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取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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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皇帝首肯了,淩平揚便讓東方雲睿將從太醫院拿出來的東西擺在了皇帝麵前。
“這,是林妃的藥?”皇帝拿起一片放到鼻子旁邊聞了聞,眉頭皺了一下,問向淩平揚。
“是的,皇上。我為了讓大家看清楚,特地拿的藥材,而不是煎好的藥,旁邊還有林妃娘娘的藥方,皇上如果不相信,可以傳召太醫來確認。”皇帝點頭,既然這藥是東方雲睿拿來的,那便不會有問題,因而便示意淩平揚繼續。
“林妃娘娘,南王爺,你們可要看下這些藥材?如果現在不提出來,等會藥熬好了,可不要再說被我做了手腳。到時候我可不會承認。”淩平揚玩味的看看林妃,又看看東方皓南,眉宇間的笑容掩飾不住。
皇後也望向林妃,見她麵上有些訕訕,也不辯解,便吩咐道:“淩公子,你直接進行下一步吧,林妃妹妹總不會連自己的藥都不認識。”
“是,皇後娘娘!”得令後,淩平揚便吩咐一個太監端來藥爐,當著所有人的麵煎起藥來,他一臉悠閑,飛身往後一躍便穩穩的坐在了椅子上,從身上拿出了一把扇子悠閑的扇著。
“淩公子,我們要等多長時間?”東方皓南見他在皇帝麵前仍如此不羈,便語氣淡了下來。他的心中也並不平靜,從林妃惴惴不安的表情中便可以看出,她必定是做過了不應該做的事情。如今,淩平揚的信心滿滿的樣子,更然自己心中愈發不平靜。
“南王爺莫要急躁,煎藥是個細心活,慢工出細活。你可以問問太醫院,林妃娘娘的藥沒有兩個時辰怎麽能煎好?當然了,南王爺是皇孫貴胄,自然沒有做過這些活計,所以能問出這個愚蠢的問題也是情理之中的,我是不會怪你的。”
淩平揚的臉上得意之情盡現,說得東方皓南麵紅耳赤,拳頭緊握,如果不是在皇帝麵前,估計二人早就打將起來了。
李朗望著他二人劍拔弩張的樣子,暗覺好笑,與東方雲睿對視了一眼,便搖搖頭。
“兩個時辰,這麽長時間?淩公子,朕一會還有要事要辦,有沒有稍微快一點的方法?”皇帝似乎有些焦急,近日奏折特別多,他本就沒有多少時間,隻是此事涉及了先皇後,他才不得不重視。故而一聽到要兩個時辰,便覺得有些不妥。
淩平揚聽到,便解釋道:“皇上,這個藥的時辰很重要,如果沒有將藥效都熬出來,那麽很可能就會使我們的調查結果有所偏差,所以,為了能查清楚當年的事情,皇上還是稍等片刻吧。”淩平揚雖然一貫是玩世不恭,但是在做事情的時候絕對是一絲不苟,否則他“藥神公子”的名頭也不能在武林中響當當了這麽長時間。
“是的,父皇,請稍安勿躁。父皇之所以願意重審此案,無外乎想知道母後的死因。既然七年都過去了,這兩個時辰又算得了什麽?”東方雲睿起身說道,他的眼神中有著期待,除了麵對慕容清雪,他從來沒有過這種眼神。
皇帝看著他的眼神,這個他最疼愛的兒子。自七年前之後就更加的不苟言笑、冷淡示人,如今,終於從他的眼中看到了期望,這讓皇帝的心中一暖,神色便淡定了下來。
畢竟,七年都過去了,為什麽不能等這兩個時辰?
林妃聽到兩個時辰的時候,心中卻是欣喜的,畢竟她應該會有一段時間來阻止這件事情。
所以,聽到了皇帝略嫌兩個時辰長的時候,便安慰道:“皇上,這藥還要煮兩個時辰,您公務繁忙,可以等兩個時辰之後再過來,臣妾等都在這裏,不會有問題。”
見皇帝狐疑的望著她,林妃稍微一窘,隨即說道:“皇上不要誤會,臣妾沒有別的意思,如果讓皇上誤解了,是臣妾的錯。隻是,當年先皇後姐姐過世,並不關臣妾的事。臣妾清者自清,自是不必怕什麽,隻是考慮到皇上日理萬機,才會有此建議。”
皇帝見她眼睛很是誠懇,並不像是說假話,因而眼中的疑慮稍微少了一些,微微點了點頭。
便望向皇後:“你看呢?”
