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銅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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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王真沒死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烏陽鎮。人們既高興,又震驚。
王真以一人之力,解決了一頭妖虎、兩百多頭斑斕猛虎,幫助烏陽鎮度過了危機,大家記在心裏。
有仇必報,有恩必還,這時邊陲小鎮自古信奉的道理。王真的小院,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那些親眼見到王真將猛虎引向“鬼門漩渦”的人們,帶來禮物和酒釀,爭相表達心中的欽佩和謝意。街坊鄰居搶著殺雞宰羊,將自家桌凳器具搬進王真的小院,端來豐盛的飯菜,幫著招呼客人。
三天前,王真解決了一頭血睛白虎、兩百多頭斑斕猛虎,剩下的另一頭血睛白虎差點被辛不疑、曹玄蛟和十二名霜甲武士合力擊殺,最後僥幸脫身,跳水逃走。
高平、沈老頭、劉老太爺聯手,再加上後來趕到的辛不疑、曹玄蛟等人,率領眾人刀箭齊出,殺散了圍堵北門和東門的一百來頭斑斕猛虎。這些猛虎,死了一半,逃了一半。烏陽鎮有人受傷,但無人死去。
青陽鎮的男人們,真的高興,他們與兩頭妖虎、三百多頭斑斕猛虎對峙,不退半步,其中一百來頭猛虎被他們殺得死傷過半、狼狽逃走,等將來他們老了,躺在竹椅上,夠給兒孫們一遍一遍吹噓了。更加喜悅的是,令他們欽佩感動的少年英雄王真,大難不死,平安歸來。
王真的小院,成了烏陽鎮舉酒慶祝之地。
前來幫忙的婦人們,更是嘴裏停不下來,一邊大罵蕭凡是個惹禍精,一邊將王真從頭誇到腳。田六嬸聲音最大,誇的最歡,罵的最狠。
王真笑臉言謝,蕭凡躺在屋子裏,臉都綠了。
曹玄蛟大碗喝酒,大塊吃肉,不亦樂乎。
烏陽鎮的男人們一一向王真敬酒,好奇詢問王真進入“鬼門漩渦”的事情,王真從不飲酒,以茶相陪,隻說“鬼門漩渦”下麵連著一條地下暗河,自己被卷入其中,又從清瀾河下遊的一個地方脫身冒了出來。
地下水域的經曆太過魔幻詭異,王真不敢告訴他人。
高平、沈老頭、劉老太爺沒有來,但是學堂的岑夫子讓學生送來一幅題字——“義勇冠絕”。
看到這四個字,孔冰微微出神,不經意間露出笑容,一連飲了三杯酒。
到了中午,辛不疑和烏陽鄉公府的小公爺竟然來了。
“王真兄弟,在下趙煉,一向不善與人交際,但那日見聞了王真兄弟的春秋義氣、英姿風采,當真羨慕敬佩。若不嫌棄,今後你我一起進山田獵。”烏陽鄉公府的小公爺言語溫然,毫無貴家少年的矜傲。
說著,趙煉從貼身甲士手中取過一把兵刃,遞向王真:“這把墨雷刀,是我家中珍藏數百年之物,不成敬意,還望笑納。”
大秦天下,最高貴的就是趙姓,大秦皇室,趙姓嬴氏。烏陽鄉公府一脈姓趙,雖然從來不以宗室自居,但是知道了“斬龍地”隱秘,王真心中明白,烏陽鄉公府絕對沒有那麽簡單。王真尚未說話,曹玄蛟一把將墨雷刀接過來,“鏘”然拔刀出鞘。
刀身兩尺六寸,烏黑樸潔,看上去平淡無奇,卻偏偏給人一種驚心動魄的凜冽之感。
“好刀!”曹玄蛟大讚,拍拍趙煉的肩膀,說道:“霸王槍,你小子不錯,送的東西不含糊!”趙煉比曹玄蛟年長三歲,而且是烏陽鄉公府的小公爺,但這廝一句一個“你小子”,辛不疑滿臉黑線,隨同而來的那名霜甲武士,額頭上青筋跳了又跳。
曹玄蛟勾起趙煉的肩膀,端起酒杯,一仰而盡。趙煉也不說話,滿滿一杯丟進嘴裏。
“痛快,再來!”曹玄蛟對這個相貌俊俏、性格生猛的小公爺頗為認可,三杯酒下肚,這廝一拳捶在趙煉的胸口:“你小子,挺順眼!但是有一點,以後跟我們說話,別來那些文縐縐、酸不拉幾的東西,直接點……”
又是幾杯酒下肚,趙煉的臉上浮起紅暈,曹玄蛟又要拉他比試武功。辛不疑心中大罵“渾球”,偏偏發作不得,暗下決心:一定要想個辦法,讓曹玄蛟離開烏陽鎮!
