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人證物證動機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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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世華堂!
    其實景雲瑤已經給足了玉瓔珞麵子,畢竟這件事情,完完全全是玉瓔珞的錯,是她欠黃澤的。景雲瑤甚至想著,當初黃澤選擇讓玉瓔珞入府,除了因為玉瓔珞與姬無雙和青芷結仇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玉瓔珞自己都覺得虧欠黃澤,她該對黃澤言聽計從。
    玉瓔珞本來蒼白的臉刹那間帶了些羞愧,她三緘其口,後見景祥隆和景雲瑤都望著自己,又摸了摸小腹,才歎息著道,“其實……在皇宮的時候,黃澤對瓔珞的確是多處照拂。因黃澤機靈乖巧,又頗懂察言觀色,所以皇貴妃娘娘很寵著她。瓔珞與黃澤的第一次會麵,便是在娘娘的永壽宮。因瓔珞是領舞,一曲終了,娘娘讚賞連連,更差黃澤送了許多珠寶首飾親送給瓔珞。這一來二去的,我們兩人就漸漸熟稔起來,甚至成了知心之交。黃澤被酒醉的皇上寵幸的第二日,她便興奮的跑來告訴瓔珞,還說,被皇上寵幸過的宮女可以被封為官女子,她終於可以一步步的熬上去了。瓔珞聽完之後,心裏卻不是滋味兒,甚至可以說,是在嫉妒……於是,也為討好娘娘,瓔珞便去……永壽宮,將此事說給了娘娘聽。餘下的事情,爹和雲兒,就都知道了。”
    玉瓔珞越說,聲音越低。景雲瑤心中歎息,這樣美若天仙的女子,竟有著這樣的蛇蠍心腸。看來宮中所傳還是有幾分可信的,與玉瓔珞口中所述已是不離十。景祥隆一臉的嚴肅,這樣的事情畢竟他見多了,所以見怪不怪,隻開口問道,“這樣說來,你與黃澤也算是結怨已久了。那她這次對我孫兒下手,便也是有了動機。雲兒,走,我們快去瞧瞧,莫讓天佑冤了從薏。”
    “紫薇,好生照顧你家主子。”臨行,景雲瑤對著紫薇吩咐了句,回頭時候,正對上玉瓔珞的目光。景雲瑤說不清那目光中到底包含了什麽感情,有憤怒。有悲傷,有絕望,還有一絲絲的愧疚。
    待景祥隆和景雲瑤到了鍾離苑主房的時候。景天佑已經儼然一副三堂會審的氣氛。他端坐在正位上,雙拳緊緊握著,放在椅背上,胸口也是劇烈起伏著;旁邊幾個太師椅上坐著溫又容、溫晴茵、敖媚儀和姬無雙,地上跪著的。是沈從薏、景澤楓和黃澤。
    隻一會子的工夫,人就到的這麽齊。景雲瑤的眼神在眾人臉上一一掠過,除了敖媚儀外,所有人都是擔驚受怕的模樣,外帶一臉詫異的瞧著地上跪著的三人。
    見景祥隆來了,景天佑便往過坐了坐。給景祥隆讓出一個位置,而景雲瑤則一直站在景祥隆身後,靜靜的望著發生的這一切。
    “如何。物證已經在此,你還有什麽好說的!”景天佑將兩個瓷瓶交給白術,白術立即會意,接過後便下去雙手恭敬的遞給了沈從薏。
    沈從薏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究竟與自己是何關係,接過瓷瓶。打開蓋子的時候口中還委屈說著,“家長。給七妹妹的胭脂都是經雲兒檢查過的,不可能有……”
    話說到一半,她便卡殼了,因為她先打開了那瓶使用過的,而麝香的味道也就若有似無的鑽進了她的鼻孔之中,讓她整個人都呆愣住了,竟是一句話都再說不出口,這不成了自打嘴巴嗎?可那些胭脂她都檢查過,景雲瑤也看了,都是絕對對孕婦無害的,何以卻……
    景澤楓見沈從薏表情有異,忙接過那使用過的胭脂,隻湊過去聞了聞,立即蹙起眉頭,不自覺的道了句,“怎麽會有這麽重的麝香味道。”
    “你兒子都聞出來了,麝香!你給一個有孕之人用這麽重的麝香!沈從薏,你居心何在?還有什麽好解釋的?”景天佑一拍椅背,整個人像一頭發怒的獅子一般,就要咆哮著將沈從薏的喉嚨撕開!好在景祥隆還在一旁,他先輕輕拍了拍景天佑的手,示意他坐下,見景天佑極不情願的重回座位,景祥隆才開口道,“從薏,你且聞一聞那新的胭脂,就知為何雲兒也檢查不出胭脂有異了。”
    沈從薏莫名的拿起那盒新胭脂,嗅了半晌,的確沒有任何麝香的味道,忽的,她發現那胭脂似是有一小塊被揭開過,忙也揭開一瞧,果不其然,麝香味兒就這樣不設防的鑽進了她的鼻孔。沈從薏忽的明白了什麽,立即磕頭如搗蒜,不斷開口說著,“爹,家長,這決計不是從薏製的胭脂,從薏製的那些帶有麝香的胭脂,不會刻意製造這樣一層蓋住味道,還請爹和家長明察!”
