釀,點了幾個時令的菜式,逍遙子拉著熊治,一邊側耳傾聽著大廳內飄來的絲竹弦樂,一邊就在那裏自顧自的喝上了。
這雁蕩樓大廳內靠北的盡頭,有個說唱的台麵。
一名歌女正合著絲竹之音,輕舞羅裙,漫展歌喉的清唱著讚美此間美景的詩文雅句。
熊治自出生來,從未正兒八經地好好聽過一支完整的曲目。
對於台麵上歌女的清唱,他聽得是如癡如醉。
聽到了高興時,他不由得大叫了一聲:
“好.好呀.唱得好極了!”
這滿廳堂的眾人被熊治這一嗓子,都弄得各個皆驚!紛紛是扭頭望向了逍遙子和熊治。
“哎喲!謝謝客官!謝謝客官!”
早有一旁的堂倌,一臉堆笑地跑到了熊治身旁,伸出手來躬身道謝不已。
熊治一見堂倌的摸樣,伸手撓了撓耳邊的發根,顯出了不解的神情。
“堂倌,這賞銀全記在賬上,一會走時再一並結了.”
逍遙子望著熊治的那副摸樣,是暗自好笑!他向那堂倌揮了揮手,讓他先去。
“什麽啊,什麽賞銀呀?”
熊治一臉疑惑的輕聲追問逍遙子。
那堂倌原本是要轉身離去,卻聽見了熊治的輕語追問。
堂倌心內暗道“卻原來是個不明就裏的人在喊好,那這賞銀還作數嗎?”
那堂倌再看了看熊治的這身行頭,估計那賞銀是懸了。
堂倌心頭一動,忙返回身來衝著熊治恭恭敬敬地行了個大禮,大聲道“客官想必是外來的旅人,這裏的規矩是聽得台上姑娘的清唱後,若是覺得可以入耳,能夠打賞,那就高呼極好!”
“方才您聽得盡興,是連呼了三聲極好,因此小的才前來謝謝客官打賞的賞銀啊.”
“啊!聽得盡興了喊幾聲,還要出銀子呀.”
熊治聽後,不由得是撓著發根顯出了一臉的窘態。
“嘿嘿.這世間真奇怪,沒銀子卻偏要在這裏裝什麽大尾巴狼.”
“唉.就是嘛.”
“喂.你瞧瞧他那身打扮,在看看他那張黑臉,就跟個田間地頭的臭奴隸一樣,就這樣的貨,那來的銀子喲.”
“哈哈.”
聽了熊治的低語之聲,在看著熊治的穿戴,這大廳內的眾人是紛紛議論開去。
而各種挖苦的話語、貶損的言詞,那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熊治被眾人一番話語嘲弄,聽得他是心頭煩亂!
其實熊治酒桌上的包裹裏銀子大把。
不過那可都是師傅逍遙子所有的。
熊治覺得自己並非是這些銀子的主人,因此不敢隨意動用。
所以他耳中雖然灌滿了汙穢的言詞,但那雙眼睛卻始終是盯著逍遙子。
逍遙子原本就告訴那堂倌,說了走時一起結賬。
沒想到那堂倌深怕賞銀打了水漂,想出了這麽個惱人的法子出來。
堂倌這麽大嗓門的一喊,無非是讓熊治覺得尷尬,讓熊治難下台麵,以此來逼迫熊治掏出些財物來罷了。
逍遙子也是心頭火氣漸起,他正要發作時,那對細長的眉毛忽然輕輕一挑,轉瞬卻又壓住了自己的火氣。
因為一句略帶戲謔的俏皮話,從通往二樓的樓道旁忽然傳了過來。
“喂.黑小子,怎麽會是你呀?”
“咦!你身邊的總管呢?莫非他一人先回了‘雪雲寨"?”
“唉.你們接了‘百盛鏢局"的‘標的",那任務完成了?”
