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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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之後,我便有心躲著崇凜。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每次看到那熟悉的眼神,就隻想逃離,就像當年我將泠塵趕走一樣。
幾日後,母後告訴我崇凜已經離開孔雀嶺了,臨走前給我留了一封書信。我不去接那信箋,母後微微歎了口氣,將書信放下後就出去了。
我抱著雙膝靠在窗邊,仰頭看著天上的白雲飄過,心下迷茫。我不知道當初讓泠塵離開是對是錯,不知道現在拒絕崇凜是對是錯。我將自己的柔弱包裹在一個殼子裏麵,害怕去觸碰它,也害怕他人去打破它。將頭抵在膝上雙手抱住,感受著自己的懦弱,也許,我真的很自私吧。
我始終沒有去看那封信,就此別過吧。
我以為以後的生活就會繼續平淡地過著,就像這千年來一樣,卻收到了魔軍大肆進襲我神族的消息。魔界與我神界共處一重天,東西各自有半邊天的領地,中間以一條漠河為界。本來兩族相鄰互相安好,誰知那魔族覬覦神族的物寶天華,屢屢進犯神族。魔族凶猛善戰,但神界與二重天的仙族交好,每每都有仙族相助,所以魔族每次都傷亡慘重,可即使這樣,魔族還是會修養幾千年後繼續進犯神族。
誰都沒想到這次魔族異常地凶猛,跨過邊界後竟半月內連屠神界的五個山頭,幾乎滅了天馬族全族,邊疆的戰士基本全軍覆沒,就連仙界派來鎮守邊界的宣威將軍都被重傷昏迷不醒。神界的各族族長緊急召集在一起,商量著應急之策。邊界戰急,靠近邊界的麋鹿族更是岌岌可危。麋鹿族本隻是個閑散的神族,戰鬥力一般,現在麋鹿族族長急的焦頭爛額,連連懇求他族的盡快施以援手。
已經譴人去求助於仙界,可現在也不能坐以待斃,最後各族商議著所有的神族都需派族裏的精英戰士出來參戰,畢竟在魔界的殘暴進攻下,沒有誰可以獨善其身。
父王回族後便召集了族裏的戰士們。其實我們孔雀族並不善戰,可在大義麵前,誰都不敢退縮。我看著聚集在一起的族人,他們可能前幾天還與家人歌舞升平,今日便將進入戰場為了家族的平安而戰。而作為孔雀族公主的我,也不能退縮。我找到了父王,堅定地宣布我也要去戰場。父王責罵我胡鬧,讓我好好在族裏照顧剩下的族人。我堅持著,我精通岐黃之術,可以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父王知我性子執拗,重重地歎了口氣,叮囑我到時候一定要守在後方保護好自己。
我從沒有真正經曆過戰爭,隻聽說過戰場上的腥風血雨。當隨著部隊來到剛剛經曆過戰爭的黑風嶺時,看著眼前的屍橫遍野,血流成河,觸目驚心。我顫抖得跪倒在地,撿起地上一個血染的小彈弓,也許它的主人可能在喪命前還在用它擲石子玩吧。我無法想象這殘酷的事情竟然會發生在神界,難道神界不就應該和平安詳嗎。
我的雙手止不住的顫抖,顫抖得連給受傷的神兵們包紮都做不到。我感覺到了自己無助和無能,我發現自己沒有預期得那麽堅強。
突然一雙手將我顫抖的手抓住,我抬頭看到了崇凜,他正一臉擔心地看著我。我就像溺水的人抓到浮木般,抱住崇凜,放聲痛哭。崇凜拍著我的背,喃喃著別怕,有我在。我好難過,為那些受傷的人,為那些死去的人,為那些正在經受戰爭的族人們,我難過的心好痛,痛得我忍不住噴了口血,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醒來時躺在一個帳篷裏麵,外麵嘈雜。我慢慢走出去,看到各族的戰士們正在排陣入列,仙族的天將也到來了不少,正和神族族長們指揮著士兵。我看到了崇凜,他和父王們一起商議著什麽,他抬頭見我出來後,和父王低頭說了幾句後便朝我過來,而父王隻是對著我點點頭便和其他族長一起去了隊列。
崇凜過來伸手摸摸我的額頭,我搖搖頭告訴他我已經沒事了。他還是擔心地將我拉進帳篷裏,不容置疑地讓我躺下,“你傷心過度損了心肌,會有呼吸困難、胸口疼痛的症狀。你現在就好好呆在後營,哪兒都不要去,前方戰場刀光血影,過幾天等你好些了我便派人送你回孔雀嶺。”
我不願回去,堅持要去傷兵營,掙紮著要起身。崇凜一把將我抱在懷裏,聲音顫抖著,“羽洛,你不要去管別人的生死了,答應我先照顧好自己。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你倒在我懷裏的時候我好害怕會失去你。答應我,一定要好好地照顧自己。好嗎?”我隻覺視線越來越模糊,在閉上眼睛的時候才反應過來他竟對我施了沉睡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