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我們仍然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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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影日向寧次的美好生活!
    “仇恨的連鎖開始出現,這就是曆史。”
    “人類是那種絕對不可能相互理解的生物。”
    “隻能讓人悟出這樣的道理。”
    “忍者的世界被仇恨所支配。”
    曾經的天道佩恩,曾這般說過。
    而漩渦鳴人,也成為世界上最後一個知曉他疼痛的人。
    知曉疼痛,然後便能互相理解。
    人類無法感知對方的痛楚所以無法相互理解。
    紅發男人蒼白瘦削,即便光線昏暗,也能輕而易舉看見對方身體上根根分明的肋骨,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
    那人隻露出一隻眼睛,是紫色的。
    黑色線條如漩渦般將中心層層包裹,散發出不屬於規則的神奇魔力。
    這雙眼睛,和已經被打敗的六位佩恩如出一轍。
    “你就是,佩恩本體嗎?”
    漩渦鳴人撕開封在洞口作為掩飾的迷彩紙片,眼前巨大機器中間鑲嵌紅發男人軀體。
    這是多餘的問題。
    隻一眼就能明白的,無論是查克拉,還是這人散發出來的氣息。
    就像那個人一樣。
    傳導查克拉的黑棒毫不留情,將男人的身體完全占據。他們縱橫交錯,羽翼般展開,平鋪在整個空間。
    那個人好像被稱作“邪神”來著。
    但若是放在這裏比較,佩恩本體才更像是邪神吧!鳴人這般想到。
    那人隻是站著都閃閃發光,就算那日衰弱至極,也絕不像此時看見的這般潦倒至極。
    是否醜陋一詞且先咽下,若如此評判,倒是對能有壯誌之士,並為此嘔心瀝血的勇敢之人少了尊敬。
    “你這家夥!”
    紅雲黑袍的女人從陰影中顯現身形,她飛躍到佩恩本體之前,正是迎敵之勢,可卻被身後男人毫不留情的召回。
    “小南,退下。”
    倒是個冷血無情的家夥。
    漩渦鳴人仍然站在原地,並未展現出過多敵意。
    藍色的長發像一陣風,它輕輕飄來,又悄悄飄走。
    被稱作小南的女人這樣回話。
    “可是,長門”
    她縱使有諸多不滿,卻仍然乖乖飄走。
    長門這樣做,一定有長門的道理。
    長門再次開口,倒是比方才對小南說話時,更是不近人情了些。
    “和平恬不知恥地到來了啊。”
    金發少年瞠目怒視,頭發上指,目眥盡裂。
    恩師自來也之死反反複複重現,血液集中向上,耳邊滿是蟲鳴騷亂之聲。
    “就是他,殺了自來也老師。”
    “明明是自來也老師的弟子”
    “你的師兄,殺死了自來也老師。”
    鮮血混著黑棒,毫不留情的刺入紅白相間的外袍,將少年如曙光般的老師,徹底殺死。
    他唇邊或感冰涼,口中略有甜味。
    他心中或有遺憾,手中即有希望。
    但這一切都沒有了。
    再也沒有一個穿著木屐的好色老頭,給好色小鬼掰冰棍,帶著小孩勇闖女澡堂。
    親熱天堂命中注定要迎來槍手。
    旗木卡卡西往日純白的頭發少了生機,連帶著主人都變成破布娃娃的樣子陷在碎石之中。
    小櫻說,卡卡西老師死掉了。
    他再也沒有辦法因為查克拉耗盡而在醫院偷懶看小黃書了。
    再也沒有辦法在吃拉麵的時候偏大和隊長買單了。
    明明,事情才剛剛變好一點點!
    明明爸爸才剛剛回來,卻因為這個人,讓所有美好都變成了虛幻泡泡。
    “砰”的爆開。
    隻剩下一無所有的他們。
    這就是戰爭,而眼前之人,將戰爭災禍播撒人間。
    在輪回的深邃中,鳴人的耳邊再次回響起了長門的聲音。
    這聲音,是一道與災厄無異的咒語,穿越了靈魂的束縛,縈繞在鳴人的耳邊。蟲鳴聲、風聲、甚至是那些素不相識之人的哭喊和呼號,都混雜在這聲音之中,構成了一幅地獄繪圖。
    鳴人緊緊地閉上了眼睛,試圖用內心的力量去抵擋這股聲音的侵襲。他知道,這是來自受戰爭傷害,含不甘而離開此世的人們,留在世間最響亮的呐喊。
    那些聲音,那些情感,像一把雙刃劍,既刺痛了鳴人的心,也激發了他內心的勇氣。他或許可以聆聽每一個聲音背後的故事,去感受每一個情感背後的力量。
    他們的仇恨,並非無法改變抉擇者最後的選擇。
    這些聲音未嚐不可以轉化為自己的力量。
    那些聲音,那些情感,都將成為他前進的動力,成為他追求和平的力量。
    “你恨我嗎?”
