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從薏中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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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世華堂!
這難熬的一日終於過了去,回景府的馬車上,景祥隆將一切講給了早已按捺不住的景天佑聽。景天佑聽後,仍舊心有餘悸,問景祥隆道,“爹,這方法靠譜嗎?能救得了楓兒嗎?”
“能或不能,這都是唯一的可能性了,如今我們隻能將希望寄托於此。”景祥隆悲觀的搖搖頭,如若這樣都查不出來的話,那他隻能說,是葉春怡平日壞事做多,老天爺要滅她這樣的話了。
沈從薏本來是在紫竹苑等著景澤楓回來,快到景澤楓的生辰了,她想問問景澤楓想要如何慶祝。辛辛苦苦的備了一桌子菜之後,沈從薏萬萬沒想到的是,她等來的,竟是景天佑告訴她,景澤楓進了刑部大牢這消息。她登時就軟了腿,跪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的望著景天佑,“家長,這怎麽可能呢,楓兒向來行事規規矩矩的……”
景天佑見沈從薏如此,也是無法,便將事情一一告訴了她。沈從薏越聽,心中便是越害怕,她實在想不到,景澤楓一直以來做的這麽開心的事情,竟是將他推向深淵的罪魁禍首!
聽到景天佑那麽不確定的辦法時,沈從薏幾欲暈倒,後強靠著一旁憶翠攙扶,又開口問了句,“如若這件事情查不出來,楓兒該當如何?”
景天佑的心情不會比沈從薏好到哪裏去,他扶了扶額頭,唉聲歎氣道,“失職之罪是必定的了,這次又涉及到皇家之子,恐怕……最好的結果就是流放了吧。”
沈從薏一聲長長的“不——”之後,便暈了過去。景天佑嚇了一跳,忙讓憶翠扶著沈從薏躺在床上。自己則在一旁為其把脈。見沈從薏暈倒後,臉色依舊愈發蒼白,他預感不好,讓憶翠趕緊使人去延壽苑請景祥隆過來,自己則一直擊打著沈從薏的胸口。
對沈從薏來說,景澤楓已經是這世上她唯一的一點愛戀了。當年與烏爾答鴻時有了景澤楓這個兒子。又陰差陽錯的入了景府,她本以為自己一輩子都要這樣寄人籬下了。可是景澤楓的出生,卻帶給她無數的喜悅,她喜歡看景澤楓那與烏爾答鴻時一般的小麥色皮膚,有時候看著看著,她都能幸福的笑出來。可如今。這個她的心靈寄托居然麵臨著這樣的人生,這讓沈從薏如何接受?
景祥隆回到延壽苑後。還不待坐穩屁股,外頭已經通傳,說是紫竹苑出事了,景天佑讓景祥隆趕緊過去看看。景祥隆都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沈從薏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暈過去了。他也顧不得向溫又容解釋諸多。扭頭就走。溫又容瞧著景祥隆的背影,倒覺奇了,從前景祥隆最不待見的一房就是沈從薏。沈從薏掌家的時候,景祥隆雖不聞不問,但心裏卻始終有個坎。今兒個倒是患難見真情了,一聽聞沈從薏病倒,他倒是飯也不吃的趕緊過去了。
溫又容是不明白其中的緣由,這會兒天擦黑,景祥隆又急急往紫竹苑趕,路上差點被台階絆倒了。到了紫竹苑之後,沈從薏已經在景天佑又錘胸口又掐人中的行為下醒了過來,隻是景祥隆看沈從薏的第一眼之時,便嚇了一大跳,沈從薏整個人好像死人一般,臉是石磚一樣的青白之色,嘴唇幹巴巴的,不止是眼神,身子都有些僵硬了,看來景澤楓一事,對她的打擊著實是太大了。
“天佑,從薏這……”景祥隆也不知該說什麽,想必該說的,景天佑都已經對沈從薏說了,可她還是擔心成這般,喚自己來,又能有什麽好辦法呢?
“爹……您可不能不管楓兒……啊爹,求求你,救救楓兒吧……”景祥隆沒看錯的話,沈從薏說這話的時候,嘴巴好像一直朝著左邊歪著,好像回不過來了一樣;而且她這幾句話說得極不連利,好像口舌繞在一起了一般。景祥隆愈發的感覺到心頭一震,後不答沈從薏的話,著急的對一旁的景天佑道,“天佑,快,扶從薏起來,看她能不能走路!”
景天佑呆了一下,不明白景祥隆此番是為何。但見景祥隆的眉頭越蹙越緊,他也隻得照辦。可是扶著沈從薏起來的時候,卻覺得沈從薏的身子異常的沉,就好像平常的沈從薏悲傷又背了塊人形大石一般。
景祥隆眼見著景天佑扶起沈從薏後,才一鬆手,沈從薏又好像沒了魂兒似的倒回了床上,雙眼直瞪瞪的。景天佑又要去攙扶的時候,景祥隆及時阻止了他,後對一旁憶翠道,“扶你家主子躺好。”
“爹?”景天佑有些納悶的瞧著景祥隆。
但見景祥隆麵色愈發的難看,後轉頭道,“唉,真是作孽。天佑,從薏她……患了腦卒中。”
腦卒中,也就是平常人口中的中風。景天佑驀地一驚,後立即大驚失色,連連搖頭道,“怎麽可能,從薏剛剛還好好的,怎麽會突然就中風了呢?”