一連串銀鈴般的話語,如齊射的連弩般衝向了一臉窘態的熊治。
逍遙子聽了這熟悉的話語後,從酒桌下伸腳狠狠踢了熊治一下,隨後是一伸手,把酒桌上的包裹往熊治身前輕輕一推,再衝熊治努了努嘴,眨了眨眼。
逍遙子那意思是告訴熊治,這銀子是我的,也就是你的,你要用時,盡管用就是了。
熊治微微一愣,旋即明白了師傅的意思。
不過這傳來的話語聲,熊治當然熟悉。
熊治扭頭看向正從樓道裏走出的嬌俏身影,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嗬嗬嗬.現在是大白天,我要作弄你時,也需等到你睡得像個豬頭時在動手呢。”
伴隨著連串的話語聲中,夏芸現身在逍遙子和熊治的身旁。
“這位大哥是.”
夏芸猛然發現了坐在熊治對麵的逍遙子,不禁被逍遙子俊美的容顏所驚擾。
“嘿嘿.在下姓嚴名正,隻是外出求學的一介寒儒,幸虧路遇這位‘雪雲寨"的熊治兄弟.卻是巧了.我二人正好同路,因此結伴而行。”
“敢問小姐是那家的閨秀,芳名可否見告呀?”
逍遙子衝熊治眨巴眨巴眼睛,隨後站起身來,向夏芸深深一揖。
“哦!原來是嚴公子啊,幸會幸會!”
“我不是什麽大家閨秀,隻是喜歡在外遊山玩水的江湖兒女.”
“我叫夏芸.”
“喂!他是我朋友,人家可是關外白駝山雪雲寨的少寨主呢!你們真是狗眼看人低!”
“給你.這錠銀子算是給台上那位姐姐的賞銀了.”
夏芸伸手從兜囊中摸出了一錠銀子,隨手拋給了一旁的堂倌。
那堂倌慌忙接過了拋來的那錠銀子,一邊道謝,一邊就要離去。
“哎喲!我怎好讓你出銀子犒賞那位姐姐呢,我自己來吧.”
熊治一見夏芸幫他出賞銀,那怎好意思呢!
他慌忙伸手去酒桌上將那包裹抓起,隨手就要解開來取出銀子。
怎奈熊治今日見了夏芸後,人忽然變得有些個笨手笨腳了,解開包裹的雙手,竟然有些不聽使喚了
熊治慌亂中雙手解開包裹的力量稍大了些,竟將那包裹扯破,頓時稀裏嘩啦如下雨般,滾落了一地的銀元寶。
你若仔細看時,被扯開的包裹裏,除了散落了一地的元寶外,竟然露出了一大遝銀票
“咦!敢情是我們走眼了,這人竟然如此有財啊!”
看著滿地翻滾的銀元寶,再瞅瞅那包裹中顯出的老大一遝銀票,這滿大廳的人,頓時被鎮住了
逍遙子趁此是悄悄地環目四顧了一番,頓時便發現了暗藏的危機。
那三名涼州府的悍匪在看見了熊治露出的錢財後,那三人的眼睛都看直了。
見這三人眼神中放射的貪婪光彩,逍遙子心中明了,一場殺人劫財的陰謀,已經在這三人的心中萌發。
逍遙子的眼角餘光還看見還有一位身著黃衫的儒生正滿麵含笑地盯視著熊治。
這人正是早先在門口幫著解讀楹聯的那名黃衫儒生。
逍遙子在門口初見此人時,就已經看出此人是屬於身懷武技的江湖人物。
此刻再去看時,一時到分不出這人是好是壞了。
而這邊的熊治在收拾好散落的銀兩後,本要支付賞錢,可夏芸不肯了。
熊治無奈,隻得依了夏芸所願。
熊治收拾好散落一地的銀元寶,隨後招呼著夏芸在酒桌旁坐下一道飲酒,算作是酬謝夏芸的仗義舉動。
夏芸也不客氣,落座後拉著熊治便海聊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