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夫人把趙如意他們帶進廳堂後，又叫文大嬸去準備茶水和糕點。
    等待中張添文把在未央路發生的事情和他們剛才拜訪譚和康夫妻的事情敘述了一遍。
    齊夫人對那個冒充歐陽誠素的人恨得牙癢癢的。
    “呸，這是哪裏來得妖魔鬼怪啊！居然這樣毀壞歐陽誠素的名聲！”
    “目前還不知道，不過……”
    張添文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因為江懷寧這個人的存在是徳淳帝父子倆和他們父子倆的秘密！
    趙如意抬起眉眼看了張添文一眼，自從元宵夜的事情發生後，她就隱隱感覺到了炎國暗中有一股神出鬼沒的勢力在和皇家作對，難道這股勢力就是前世裏將慶王推上寶座的勢力？
    可是這一世太子晏晟還活得好好的，而慶王卻快被養廢了，也就是說事情的轉機就出現在她那次在東宮的時候提醒太子妃南熏楊良娣被人下藥了！
    太子妃就雷厲風行的將藏在東宮的細作抓了，把被蠱惑下藥的趙良媛給幽禁了。
    德淳帝隨後也把宮裏三皇子的母妃趙淑妃給幽禁了，找個由頭把趙右相訓斥了一頓，然後冷落了，這樣三皇子也算是廢了！
    趙如意這才恍然明白過來，原來自己這麽早就摻和進皇家的事情了！難道這才是自己重生的真正原因嗎？
    正在她想得頭腦發脹的時候，文大嬸將茶水和糕點端了上來，她的饑餓感立即讓她反應過來，他們四個人午間的時候沒有吃飯，在譚和康那裏連口水都沒討到！
    等趙如意想拿糕點吃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手裏還緊緊地握著歐陽誠素朝她扔過去的墨錠。
    “趙如意，你怎麽恍恍惚惚的？怎麽還拿著那個墨錠呀？”
    張添文訝異的看著趙如意，他知道歐陽誠素朝趙如意扔東西了，但他沒想到趙如意會一直握在手心裏。
    趙如意一邊用文大嬸遞給她的濕帕子擦手，一邊對張添文翻了一個白眼說道“我當然要拿著啦！說不定歐陽夫人是想通過這塊墨錠給我們什麽暗示呢！”
    “一塊墨錠能有什麽暗示？”
    張添文拿著墨錠一邊左看右看的研究，一邊嘴裏嘀咕道，“我看她當時已經有點語無倫次的樣子了，而且譚和康還抱著她的手臂，她隻能抓眼前能抓的東西朝你扔過去吧！”
    “是啊！”
    趙如意喝了一口茶，吃了一口點心後，譏諷地笑著說道，“那她為什麽不順手把書案上的畫卷扔過來呢？那她為什麽不把壓著畫卷的鎮紙砸過來呢？”
    “那倒是！我怎麽沒想到呢？”
    張添文拿著墨錠陷入了沉思中。
    趙如意毫不客氣地冷笑道“因為你太笨了！”
    張添文氣結，這還有完沒完了？他不就是利用了她嗎？犯得著一直針對他嗎？
    齊夫人看這兩人的樣子忍不住笑著說道“你們倆究竟找我什麽事情呀？該不是到我這裏來吵架的吧！”
    趙如意瞪了張添文一眼後，不好意思地笑道“夫人，你知道歐陽夫人女兒的名字嗎？”
    “這個~我記得以前聽人說起過，讓我想一想……”
    齊夫人微皺著眉頭想了想後說道，“我和夫君到青山書院的時候，歐陽誠素的女兒已經出嫁了。
    我聽說她們母女倆感情很好，但偏偏她女兒遠嫁到青州的時候她連婚禮也沒出席！其實去一次個把月的時間也不耽擱什麽！
    有一回我好像聽到書院裏一位夫子的家眷說起過那個小姑娘，我記起來了！”
    齊夫人如釋重負地笑道“那小姑娘好像叫阿媛！”
    “阿媛？譚媛？”
    張添文理所當然的以為是嬋媛的媛。
    齊夫人嗬嗬笑道“為什麽不是圓滿的圓呢？”
    趙如意沒有糾結這個問題，因為她對另一個問題更感興趣。
    “夫人，那位家眷還說歐陽夫人女兒什麽事情啦？”
    “那段時間書院裏好像有謠言說，歐陽誠素瘋了，那小姑娘就對傳謠言的那位家眷說~說什麽她娘沒瘋，她娘都是為了她！對，好像就是這些話！”
    齊夫人用手指敲著自己的腦袋慢慢回憶道，“當時好像因為那位家眷約上書院其他幾位家眷去找歐陽誠素套近乎，讓歐陽誠素把提的禮物扔出院子後罵了一頓，這位家眷就到處在書院裏說，歐陽誠素瘋了！
    後來這小姑娘知道了，就找到那家眷說了那些話！
    我來的時候晚一些，這些都是聽她們說的，我出於禮節也去拜訪過歐陽誠素，但被攔在了院門外，我聽說她幾乎連院門都不出所以就以為她真的有病！