    “仇人就在眼前。”
    “你想複仇吧!”
    仇恨的連鎖要開始了。
    我就是為了阻止這仇恨的連鎖才創立了曉。
    天道佩恩,是這樣說的。
    “就算在這裏殺死長門,完成複仇。”
    “世界也不會有任何改變,不過是你自己的自我滿足而已。”
    小南和長門聲音交錯,充滿整個空間。
    “無法給出任何答案的你,什麽也做不到。”
    而能夠給出半成品答案的邪神,現在也生死不明。
    長門從看見日向寧次的第一眼,便有所感應。
    他們是相似的,就算不完全相同,所追求的未來也在相同道路上。
    就算宇智波斑什麽也不說,他也會在那日邀請日向寧次加入曉。
    他們萍水相逢,素未謀麵,這雙眼睛,卻微微發燙。
    “在他下落不明的這個世界”
    “你的使命就算為了我創造出的和平而犧牲,這才是正確的答案。”
    這是神的決定。
    他去過空之國,勉強稱得上是參觀。
    像空之國和曉組織的關係,日向寧次應該是將其嚴嚴實實藏起來,斷不可能隨意展現在其餘成員麵前。
    可他不單單展示了,還當起了導遊。
    日向寧次把空之國,叫做“降級實驗”。
    可長門實在想不明白,為何要如此實驗。
    就算降級,也不過是在所謂日向寧次和邪神的壓力下,才勉強形成的體係。
    現在的形勢下,一切不過是無謂的針紮罷了。
    若是直接投放,還尚且有嚐試的必要。
    尾獸壓迫也是一樣的。
    長門不是喜歡用這般麵目示人的性格,可那日卻是他主動發出的邀請。
    “我有些問題想問你,接下來是否方便?”
    他看見人與人之間的仇恨來自各個國家的居民,多少有牽扯世仇或是其他。又有在戰爭中敵對之人,以這般滑稽的方式了解仇恨。
    他們怎會認同!
    殺害至親之人的凶手就在眼前!若非身體內有邪神掌握的罪惡之骨,又為何會如此草草了事!
    他記得日向寧次是這樣回話的。
    “是你想問我,還是被你支配之人。”
    “是你的願望,還是你替他產生的願望?”
    再次睜開眼睛時,日向寧次已經站在眼前了。
    不是天道佩恩的雙眼,而是長門的。
    “你所做的,不過是武力鎮壓下的虛假。”
    “人怎會如此簡單的放下仇恨?”
    “複仇的連鎖,會在你離開之時再次出現。”
    “變本加厲。”
    他看見白衣少年無所謂的把玩著手中盒子,似乎這個問題對他來說甚至不屑於回答。
    “一個實驗罷了。”
    “又哪裏有這麽多的必然。”
    “傷害遲早會發生,災厄常伴左右,才是人間常態。”
    “你曾經問過我”
    他曾經問過日向寧次
    “為何要做這般實驗?”
    “和曉組織做的本質上又有什麽不同?”
    “同路之人,卻無同路之旅。”
    日向寧次收了掌中匣子,取而代之的,是一枚苦無。
    “道不同,不相為謀。”
    “仇恨的連鎖無法切斷。”
    “時間帶來了一切,也會帶走一切。”
    “這個實驗成功又如何,失敗又如何?”
    “隻要它存在過,便會在時間之中留下自己的痕跡。”
    純白色的眼睛和輪回眼相互對視,但僅僅是對視。
    “長門,你我終究是凡人。”
    “不要太固執於自己的能力和時間”
    最後這話,倒像是對他自己說的。
    隻是對視的話,什麽也無法傳達。
    他看見少年輕歎一聲,將苦無放在自己身旁,轉身離去。
    苦無上麵刻著的,是那日尋仇之人得到的結果。
    十二位的隨機數字。
    而他又為何不是其中之一?
