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聲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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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樓之平凡的人!
    賈母撫了撫額頭,斷然道“好了,寶玉,你就跟我住吧。讓你林妹妹一人好好住著。”
    賈寶玉無法,又湊上來,問道“妹妹可曾讀書?”林黛玉道“不曾讀書。隻識得幾個字罷了。”寶玉又道“妹妹可有表字?”林黛玉隻是搖了搖頭。寶玉笑道“我送妹妹一妙字,莫若”這時後麵的雪雁打斷道“賈少爺,三少爺說這人的字隻能由小姐的父親取的,要不要寫信給林老爺過問一下?”室內又是一靜。
    賈寶玉怔怔的看著雪雁。這位姑娘是不是上天派來跟我作對的。林黛玉看著賈寶玉那樣,心裏雖不喜他剛才的胡鬧,此時看他這呆傻的表情也是樂了,掩嘴而笑。賈家眾姐妹看著也覺得好笑。
    賈寶玉原本心裏還在想著要不要把那塊玉再拿出來摔一次,把形勢扭轉過來,可現在見姑娘們都笑了,他心情也變的好起來了,覺得能被這些姑娘取笑也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
    賈母現在聽到“三少爺”這幾個字,就腦仁疼。真希望那個孽障不要回來,不回來她還能多活幾年,過幾個月他要是回京搬回來住,想想那酸爽的場景,她就有了搬起鋪蓋回金陵老家的衝動。
    卻說賈琪像薑太公一樣。每天在海邊垂釣。跟他想像的不一樣,他原以為就算那些魚不是納頭便拜,但至少也應該來二條,可十來天過去了,一條也沒有。完全沒有主角光環之相。
    賈雨村的日子現在過的異常的充實,每天忙的前腳貼後跟,腳上都長泡了,上火上的嘴唇都厚了一些。這半個多月下來,這邊的鹽場倒是整治的差不多了。不說井井有條,也已經有模有樣了。其中賈琪的銀子也花的跟流水一樣,林如海給他的銀票都快見底了。又呆了小半個月,前期的運輸也安排的差不多了,賈琪也準備回揚州了。
    回到巡鹽衙門時,林如海和鄭板橋這兩老哥正在品茶。本質上講,他們二位都是老實人。老實人在一起話題就比較淳樸。林如海歎道“非寧靜無以致遠啊,我輩所追求的恬淡人生,其他人哪能理解?”鄭板橋點頭道“確實如此,他們天天蠅營狗苟,投機專營,哪知人生真正樂事?錢能買來快樂嗎?不能。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意境,何其懈意啊?天天搞的銅臭味十足,真是愚不可耐啊。我等沒甚錢財,不是照樣快樂?”林如海讚道“一語中第,確實如些啊。”說完,‘吱溜’一聲。
    賈琪進來說道“姑父,再拿十萬兩銀子。”林如海‘哦’的一聲,從懷裏掏出一疊銀票,取出二張給賈琪。接著說話“剛才說哪兒了?”
    賈琪說道“說你沒有什麽錢財,也照樣快樂。”說罷,他還搖了搖手中的銀票,撇著嘴說道“假道學。”鄭板橋哈哈一笑,道“三公子,不要著相。孔子還說自己無可無不可。你又何必當真。”
    賈琪歎道“子曰毋意,毋必,毋固,毋我。真是超脫之言,我倒是想,可現在是做不到的。”
    林如海笑道“你才多大。朝日下的一朵花骨朵,應該反過來想。年輕人就應該有意氣,銳氣,有舍我其誰之鋼氣,青春易逝,不負韶華。”
    賈琪笑道“所以,你們說的那些道理,是因人而異?”
    “然也。”
    林如海正色道“好了,不扯了,正事要緊,你已經去了這麽久了,怎麽樣了?”
    賈琪點頭道“可以向外麵放出消息了。”
    過了幾天,揚州巡鹽衙門放出公告,新一年的鹽引將於十天後進行認購,而且采用的是全新模式。所有大楚商人都可以過來購買,價高者得。具體的細節,八天後,在揚州德望居當場明說。
    這一石激起千層浪,誰都知道鹽引是肥肉,幾乎沒什麽成本就可以每年坐擁百萬。幾乎沒幾天這則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從南到北再到西。各地有實力的家族多多少少都派人過來看看,有棗沒棗打二杆再說。
    外界的紛擾跟賈琪沒有多大關係,他現在桌子上放的是揚州八大鹽商的資料。這些鹽商壟斷了全國的鹽運,肆意低買高賣。跟這些人講道理是講不通的。他們關係盤根錯節,已經成為一張巨大的網,已經是個利益共同體了。如今隻能快刀斬亂麻了,不能被他們拖住,否則真要被他們拖死。
    幾地消息不斷,有廣東來的行商,山西的票商,山東的貨商,各色商幫各懷目的,都來湊湊熱鬧。賈琪也在加緊布置,以防萬一。在江蘇的兵員未必靠的住,他就從浙江調兵,再讓金陵的南鎮撫司調一個千戶所過來。這些暗中布置搞的他精疲力竭,火氣很大。
    他看到林鄭二人日日高歌飲酒,現在終能體會出賈雨村在寧波時對他發出的那些幽怨的小眼神。“為誰幸苦為誰忙啊,我這是魔怔了,管這些事幹什麽?我這個富二代玩玩樂樂不香嗎?”
    此時揚州的八大商也在開會,脾氣最不好的鮑誌道,蒲扇般的大手猛拍了一下桌子,罵道“這個林如海家裏都快死絕了,怎麽跳的還這麽歡?索性讓兄弟們過去把他也給做了算了。”
    在他身邊的黃至均翻了個白眼,他手搖白紙扇,心道“真不想跟這個粗人坐在一起。天天喊打喊殺,一點修養也沒有。”
    鮑誌道正好看到,怒喝道“你們黃家是什麽意思,難道想腳踏二條船?”
    這上綱上線的利害,要是做官絕對是汙蔑百姓的好手。黃至均知道跟這個混人說不清楚,懶得理他,就跟對麵的一人說道“江會長,你有什麽章程先說出來,大家議議。”
    揚州鹽商會長江春是個短小細瘦的人,其貌不揚,但熟知他底細的人自然知道這家夥才是真正的狠人,否則也鎮不住這幾家。
    隻見他淡淡一笑,說道“我的章程其實很簡單,他說他的,我們做我們的,鹽務的銷售掌握在我們手裏,隻有他來求我們的份。”
    他見各人都點了點頭,又繼續說道“我也把消息跟金陵甄家匯報了,甄家主也說了,叫我們大膽的幹,反正我們背後有甄家,有幾個王爺,有宮裏的皇太貴妃,太上皇,我們怕什麽?皇上?皇上也不能為所欲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