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去月蟬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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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樓之平凡的人!
    且說林黛玉一路奔波千裏,沒有某人在耳邊聒躁,心情居然有點鬱鬱。
    棄舟登岸後,榮國府打發來的轎子已經等候了。她在來之前,她母親言傳身教,把她外祖母家的吃穿用度,生活排場都說過個遍。現在看看那些前來接人的仆人都衣著亮麗,果然不同凡響。
    她自尊心強又極其敏感,自然不想讓人小瞧了去。更何況這裏也是那個壞蛋的家。等那人回來知道她鬧出笑話,又要取笑她。想到那人取笑的賤相,眼裏不由得閃過一道寒光,恨恨的想著“下次要是再取笑我,我就擰死你。”手裏的絲絹頓時被她擰成各種形狀。
    她在轎中胡裏亂想半天,連外麵繁華如斯的京城都忘了看。幡然醒悟後發現船上嘰嘰咋咋嘴巴不停的雪雁居然沉默不響,隻見這個呆萌的小丫頭嘴裏正默背著什麽。林黛玉好奇道“雪雁,你在背誦什麽?”
    雪雁嘻嘻一笑,回道“出來前一晚,三少爺叫我過去,讓我默背的,說到時會有用。”
    林黛玉更加奇怪了,問道“是什麽?”
    雪雁搖了搖頭,說道“三少爺不讓我告訴你。”
    林黛玉氣急之下,上來就是捏她的臉蛋。狠狠的說道“好啊,你這個叛徒,現在往叛變的路上越走越遠了。以往在揚州時,你們兩個壞蛋就狼狽為奸,現在到了京城居然還勾聯在一起。”正想要進一步拷問,誰知榮國府到了。三間獸頭大門豎立在眼前。正門關閉,東西兩角門有人進進出出。
    雪雁歎道“這就是大家族的氣派啊。以往看巡鹽衙門已經覺得不得了了,現在跟這兒比,感覺以前就是一個小地主啊。”
    林黛玉給了她一個白眼“你可真有勇氣,跟榮國府比排場。”,轎子從西邊角門進去,來到垂花門才落下。但見一片雕梁畫棟,亭台樓閣,穿山遊廊,鸚鵡畫眉,真是精致如畫。裏麵穿紅著綠的小丫鬟見她們來了,跑前提燈照路的往裏走,待走到內屋時,一個卷簾大將唱到“林姑娘到了。”
    林黛玉一進門,一個鬢發如銀的老婦人就上前來,一下子把她摟入了懷中“心肝兒”的大哭了起來。林黛玉原本就是多愁善感,傷春悲秋的性格,頓時也掩麵涕泣。
    女人一哭,場麵就變大。雪雁也很莫名的想哭,然後就是靈魂拷問我為什麽要哭?待雲歇雨收後,林黛玉才一一拜見。還好人不算多,就是大舅母,二舅母,珠大嫂子。不多時,幾個丫鬟簇擁著三個姊妹過來。林黛玉心想“這些大概就是那壞蛋的三個妹妹了。”但見第一個肌膚微豐,溫柔沉默,觀之可親,第二個削肩細腰,俊眼修眉,見之忘俗,第三個是個小不點,一個身量尚小的小女孩。
    林黛玉上前一一行禮,因賈琪已經在她麵前說過這三個姐妹,現在見之更覺得親切幾分。馬上二姐姐,三姐姐,四妹妹的叫著。並且拉著小惜春坐在她懷裏,二個小腦袋湊在一起磨磨蹭蹭。
    賈母又問起她母親是如何得病,如何請醫,如何發喪,又開始傷感起來。
    眾人見林黛玉言談不俗,身體麵龐瘦弱,但舉止流盼間又顯得分外出塵有靈。正說著,屋外傳來笑聲“我來遲了,不曾迎接遠客!”說話間一個美婦走了進來,林黛玉見她彩繡輝煌,恍若神妃仙子,體格風騷,粉麵含春,丹唇未起笑先聞。賈母笑道“這是你璉嫂子。”
    林黛玉看了這般顏色。歎道“璉二哥哥好福氣,嫂子居然這般容貌。”王熙鳳‘哈哈’一笑,手攜著林黛玉,上下打量,讚道“你還說我,天下間竟然有你這般標致的人物。以後在家裏想要什麽的,隻管告訴我,要是有什麽丫鬟婆子不好,你也告訴我。”
    茶水喝罷,林黛玉又去見賈赦和賈政,結果一個不願見,一個見不著。白跑一趟又回來了。她母親曾說的那個銜玉而生,頑劣異常,極惡讀書的寶玉哥哥,如今倒是也沒有見到。
    不一會兒,老太太那裏傳飯了。大家都來到賈母後院。賈家三姐妹也已經到了。吃過飯,幾個姐妹都在廳裏喝茶。有長輩在,大家都不好說話。不過一會兒,外麵就說寶玉來了。便見一個年輕的公子,麵如敷粉,唇如施脂,眉梢風騷,眼角生情,脖上係著一塊美玉。外貌倒是極好。
    林黛玉心想“賈家的公子都是長相極好。那個壞蛋也是徒有其表,內裏陰險狡詐的很。”她這樣想著心思,倒也沒再注意賈寶玉。隻聽賈母說“快來見見你表妹。”
    賈寶玉上來一行禮,說道“我曾經見過這個妹妹。”賈母笑罵“你胡說什麽,你又不曾見過她。”賈寶玉正想再說什麽,卻見林黛玉身後的小丫鬟緊皺著眉,好奇道“這位妹妹為何皺眉?”雪雁一行禮,說道“這位少爺,三少爺說最近京裏的紈絝子弟看到貌美的女子,都會說他們曾經見過,以此來搭訕。”她說完,茶廳為此一靜。
    紈絝子弟?搭訕?
    賈母暗怒,問道“哪個三少爺說的混話?”
    雪雁顫微微的回話道“是你們府的賈三少爺,賈琪在揚州時說的。。”她說完,室內更靜了。
    賈琪是賈府禁忌一般的存在,這個混帳狠起來連他爹都打。誰知道他會不會一把火把這屋子給燒了。在賈家誰都不敢提他名字。如今更不得了,不靠賈家提攜,如此年輕就已經是錦衣百戶,雲騎尉了。深受太上皇和皇上器重。聽說這混帳已經在江南替皇上辦差,快回來了。
    提到賈琪,賈母就頭痛。隻能輕輕放過這一話題。對賈寶玉說道“以後不可胡說。”
    賈寶玉表示我很冤。
    然後他又發現這林妹妹沒有玉,一時間又癡氣大發,摘下頸間那玉,狠命摔去。眾人連哄帶勸,說黛玉原本也有玉,隻是隨了母親下葬。寶玉方才氣平,賈母說著從丫鬟手裏接過玉,給寶玉帶上。
    林黛玉被他這波莫名奇妙的操作給震撼了,還能這樣,這是個完全惹不起的人,看來還是敬而遠之吧。
    這時嬤嬤過來問黛玉的住舍。賈母便說“那將寶玉的搬到我那邊住,把林姑娘暫安置碧紗櫥裏。等到了春天再與他們收拾房屋,另作一番安置罷。”寶玉道“好祖宗,我就在碧紗櫥外的床上很妥當,何必又出來鬧得老祖宗不得安靜。”
    這時,雪雁說道“這怎麽行?我們姑娘怎麽跟你一個男子住在一起,女子的閨譽還要不要了?三少爺在揚州時說,要是這邊不方便,讓我們姑娘住他院裏,反正他現在也不在。”
    聽到那個三少爺又在說,賈母表示有點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