    被他殺死的人,又為何不是這樣的隨機數字。
    就算不是他,也有她,或者它。
    此刻他不得不因為數字而摒棄仇恨就算命運在他一方,決一勝負也隻能到給對方一耳光的程度。
    這是空之國的規則。而他在空之國。
    他氣憤自己在此處,卻又感到慶幸。
    可這慶幸也終將埋藏在他心中,長門無論如何也感知不到。
    無法知曉彼此痛楚的二人,無法相互理解。
    長門注釋金發少年,等待對方被仇恨洗禮,施行報複。
    若是日向寧次在場,他定然要向那人展示。
    “看看,人終將會選擇仇恨,沒有你力量的壓製”
    “沒有任何人,會放著仇人在眼前而不將其殺死。”
    “感受痛楚吧!仇恨的連鎖將在此複現。”
    耳邊蟲鳴悲泣,最終化為這樣一句
    “他早就將終結仇恨的方法傳授於你。”
    好色仙人笑著,連周圍的光線都變得柔和
    “我覺得啊,能夠收你為徒弟真是太好了。”
    鳴人將要打出的拳頭在空中急速轉彎,最終停在小南前方。
    “好色仙人曾經說過”
    “人們真正相互理解的時代終將到來。”
    “他是這樣堅信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我”
    鳴人抬在半空的拳頭顫抖,連帶著聲音都變得不穩定起來。
    若是那時候,再認真些
    “就隻是聽了一耳朵,沒有細想”
    “他說將尋找這種方法的答案托付與我。”
    “但我隻是以為他認同了我這個弟子!”
    傷痕累累的手臂脫力般垂下,宣布著主人放棄進攻這個事實。
    “那時的我光顧著高興了”
    “現在想起來,才終於明白了好色仙人的意思。”
    長門對此不屑一顧,之說幾句漂亮話就能原諒,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哪裏會這般廉價?
    他終究是不會原諒自己的。
    “自來也老師說的話,可能隻是老掉牙的理想主義而已。”
    “你會打敗我,給忍界帶來和平。”
    “你曾經這樣說過。”
    “你不是神,現在的世界就算這般模樣。”
    那人還曾對漩渦鳴人有過期待,真是難以理解。
    “你真的能對自來也老師的戲言,深信不疑嗎?”
    金發少年褪去殺意,再仇恨之中保持自己最後的本心。
    耳邊蟲鳴悲泣不再,他終於明白。
    這不是對自來也老師,卡卡西老師,以及眾多被佩恩殺死之人的背叛。
    “我還對你們一無所知。”
    “就算要選擇,也是在聽到你們的答案之後。”
    那日,日向寧次離去之時,他是如何結尾的?
    “我對你很失望,日向寧次。”
    “我曾以為,你我都是接近神明的存在”
    “卻未曾想過你能夠膽小至此!”
    “我是神。”
    他紫色的輪回眼在眼眶中轉動。
    “擁有輪回眼之力的我,又有什麽做不到的?!”
    他們注定不歡而散,日向寧次最後還留了一句話給他。
    “漩渦鳴人,會帶給你不一樣的看法。”
    每一個人都會給出自己的答案,是否是滿分答案,時間會給出判斷。
    但傷害,一定是錯誤的。
    彌留之際,長門尚且無法釋然。
    他是神,就像這樣,可以輕而易舉殺死任何一個阻止他的螻蟻,又可以像這樣雖然付出了‘些許’代價,將被殺死的螻蟻一個接一個複活。
    但日向寧次有一言確實。
    漩渦鳴人,倒是個奇特的。
    若是他的話,說不定真的會有自來也老師夙願實現之日。
    “笨蛋!笨蛋!”
    烏鴉過空,叫聲獨特。
    仿佛就在昨日,長門發動輪回天生,喚起犧牲之人,將自己彼世。
    ‘神’咽下最後一口氣,悄然離開這個世界。
    他的神明,死亡時也是這般悄無聲息。
    神明已死,而凡人在世,仍然呼吸。
    烏鴉落於枝椏,歪頭梳理羽毛,烏黑的眼睛瞬間變成鮮紅色,萬花筒勾玉在其中旋轉。
    鳥語人言,不再是‘笨蛋’。
    鳥喙微張,卻是少年聲音。
    “這倒是個好機會。”
    “若是還有再見之日”
    “罷了,誰不知道笨蛋是需要哄騙的呢?”
    黃昏日暮,歸鴉向晚。
    再是鴉羽抖落,新月已生飛鳥外,落霞更在夕陽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