    “可這是黃澤親送來的,總不能瓔珞自己害自己吧。”景天佑一拍大腿,清脆的“啪”聲在屋內回響。
    “整個京師,能夠將胭脂製的這樣好,又是定製,恐怕隻有一人可以。”景雲瑤湊在景天佑耳邊小聲說著。
    景天佑立即反應過來,轉頭問道,“你是說,王英俊?”
    “嗯。”景雲瑤點頭,後又對景天佑道,“雲兒與祖父已經派了人去馥鬱閣請英俊過來,屆時,誰是誰非,就清清楚楚了。”
    倒不是王英俊腳程快,而是景雲瑤心急,直接派了輛馬車去接他。屆時已經是傍晚,王英俊正送走了一批客人,但見景府的馬車過來,也知道是什麽事,便長籲一口氣,溜溜達達的往馬車處走了去。王英俊此人,這一生最得意的隻有兩件事——一件,是他的製香之術;而另一件,就是他撒謊不眨眼的本事了。
    景府的氣氛甚為肅殺,這倒讓一向嬉皮笑臉的王英俊有些不適應。入府到鍾離苑,小廝帶著他走了約莫一刻的工夫,深冬的傍晚,寒意還是不小的,再加上景府占地頗大,那冷風嗖嗖的刮著,倒讓王英俊有了一絲的膽怯。
    當他站在沈從薏一旁的時候,他再三提醒自己不要恐懼,盡管麵前坐著的那頭“獅子”好像就要撲過來了,不過“獅子”身後站著很好的馴獸師——景雲瑤,他還是有些信心的。
    “王英俊,你也算是我們府裏的常客了,”景天佑黑著臉不願開口,所以唯有景祥隆親自開口道,“這次請你來,是有事要問,還望你能夠如實相答。”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不過英俊隻是一個製香的而已,能夠幫得上貴府什麽忙?”王英俊的裝傻工夫也是一流,饒是景雲瑤也看不出。
    “白術,將那盒新的胭脂給王英俊悄悄。”景祥隆吩咐著一旁站著的白術。
    王英俊隻稍作聞了聞那胭脂,便以手塗抹開,後笑道,“不錯,此胭脂正是出自英俊之手。”
    “那是誰尋你去製的?”景天佑已經迫不及待了,便直接問出口。
    “哦,是黃澤姑娘,”王英俊瞧了瞧地上跪著的黃澤,有些擔憂的問道,“可是有什麽不妥?”
    “妥與不妥,與你無關,你隻說一說當時的情況便是。”景天佑再度黑了臉,目光狠狠的望著黃澤。
    而沈從薏也大驚失色的瞧著黃澤,她想不到黃澤居然會背著她暗害玉瓔珞。倒是黃澤本人,不停的搖頭,一臉哀求的望著沈從薏。可此刻就算她有千言萬語,說出來恐怕也沒人信了。
    “還是約莫一個月前,有一日,黃澤姑娘拿了一盒胭脂過來,說是出自二夫人之手。但她覺得不夠香,想再將麝香加些份量。我當時倒是有提醒黃澤姑娘,說麝香過多對女子終究是不好的,二夫人的胭脂中,麝香份量剛剛好,不會傷害到身子。可黃澤姑娘卻說,她打算一輩子跟隨二夫人,不用擔心那些。我這才按照黃澤姑娘所說,原方製作了這胭脂,製好之後,黃澤姑娘又覺得香味過重,問我能不能遮蓋一下。我想了想,才用多製作了一層。後黃澤姑娘給了我十錢銀子,又千恩萬謝的,才離開。事情經過就是這樣,沒有什麽太複雜的了。”王英俊敘述的就好像真的發生過一樣,倒是讓人挑不出任何不合理之處。
    “黃澤,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麽好說的!”景天佑立即矛頭直轉,大聲喚道,“瓔珞是你的主子,你身為奴才,居然陷害主子,你真是該受千刀萬剮!”
    黃澤重重的對景天佑磕了三個響頭,後逐漸平靜了心情,不卑不亢的對景天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奴婢賤命一條,老爺想要隨時可以拿去。隻是奴婢心中不平,還想問一句,奴婢與七夫人無冤無仇,七夫人又與二夫人相交甚好,奴婢為何要害七夫人?”
    “因為她從前在皇宮之中,曾經害了你一次,不然,你現在肯定也會在禦花園附近的宮宇之中,以你的聰明,沒準還能做個一宮主位。”景祥隆冷靜的回了黃澤的這句話,“你也不用隱瞞,瓔珞剛剛已經全數告訴我了,黃澤,你有十成十的動機去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