辛不疑趕緊岔開話題,當眾宣布:三天前,總共殺死了五十八頭猛虎,每頭猛虎的虎皮、虎鞭、虎骨加起來價值六十兩銀子,總共合計三千四百八十兩銀子,參加防衛的八百多人每人一兩,參加戰鬥的外加五兩,受傷者每人再加二十兩,十二名霜甲武士每人五十兩,曹玄蛟八十兩,高平、沈老頭、劉老太爺各一百兩,王真一個人五百兩。
對於辛不疑的分配方案,在場之人心服口服。每個人的心頭全都湧起羨慕,岑夫子讓人送來“義勇冠絕”四個字,辛不疑和小公爺一起親自登門,並以寶刀相贈,這個從小孤苦的少年當真了不得。隻恨……隻恨這是別人家的孩子。
辛不疑宣布完銀兩分配之事,拉起趙煉,借故告辭,王真和曹玄蛟將他們送出沙棗巷。
王真一下子脫貧致富,有了五百兩銀子,曹玄蛟最為開心,將自己所得的八十兩銀子全部拿出來,盛情款待前來拜訪的相親們。一來二去,王真的小院足足熱鬧了三天。
三天過去,烏陽鎮的喜慶和興奮終於降溫,王真的小院恢複了清靜。
人們開始震驚議論另外兩件事,“鬼門漩渦”消失了,萬泉山成千上萬的泉水一夜之間全部幹涸。
曹玄蛟胸口傷還沒好,就已耐不住性子,不知跑到什麽地方廝混去了。
王真每天除了讀書,陪著孔冰說話,為蕭凡熬製湯藥,開始安排自己離開烏陽鎮,孔冰夫婦的生活問題。
王真將五百兩銀子全部拿出,四百兩買了八十畝田地,登記在孔冰夫婦名下,一百兩銀子留給他二人日常用度。
每天早晚,他會感應琢磨腦海中的詭異水珠,試了又試,最後確定,這顆詭異水珠確實具有神奇的儲物功能,但是隻有一粒葡萄大小,最多隻能存放一枚銅錢大小的物品。
這也太雞肋了吧?王真有些失望。
好吧,那就隻能存放護身銅錢了!
但是隨著時間推移,當他一次次將那枚護身銅錢召喚出來,漸漸發現,銅錢的顏色發生了變化。
這枚銅錢,原本是黃銅鑄造,是大秦始皇帝年間海量發行的普通錢幣,時間一天天過去,銅錢的顏色開始慢慢變深,重量開始微微增加。
王真搞不明白情況,靜待其變。
半個月時間,蕭凡的傷勢恢複了一半,與孔先生長談一次之後,急急忙忙離開了烏陽鎮。
在烏陽鎮年輕一代中,要說武力修為,蕭凡絕對排名第一。但他現在傷勢未愈,戰力大打折扣,有曹玄蛟這家夥在,他一刻也不願多呆。
詭異水珠出現的第十六天,那枚護身銅錢完全變成了青銅質地。
青銅比黃銅的煉鑄工藝複雜一些,略為貴重,更加堅硬耐磨。
難道說,這這顆詭異水珠除了儲放東西,還有改變物品屬性的功能?王真猜測,但不敢確定。
繼續將護身銅錢放在詭異水珠之中,接下來的幾天,這枚銅錢漸漸變得鮮亮,泛起了一抹赤色的光澤。
王真仍然疑惑,心中有些期待。
這天清晨,王真剛要出門尋找曹玄蛟,卻聽有人輕敲自家大門,他打開門,不禁一怔。
“嗯?原來是秦掌櫃……”
王真沒有想到,來人竟然是“隆茂齋”的老板——秦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