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如夢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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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淵看到這裏宛如五雷轟頂,這個嬰孩是我,忍不住蹬蹬蹬地後退了幾步,一下子腿軟站不住也坐了在地上,呆呆的看著那女子。
不對,那是娘親,那是我的娘親呀。為什麽能對我下殺手,村裏那夫子說書時,不是說過虎毒不食兒嗎,娘親怎麽能對親女兒下得了手?
莫耶,莫耶原來是我爹,他們竟然是我從未謀麵的爹娘。原來,我也是有爹娘的,不是王二蛋他們奚落的我是沒有爹娘的野猴子。
無淵正在看完這幕胡思亂想著,突然胸口猛的一痛,自己心髒部位像是有紅蓮業火灼燒一般的痛,拉開衣襟一看,一個一寸,川字的傷疤顯現在自己的胸口部位。正在發出耀眼的微紅光,她捂著這道一寸小傷疤,癱軟的瑟瑟發抖開始冒著冷汗。
一個白影從遠處飛過來,無淵淚眼朦朧,依稀看見那白影轉眼間已經來到他們幾個麵前。
無淵抓起衣袖搽了下被眼淚胡住的雙眼,望向來人,白色錦袍,檀木簪子,是師尊來了。她痛的說不出一個字,心中高聲呐喊著:師尊,快救救我爹爹,他快不行了。
無知婦人,敢害我徒弟徒孫!微塵怒喝,指向那女子。那女子丟下嬰孩,近似癲狂一樣,衝向微塵,披頭散發,哪裏還有什麽絕世美人,纖弱女子的風範,
莫耶他殺我族人,還是用他的牽絲裂殺的,那個牽絲裂上的陰邪咒文還讓我一眾族人永墮畜生道,生生世世不得轉生投胎,你是他師傅,教出這樣陰邪的弟子,你也要死。
女子說著還雙手握著牽絲裂,踉踉蹌蹌的朝著微塵刺去!
微塵迎著女子,紋絲不動,待那匕首刺來,隻伸出雙指輕輕一夾,那牽絲裂就不動了,女子還在拚盡全力向前刺,微塵伸出另外一隻手指,往那女子額頭靈台處一點,那女子頓時跪下在地。
輾轉半炷香時間,無淵看著那女子臉上表情流轉,有羞澀,幸福,悲苦,傷心,絕望,
啊!突然間那女子嘶吼著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整個山穀棲息的鳥兒都被她這聲尖叫驚動了,紛紛飛起。
隨後女子放聲大哭,邊爬到那個看起來已經沒有生命氣息的嬰兒邊,抱起來大喊著:我的孩兒啊!然後又爬到已經奄奄一息的莫耶身邊,大聲哭喊著:夫君,念嬌知錯了,原來念嬌是被奸人所蒙蔽了,一直都恨錯人了。
莫耶此時掙紮著想說點什麽,但是卻什麽也說不出口,伸出手想握住那念嬌的手,那手還伸在半空中就咽了氣。女子見到這般,更是嘶吼著放聲大哭。
漸漸的她雙眼竟然流出兩行血淚,血珠子一顆一顆的滴落在地上,像極了那隻在地獄裏有的曼陀羅血紅,最後慢慢的也咽了氣,斷了呼吸,撒手人寰。
微塵老人深深的歎了口氣,走到女子身邊,發現一根金鳳簪子已經沒入了她的心窩。這時那嬰兒卻發出一聲低微的哼哼聲,微塵趕緊把那繈褓抱起來。無淵曾經見過的那一幕,微塵額頭靈台處也竄出一根金絲直衝入小嬰兒被刺的心窩處。
微塵定定看著繈褓中的孩子,過了好一會才說出一句,我終究還是來晚了,就看天極命絲給你帶來什麽機緣了!
慢慢的,微塵走到莫耶和念嬌夫婦身邊,單手一揮,隻見微塵把兩人化成兩塊巨冰,無淵還在地上按住胸口,不停的流淚,她卻沒有看到父母入了冰棺後,有兩團微光在她的背後飛向了那座巨大的鎮皇石方向。
一陣微風吹過,無淵一眨眼,感覺自己離開了那個讓她悲傷不止的山頂,回到那個熟悉的師尊房間。師尊,我是不是在做夢?無淵摸摸自己的臉,是真的淚,衣襟都是濕透的。
今天你就把你父親的牽絲裂領回去吧,這牽絲裂前麵的符文是誅邪咒,後麵的兩條彎是陰陽信,此匕首結合天道真經一起。可以把大奸大惡之輩打下畜生道,永世不能轉生為人。師尊今天累了。改日再說。說完後把盒子和牽絲裂遞給無淵。
無淵呆滯的接過盒子和匕首,都忘了和往常一樣向師尊行告別禮就離開了。
門外,那個殘陽還是那個進門前殘陽,好像她剛剛經曆了那麽多事情隻是電光火石,一呼吸一霎那的時間。
中途經過小廚房,明心師兄笑嘻嘻的走來對著垂頭喪氣的無淵說:哎喲,我的寶貝小師妹呀,不是提前通知你給你留雞腿了嗎,飯點都快過了,你怎麽這麽不積極啊,喲喲喲,你的眼睛怎麽了,跟小兔子一樣紅呀。說著間還伸手拉著無淵進去小廚房。
無淵抬頭看著明心一眼,甩開了明心的手,一言不發的繼續向自己房間走去。明心心底一寒,被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快樂小師妹變了個人?瞬間也就不敢招惹了,隨她去了。
無淵走進房間,呆呆的撫摸那把牽絲裂,把自己關在房間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任由明心怎麽叫喚都不出去。
她想不明白,報仇真的那麽重要嗎?自己的母親竟然用親生骨肉的命向自己的父親報仇,還報錯仇了,還有,母親口裏的血海深仇是什麽回事?奸人到底是誰?誰會布下這樣的局讓母親陷入萬劫不複的下場。不對,是讓她們一家三口陰陽相隔。
明心一連幾天都沒有辦法見到小師妹,隻好去找師尊。微塵卻對明心說道,由她去,她有她的重任。
第四天早上,天微微亮,無淵走到微臣老人房門前的空地上,向著師尊的房間磕了三個頭,深吸一口氣,開始揮舞著牽絲裂,默念天道真經,就像當年少年莫耶在崖底一樣,走出相同的陣法。
念完口訣,第一轉,沒有召喚到紫光天雷,第二轉,也沒有成功,一直到入夜,無淵一直都在走陣法,念口訣,都沒有成功召喚到紫光天雷。
無淵走了一轉又一轉,漸漸的她感到絕望,覺得自己再也支撐不下去了,明明自己無意中和父親呆了一夜一起練習過的陣法和召喚卻沒有一次能成功。
那時天真的她還以為因為少年莫耶手中拿著牽絲裂才能召喚紫光天雷,為什麽到了自己手上就不靈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