皇後心道現在這麽多人,也不怕林妃母子耍手段,再者,皇帝確實是政務繁忙,兩個時辰可以批閱很多奏折,因而便也點頭勸慰道:“皇上,林妃說的對,眼前國事繁忙,這裏有我在,皇上可以兩個時辰之後再來。”
淩平揚見狀,便也說道:“皇上,這藥是要兩個時辰才能熬好,但是,皇後娘娘說的是,這個藥熬的過程都在我們的注視之下,不會有問題的。皇上既然繁忙,那麽就等藥熬好的時候再請皇上過來便可。皇上意下如何?”
既然淩平揚都如此說了,皇帝便無後顧之憂了,急匆匆的帶著身邊的掌事太監走了。畢竟之前就有人來傳話,說玄冰國使臣帶來了一封皇帝的信,使臣還在大殿,因而他才略顯焦急。
皇帝走後,氣氛明顯能輕鬆了一點。
林妃起身,望著東方皓南身邊走,路過煎藥的藥爐時,淩平揚趕緊叫起來:“林妃娘娘,您現在是有嫌疑的人,可不能沾染到這證物啊,請往邊上走走。對了,月蒙姑娘,扶好你家娘娘,可不能碰到我這藥爐,否則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淩平揚臉上一驚一乍的表情,讓李朗瞬間無語,隻好背過身去,把手放在下巴底下,輕聲咳嗽了一下,借以舒緩情緒。
月蒙見淩平揚朝自己說話,又想到了當日在林妃宮中,他那翩若驚鴻的英雄救美,立刻麵帶羞澀,連連答應,並真的將林妃往邊上攙扶。
林妃見淩平揚如此譏諷自己,而月蒙這個丫頭還真的聽從他的話,將自己扶開,又羞又氣,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了她的臉上,那聲音如此清脆,打破了殿內的寧靜。
月蒙一怔,臉上多了一個紅色的指印,臉火辣辣的疼,當下淚水盈眶。
皇後麵露慍色,責怪道:“林妃,要教訓侍女就帶回宮去慢慢教訓,在本宮麵前如此苛責侍女,是做給誰看?”
林妃哪裏想到這麽多,見皇後真的生氣了,便連忙跪下答道:“皇後娘娘恕罪,臣妾並非是故意的,隻是這月蒙居然聽從淩平揚的話,一起羞辱臣妾,臣妾一時氣不過這才出手。”
皇後不以為然,端起身邊的茶水輕飲了一口,方才緩緩說道:“淩公子說得不對嗎?”
林妃一怔,麵上再次羞紅,不過她還是鼓起勇氣說:“皇後娘娘,難道你也認為先皇後的事情是臣妾做的嗎?”
皇後笑道:“本宮相不相信不重要,本宮隻是相信事實。淩公子並沒有說那件事一定是你做的,他隻是說你是有嫌疑的人。夏秦的供詞已經很充分能說明你與當年的事情有脫不了的關係。那麽,你還有什麽好委屈的?月蒙隻不過是一個小宮女,你卻把這氣撒到她的身上,後宮嬪妃要以德為本,你卻如此心狠,你可知罪?”
林妃聽得忐忑不已,卻不敢辯白。一則,皇後不會給她機會辯白,二則是她說的是事實,自己理屈詞窮。
“母後,兒臣不敬,還是要為母妃辯白。夏秦當年有失職之罪,他的話本就不可信,兒臣相信他隻是為了脫罪才會那麽說。他的話清楚明了,就像是事先演練過似的,兒臣認為,如果真的要他再說一遍,必定會與之前所說的有出入。”東方皓南見林妃被皇後斥責,心下不忍,便挺身而出為她辯白。
皇後見他說話擲地有聲,笑道:“皓南母子情深,本宮也為之動容。隻是,事實究竟怎麽樣,還是要等淩公子的調查結果。至於你說的夏秦,你懷疑他是故意誣陷林妃,是要重新傳喚他來嗎?”
