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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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詭異地出現一顆水珠,王真無比驚駭。
這顆水珠圓潤清瑩,隻有一粒葡萄大小,其中隱隱藏有一絲極其細微的赤焰閃動,輕靈飄忽,若不仔細感應,絕難發現。
莫非是那條火焰骨魚的原因?想到在地下水域時,那條火焰骨魚沒入自己的眉心,赤色巨石中間的泉水被自身吸收的情景,王真心中有了一番猜測。
但是……這顆水珠到底是什麽?會對我產生什麽影響?這是王真最為關心的問題。
詭異水珠似乎察覺到王真心中念頭,倏然浮現一圈赤色的光暈,一閃即逝。在王真的感應中,詭異水珠內,突然多出了什麽東西。
這是……
王真心念一動,詭異水珠再次赤色光暈一閃,一枚小小的銅錢出現在他的手中。
這枚銅錢好熟悉……這……這不是我係在脖子上的那枚護身銅錢嗎?王真愕然,翻看一下手中的銅錢,摸向自己的脖頸,果然,脖子上的紅繩斷開,那枚貼身銅錢不見了。
心中靈光一閃,王真暗動念頭,腦海中赤色光暈又是一閃,手中銅錢消失,重新出現在詭異水珠之中。
難道說,這顆水珠具有神奇的儲物功能……就像傳說中,神仙的芥子法寶?王真心中乍驚乍喜,久久不敢相信。
王真撿起一塊卵石,再次轉動念頭,詭異水珠赤色光暈一閃,但是那塊卵石仍然留在手中,並未消失。
王真正要再次嚐試,忽然,身後一聲狼嚎響起,緊接著,山熊的咆哮,花豹的厲吼,此起彼伏,響徹山林,一群群宿鳥驚飛而起。
呃……又是因為“鳥獸公敵”的氣息,被野獸瞄上了……
但是……今天這動靜,也未免太大了吧?這是夜晚,而且王真的長刀和弓箭早已丟失,赤手空拳,不敢與山中野獸糾纏,他再也顧不上多想,施展“驚殘步”,朝著下山方向一路狂奔。
在他身後,一頭頭野獸和梟鷹匯集成群,窮追不舍,聲勢越來越壯大。
“你們用不著如此齊心吧?”王真心中憤恨。但是很顯然,有他這個“鳥獸公敵”存在,山中不同族群的猛獸,就算平日裏是互相爭鬥的死敵,此時卻變得同仇敵愾,隻有一個目標——幹掉王真!
所幸王真所在之處,並非萬泉山的後山,山路雖然陡峭,但他頗為熟悉,在他全力奔跑之下,漸漸將瘋狂暴走的野獸越甩越遠。
狂奔了將近一個時辰,王真看到了熟悉的圩牆,終於到了烏陽鎮。
夜深人靜,王真沒有前去離他較近的西門敲門,而是轉向圩牆的北牆一麵,縱身一躍,身形拔起兩丈,兩腳腳尖在圩牆牆壁上輕點幾下,竄上了牆頭。
西門門崗小屋內,高平猛地睜開眼睛,身子閃電般滑出屋外,躍上圩牆。月光下,當遠遠望見北麵圩牆上,一個熟悉的單薄身形,他滿眼驚詫,呆呆出神之後,嘴角浮現笑容。
與圩牆隔了一排庭院的蝸牛巷,老劉家那條黑毛巡山犬突然從窩棚裏跳出來,仰頭狂吠不止,緊接著,周圍家家戶戶,大大小小的家寵禽畜全都激動爆發,沉睡中的人們一一驚身而起……
“好熟悉的聲音,好熟悉的畫麵!你們如此熱情歡迎,我很感動!”王真跳下圩牆,腳尖點地急行,快速穿過一條條幽靜的小巷,但凡他經過之處,周圍庭院裏全都雞飛狗跳。
“又有猛虎來了?”烏陽鎮的男女老少無不大驚,所有成年男子默默拿起武器,等待行令鼓響起。
對烏陽鎮來說,這注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王真回到沙棗巷,孔冰的庭院裏一片漆黑,傳出一聲愴然歎息,然後是一陣咳嗽之聲。
王真剛要出聲,向孔冰夫婦報一聲平安,卻發現自家小院裏亮著燈光。
“我家怎會有人?”王真感到奇怪,縱身越過圍牆,輕輕跳進院內。
“蕭凡,你還有什麽話說?”東廂房內,曹玄蛟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
“曹玄蛟,你幹什麽?”這是蕭凡,聲音恐懼顫抖。
“幹什麽?你小子還有臉問我?你害死了王真,我要為他報仇!”
“報仇?好好好……都是我的錯,你要報仇我沒話說,但是……你拿剪刀做什麽?”
“哢嚓!哢嚓!”兩下剪刀摩擦之聲,接著就聽曹玄蛟恨恨說道:“王真心甘情願為你對付那群該死的老虎,你確實罪不至死!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要剪了你!王真死了,他們老王家斷了後,憑什麽你蕭凡以後娶妻生子……你們蕭家可以延續香火?”
“曹玄蛟,你他媽這是什麽邏輯?我……”蕭凡快要哭了。
他還沒說完,就被曹玄蛟打斷了,“少廢話!你小子死不了!以後你和我一起仗劍天涯,殺光天下的老虎!”
“哢嚓!哢嚓!”剪刀摩擦再次響起。
“曹玄蛟!我求求你,你一刀殺了我……”蕭凡淒慘大叫,一個曾經獨闖景陽山,渾身血肉模糊也不皺一下眉頭的狠人,竟然慫成這般模樣。
“哐當”一聲,王真將房門推開,燭光下,滿身細布包紮的蕭凡,被一條金色的繩索捆得結結實實,像一條死魚一樣,仰放在那口老棺材的棺蓋上。
曹玄蛟胸口纏著幾圈細布,右手握著一把剪刀,一臉凶惡地站在蕭凡身前,蕭凡的腰帶已經被剪開了。
“啊……王真……”曹玄蛟抬頭,身子一顫,手中剪刀跌落在地。
“你……你變鬼了?今天回魂?不對呀……你死了這才三天,還不到頭七之日……”曹玄蛟擠出一點笑容,咬了咬牙,邁開腳步,上前張開臂膀,想要擁抱王真。
王真一把推開曹玄蛟,白了這廝一眼,“你才頭七回魂!我說你能不能有點正行?”
對於曹玄蛟,王真實在不知應該感動,還是應該罵人。
“你沒死!太好了,王真你沒死!”曹玄蛟扯開嗓子大叫,激動地跳了起來。
蕭凡這會兒,已經顧不上去想王真是人是鬼,喜悅流淚,開口大呼:“王真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