    後來歐陽誠素的外孫女被送在青山書院交給他們夫妻撫養，有時候我倒是能看到那外孫女和她在書院行走，她們甚至還會和書院的學子交談。”
    齊夫人說到這裏幽幽地歎了口氣，然後接著說道“我開始的時候還以為歐陽誠素想在書院裏給她外孫女找個如意佳婿呢，像書院裏號稱第一公子的安玉就不錯！誰知道那姑娘進慶王府做了側妃，這側妃怎麽說也是妾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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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怪不得她們祖孫倆不太喜歡我們這些窮夫子家的女眷，看見的時候總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原來是眼高於頂想攀附皇室啊！”
    齊夫人的語氣說不出的惋惜和對人與人之間地位不平等的酸意。
    張添文和趙如意對視了一眼，他們倆人沒想到在齊夫人這裏能聽到這麽重要的消息。
    毋庸置疑，和左側妃在書院一同出現的山長夫人是假的，就是不知道左側妃知不知道了！
    而且那時這對假祖孫就在書院開始籠絡學子了嗎？
    那安玉究竟是和假山長夫人好了，還是和左清揚好了？畢竟買那薔薇花露的假山長夫人說是給她孫女左清揚買的！
    薔薇花露兩個人可以用，可一個男人總不能……
    趙如意想到這裏打了一個寒顫，結果她看到坐在她對麵的張添文也打了一個寒顫，有那麽一會兒她感覺他們有可能想到了一處。
    “師娘，你認識那個安玉嗎？”
    “看到過幾次，真是翩翩佳公子啊！”齊夫人惋惜地說道，“我要是有女兒也想將她許配給他啊！這回春闈安公子估計會榜上有名吧！”
    趙如意和張添文聽了齊夫人的話後，兩人又是齊齊打了一個寒戰，想不到這安玉連周圍的人都騙過去了！
    “師娘，我聽說元宵夜的那天晚上你還煮了元宵送給山長夫人，你當時見到她了嗎？”張添文問道。
    齊夫人神情略帶憂鬱地說道“見到了！當時大概是酉時吧！我煮了一鍋元宵，給山長夫人盛了一碗！
    唉，我也不知道咋想的！我沒有孩子，而山長夫人有孩子卻沒見孩子來看過她！我來了這麽多年，她那女兒我一次都沒見過，她那外孫女嫁人後也是連著兩三年不見麵，一定是又苦又孤單的！於是我鬼使神差的就給她送了一碗過去。
    我過去的時候院門居然沒關，我就看見山長夫人站在院子裏的那株山茶花旁邊發呆，一抹晚霞落在她的身上，既憂傷又美麗！
    還不等我喊她，山長家那個凶巴巴的守門婆子就衝了過來要趕我走！幸虧這時山長回家看到了，於是就訓斥了那婆子一頓，然後山長接過那碗元宵，叫我回家了！”
    “這個歐陽夫人和你以前看到的山長夫人有什麽不一樣嗎？你們說話了嗎？”趙如意突然問道。
    齊夫人愣了一下，歐陽夫人和山長夫人不是一個人嗎？怎麽如意縣主這話像是在說兩個人！
    此刻齊夫人根本沒把未央路那位女子和書院裏出現的假山長夫人聯係在一起。
    “我有兩三年沒見著山長夫人了，她看著老了許多，瘦了許多，不過神情倒是溫和了許多，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冷漠感了。
    那天我送元宵的時候她初時隻是看著我什麽也沒說，但是在山長接過元宵叫我離開的時候，我聽到她莫名其妙的嘀咕了一句不知道今晚錦城的燈會好看嗎？然後我就看到山長的臉色有點不高興的樣子了！”
    不知道今晚錦城的燈會好看嗎？
    趙如意看了張添文一眼，指望著從張添文那裏看出點什麽來，不過這如狐般的家夥隻是回了她一個甚是友好的微笑。
    笑屁笑！趙如意翻了一個白眼，然後繼續聽齊夫人說話。
    “後來我把這事兒給夫君說了，夫君就告訴我以後凡事關於山長家的事情不要和人隨便議論，也不要去那家拜訪！真搞不懂他們這書院……”
    齊夫人正抱怨著，院子裏就傳來一陣吵吵鬧鬧的聲音，她立即驚喜的站了起來！
    “是如嘯他們回來了！”
    “是我阿弟他們回來了！”
    趙如意主仆三人也跟著驚喜的迎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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