東方皓南點頭:“兒臣一定會用事實洗刷母妃的冤屈。”
林妃抬頭望著自己的兒子,他眼中的堅定讓她心中一暖,隻是,事實怎麽樣,她心中清楚,她此時已經無計可施,有東方雲睿、有淩平揚、有李朗,要在這藥中動手腳,卻真是難於上青天。
“南王爺真是好提議。”淩平揚冷笑道,他斜坐在椅子上,手托著下巴,星目璀璨,幽幽的向著東方皓南說了這麽一句話。
“怎麽,淩公子也同意這麽做?”皇後顯然有些意外。
淩平揚故作深沉的說道:“同意倒是同意,隻是,這南王爺自己做過的事情難道忘了?如果真的是失憶了,本公子倒是可以幫你醫治一下。”
東方皓南麵色一冷:“淩平揚,這裏不是藥王穀,這是皇宮,在母後麵前你還如此無狀,那就不要怪本王不客氣。”
聽到這話,李朗已經將手中的劍握緊,生怕師兄吃虧。
淩平揚給他遞了個眼神,示意他不要緊張,自己則向皇後說道:“皇後娘娘,其實南王爺很聰明。他之所以提到夏秦,隻不過是因為他知道夏秦根本不可能前來作證。至於原因,他自己清楚。”
皇後詫異,並不明白淩平揚的意思,便望向東方皓南。他垂下頭,也沒有解釋。
因而便向著淩平揚問道:“淩公子有話不妨直說。”
淩平揚也不賣關子,他一向是有話直說,此時尤其是涉及到東方皓南,便更是沒必要遮著掩著,因而說道:“昨日,皇上將調查七年前案件的任務交給我,當天晚上,我怕發生意外,便和淩然守在後陵。後半夜的時候,便有一個人偷襲後陵,所有侍衛都被打到在地,好在有淩然在場。隻是沒有想到,那個人同時將夏秦抓來,並以他為人質,用他的性命來要挾淩然。好在夏秦以命相搏,受了重傷,而淩然也擒住了他。所以,南王爺故意讓夏秦再來一次,就是因為他知道夏秦性命有關,根本就來不了。”
皇後大驚,看向東方皓南:“南王爺,可有此事?那個偷襲後陵的人可是你派去的?”
東方皓南麵不改色,說道:“兒臣沒有派過任何人去後陵,母後不要聽信有些人挑撥離間。”
“是不是挑撥離間,二哥心中有數吧?難不成,二哥要親自去後陵見到那個人才肯承認?”東方雲睿一直沒說話,可是此時卻也不得不說了。
東方皓南如此不見黃河不死心,還在此信口雌黃,東方雲睿便隻能將事情和盤托出。畢竟,有了這個前例,等到淩平揚的調查結果出來,便更加無法辯駁了。
“你們說了這麽長時間,那個闖到後陵的人到底是誰?”皇後見他們互相故布疑陣,讓人難分真假,便出言相問。憑她的直覺,這個人必定是身手不錯,否則不可能會前往後陵,且那麽短的時間裏就讓守陵的侍衛全部倒下。
“皇後娘娘,其實您可以猜得到。南王爺派哪個人才會最放心。”淩平揚笑著說道,他相信,聰慧如皇後,必定會猜得出來。
“南王爺,劍雨今日怎麽沒有陪你?他是你的近身侍衛,不是應該隨侍你的左右的嗎?”皇後打量了一圈後,最後問出了這句話。
“回母後,劍雨……”東方皓南剛要解釋,就被淩平揚給打斷了:“皇後娘娘果然是睿智,昨日我們在後陵捉住的那個刺客就是劍雨。他挾持的夏秦,目前夏秦還在養傷。”
“南王爺,你有什麽解釋?劍雨在後陵?後陵是什麽地方,怎麽可以如此褻瀆,你可知罪?”皇後顯然已經生氣了,一向溫和的她竟然拍了桌子。
林妃嚇得一怔,她從來沒有見過皇後如此發怒,當下不敢說話。
東方皓南雖然震驚,但是還是保持冷靜,跪下說道:“母後,兒臣並不知道劍雨去了後陵,今日找他還沒找到,想不到他居然到了後陵,還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兒臣管教不嚴,兒臣知罪。”
東方皓南避重就輕,將自己授意劍雨的事情絕口不提,隻是認了管教不嚴之罪,皇後也不得不重新審視他。
皇後也並不看他,靜靜的坐著,但是她的眸子裏明顯有著心事。
“皇後娘娘,藥熬好了,可以請皇上來了。”沉寂了一段時間後,淩平揚說了這句話,將所有人的思緒拉了回來。
皇後“哦”了一聲,吩咐溫芊去請皇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