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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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糊間感覺有些顛簸,卻始終無法清醒。我心驚,卻渾身無力無法睜眼,幾經掙紮之後又沉睡過去。
突然睜眼,映入眼簾的是大片的黑幔,我恍惚了一下,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無力地撐起身體,環顧著周圍,這似乎是一個房間,基本都是黑色的裝飾。我看著陌生的環境,回想著沉睡前我還在戰營的帳篷裏,驚覺大事不好,隻怕是神族戰士們去了戰場後,後營被襲,我這是被抓到了魔族。
我拔下頭上的發簪,用力得刺進胳膊上,疼痛感襲來,慢慢地恢複了知覺。我輕輕地靠近窗口,從窗縫裏看到外麵守著不少的魔族士兵,隻怕是逃不出去,看來還得另想辦法再伺機逃走。我簡單地將胳膊上的傷口包紮之後便躺回床榻上休息,打算先了解一下情況,我既然被圈禁在屋裏還有重兵把守,應該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後,有人推門進來,我連忙假裝繼續沉睡,不敢貿然行動。來人有兩個,將我首尾扛起,離開了這裏。
被扛著走了大半個時辰,他們終將我放在一個新的房間的榻上後又關門退了出去。我閉著眼感知著周圍的動靜,感受到這屋裏似乎有一個人,他在那裏一直沒有動,隻能聽到他的淺淺的呼吸聲。我不知道身邊具體什麽情況,隻能繼續裝睡。
就在我以為他或許隻是其他什麽活物的時候,他走了過來。我緊張地捏著三根銀針,打算在他碰觸到我的時候刺向他的膻中穴以求自保。來人卻隻在塌邊站定,我能感覺他在看著我,我卻不敢輕舉妄動,互相僵持著。片刻後,他在塌邊坐下,我收緊捏針的手,等他靠近時直接刺過去。
“洛兒。”我聽到了一身呼喚,他在叫我的名字。那熟悉的聲音讓我渾身一震,我不敢呼吸,害怕自己聽錯。
“洛兒。”在他再次叫我的時候猛然坐起,看到了熟悉的臉,直接撲過去緊緊地抱住了他,泠塵啊,我好想你。泠塵也用力地回抱著我,一遍遍地喚著我的名。
我有種失而複得的喜悅,卻說不出話來,隻能默默地流淚,放下所有的戒備感受著泠塵的擁抱,這久別千年的擁抱。
終於哭夠了的我鬆開泠塵,抬頭仔細地打量著他的臉。他還是我印象中的模樣,眼睛裏有我熟悉的那片星辰。泠塵伸手輕撫我哭腫的眼,滿臉心疼。我詢問他這些年去了哪裏,過得好不好。他不說話,隻是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我的臉。我側頭看見他一身金絲封邊的黑衣,那精雕細琢的做工顯出了他如今非同一般的身份,才猛然發現泠塵已不再是那曾經與我一同長大,一身白衣的青蔥少年。
我飛速思索著這一切,從我戰營被俘,到現在泠塵的出現,難道這這發生的一切都與他有關嗎?不自覺地拉開了與他的距離,眼裏隱隱地生出了疏離,卻還是求證著,“魔族大肆進犯我神族,和你有關係嗎?”他的手僵持在那裏,靜靜地看著我,滿臉落寞。
見他不言語,我別過臉不去看他,心下大痛,“你可知我神族邊界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數以萬計的族人因此沒了家園和親人,天馬族甚至差點被滅了全族。你就沒有一絲愧疚嗎?”
我感覺心髒的疼痛向全身蔓延開來,我咬緊牙關艱難地呼吸,身體卻止不住地顫抖著,在暈倒時看到了泠塵慌張的臉,眼裏全是無助。
好痛,心髒仿佛要被撕裂般的疼痛。似有一張無形的網將我網住,讓我動彈不得,我掙紮著,卻無能為力。心好痛,痛的我以為我快要死去。突然一絲暖流湧入心髒,疼痛感減了幾分,心髒似乎被暖流包裹著,漸漸地緩解了疼痛。
醒來時泠塵已經不再房間,空氣中飄著一絲藥草的苦澀。我輕柔心口,那裏暖暖的,已沒有了痛感。泠塵,是你救了我對嗎。
接下來的幾天都沒有再見到泠塵,我被門口的守衛限製無法離開這個房間,隻有魔奴每日定時送藥進來,守著我喝下後又悄然離去。我不知道現在神族是什麽情況,魔軍既然偷襲了神族後營,隻怕戰況對神族不利,如果父王知道我被魔軍帶走後隻怕會為了救我大闖魔族,可如今並不利於急攻,到時候怕是會有更多傷亡。現在的我,要想法子回去。
當天午時趁著魔奴進來送藥的時候,我讓她幫我給泠塵帶句話,說我要見他。那魔奴並未理我,可當天晚上的時候泠塵還是來了。
我坐在桌邊,看著泠塵推門進來。我讓他在我身旁坐下,給他斟了杯茶,然後我歪著頭看著他,麵帶微笑,就像以前在孔雀嶺時一樣。他低頭品茶,我伸手戳戳他的臉,然後撫上他的眼,他側首靜靜地看著我,眼裏有我熟悉的神情,我慢慢地靠過去,吻上了他的唇。
他似驚訝於我的吻,眼裏閃現了一絲掙紮,可隨後就將我抱起,熱烈地回吻我。我從未經曆過這樣的吻,似海浪般排山倒海,將我整個吞沒。
我伏在泠塵的胸口聽著他的心跳,他卻將我抱得越來越緊。我笑著告訴他勒痛我了,他的眼神暗了暗,低頭親吻我的眉眼。
“泠塵,不要將我關在這裏了好不好,就讓我跟在你身邊都行。”我撒著嬌,誠懇地等著回應。他寵溺地揉揉我的頭,點點頭。我開心的抱緊他,將頭埋在他的胸口,眼底難藏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