“你且瞧她,”景祥隆回過頭來,幾步走到床邊,指著沈從薏對景天佑道,“開始時候,從薏是猝然昏倒,不省人事;繼而發現了口角歪斜,語言不通,剛剛你扶她起來,她更是站都站不住,這很明顯是半身不遂。天佑,或許是這事,對從薏打擊太大了。”
“天啊……”景天佑無力的垂下一雙手,後又帶著一絲絲的希望看著景祥隆道,“不過爹,我從醫書上看,中風是分輕重的,從薏這病,還能治得好吧?”
“唉。”景祥隆歎了口氣,合目幫沈從薏把了脈,後頷首道,“從薏從前便常常有頭疼的老毛病,或許也是引發此症的誘因之一。她如今真元虧損,陰寒大盛,將虛陽格拒在外,火主炎上,故而邪火上頭。如今,該用幹薑、附子的大熱來助陽祛寒,還需配合蔥白來通陽氣。但因其陰寒太盛,必定會格拒陽藥,所以需加入童子尿、豬膽汁等寒良的藥品為引導,使熱藥能入理發揮作用。如今從薏剛剛中風不久,若治療及時,該是可以恢複如常的。”
景天佑這才鬆了口氣,同時鬆口氣的,還有一旁一直聽著、直聽到快翻白眼的憶翠。她忙對著景祥隆和景天佑福了身子,後道,“奴婢這就去準備東西。”走到門口,她仿佛又想起什麽,有些為難的回身道,“太老爺,老爺,這童子尿……該去何處買呢?”
“無雙苑。”景祥隆有所指的開了口,憶翠立即明白,轉身就跑了出去。
沈從薏盡管已經口有歪斜,卻仍心心念念的不忘說“救楓兒”。景祥隆見了,心裏也是難過。沈從薏從前就算是壞事做盡,終究也是個母親,自己的孩子有事,她根本無法坐視不理,即使病入膏肓,也時時不忘。
“待憶翠將一切備好,天佑你便在此候著吧。今晚你就別去無雙苑了,從薏畢竟是府裏的老人兒了,如今這般,你該盡一盡為夫的責任。”景祥隆說著,見景天佑點頭,方才歎息著離去。
而此時,剛剛用完晚膳的景雲瑤,卻聽到念嫣苑的幾個小丫頭在房外頭議論開了
“你們知不知道,剛剛我看到紫竹苑的憶翠了,你們猜她去哪裏了?”
“去哪兒啊去哪兒啊?”這是幾個丫頭的合音,聲音中就能聽出有多好奇和八卦。
“無雙苑!而且你們都猜不著,她手裏捧著的是什麽?”
“你快說啊,別賣關子了。”幾個小丫頭看起來快撐不住了。
“她居然捧了一碗的尿啊,哈哈哈哈……”這是說話的丫頭的聲音,從這爽朗的笑聲,景雲瑤已經聽得出是誰了。不過憶翠大半夜的捧著尿做什麽,她自是好奇,開門的時候,旁邊的幾個小丫頭都一出溜的跑個沒影,惟獨留下剛剛那個發出豪爽笑聲的丫頭。
“寒煙。”
沒錯,正是寒煙,寒煙本從外頭回來,正碰上捧著尿的憶翠,她還問候了憶翠幾句。寒煙見景雲瑤叫自己的名字,便湊過去,對著景雲瑤福身問安,同時悄悄的吐了吐舌頭。想必剛剛的話定是讓景雲瑤聽了去,不然的話她怎麽會推門就出了來呢。
“寒煙,你剛剛說什麽,紫竹苑的憶翠捧著一碗尿?這可是真的?”景雲瑤自是好奇極了,她知道今晚紫竹苑一定不平靜,但是捧著碗尿、還是無雙苑接出來的,這可就太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千真萬確!”寒煙見景雲瑤沒有怪罪的樣子,而是滿麵的好奇,便又開口道,“奴婢跟大姑娘說,開始奴婢也不信,後來奴婢就問憶翠了,說姐姐你捧著的這是什麽啊,怎麽味道這麽騷啊?憶翠本來不願說,後來還是說了,這是小少爺的尿。”
景澤疆的尿?那說白了,不就是童子尿麽。本草綱目中記載過,童子尿氣味鹹,寒、無毒,主治寒熱頭痛、溫氣。男童者尤良。這童子尿,通常可都是拿來做藥引的,憶翠大晚上的捧著碗童子尿,是做什麽藥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