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劍芒大熾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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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十後麵說的幾聲中氣十足,不乏嚴厲之氣,司雲悠這才明白這小子先前故意留手被擊倒是做什麽打算。
    從一開始假裝不敵,到用言語引出關於偷襲和衛師的言論,引導深化話題,再附和自己的說法,最後插科打諢反將自己一軍,一氣嗬成。
    想到這裏,司雲悠不由得感慨起這小子年紀輕輕,心思卻頗深。
    “司教習以為呢?不知可讚同我的說法。”
    司雲悠還沒說話,一旁的裴圍倒是已經發作起來:“你這無恥小子,真不要臉。”
    然後李青十轉頭看向裴圍,“到底是誰無恥?我可是一切遵照司教習的說法在說,你要說我無恥不要臉,等同在罵司教習。當然,你要是覺得我在辱罵你的師長,隨時歡迎偷襲。”
    “哦對了,你在辱罵我,這卻是很明顯的。”
    李青十話音剛落,寬大的黑袍無風自動,“目無師長,口吐穢語,按長離院規,受辱師長可出手教訓。”
    李青十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威嚴,這麽短時間內的教習生涯也給李青十的沉澱了幾分氣質。
    裴圍一愣,有些錯愕,似乎是因為被李青十的氣度所影響,感到有些丟人和煩悶,語氣也尖銳了起來:“哈哈哈哈,你這假教習,既不是我三尺勁氣的對手,如何還敢大言不慚……”
    他話還沒說完,忽然感覺呼吸有些困難,剩下的話再難說完。天地之間仿佛有一道重若千鈞的牢籠,正狠狠地罩在自己身上,並從四周向中間狠狠收縮。
    身上的皮膚似乎要被牢籠上鋒寒的劍意切碎,裴圍牙關緊咬,但上下牙齒仍然忍不住開始抖動,他抬起布滿冷汗的頭,看著眼前的黑袍,心中大駭。
    李青十的寬大黑袍在劍意的衝擊下微微擺動,仿佛有什麽東西正在其中醞釀,等待著爆發。
    “啊。”裴圍發出一聲痛苦的嚎叫。
    李青十一開始故意不敵,在眾人麵前確實是掉了些麵子,雖然是自己故意為之,但這個教習的場子還是得找回來。所以就算是答應了東山這段時間不會出手,也不得不適當的表露些強硬。
    而事實證明,這樣的效果還不錯。
    看在在場很多人眼裏,李青十僅憑劍意和氣勢就將裴圍完全壓製,不可謂不恐怖。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李青十長離第五席和教習的身份又漸漸被眾人拾起。
    “僅憑劍意即可壓製對手,恐怕隻有東山院長才做的到吧。”有人湧入人群,對著一旁的學子說道。
    李青十悄無聲息的打了個隻有說話者才看到的手勢,表示讚賞。
    “趙鐵娃這人平時看起來粗豪,沒想到心思這麽細膩。”李青十由衷歎道。
    有托悄悄潛入人群給自己造勢,也不賴,李青十想道。隨後又看向裴圍,道:“你可知錯。”
    裴圍牙關緊咬,不願出聲。李青十需要的是震懾,當然不會手下留情。
    “正好可以試煉下這幾天修煉的默劍劍意。”李青十心道,然後帶上了一絲凝練已久的默劍劍意。
    來自遙遠的極北漠寒之地的濂足之音,將以另外一種方式在自己手上奏響。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分散在大夏皇宮,常湖宮,長離學院,翠微山等各處的很多道目光,在一瞬間齊齊看向這裏。
    “孤的劍!孤的鑰匙!”天帝宙灮整個身體都顫抖起來,聲音變得狂熱而激動。
    不遠處的大夏皇城中,宙灮一聲令下:“給孤備車!”
    而在劍經小樓的門前發生的事情仍然在發生著。
    “啊啊,”裴圍的整個身子都開始顫抖,雙目開始翻白。
    “你幹嘛?速速停下,師兄/弟,你怎麽樣了?”司雲悠帶來的幾個弟子關切地衝上前去,抱住了裴圍,開始輸送真氣,“師傅,師弟的內腑好像受傷了。”
    司雲悠看著李青十,心中的思緒閃過:“這下子短短幾天時間,居然成長到現在這個地步?難道這先天劍體,真的有這麽厲害?”
    他一瞬間心中出現了好幾個不同的念頭,但最終也想通了關節。
    “這小子是新晉的潛龍榜第一,看來確有幾分本事,門內院規森嚴,肯定不好動手除掉,與其結下梁子,不如賣個好臉,日後或有用得上的地方。”
    他這次來劍經小樓,除了要討個說法,本就存了些探聽虛實的想法。畢竟自己在長離學院的身份,並不像表麵上那麽特殊。
    司雲悠嗬嗬一笑,大手一揮,李青十的默劍劍意瞬間消散無形。裴圍壓力頓消,終於可以喘過氣來。
    他死死地盯著李青十,怨恨的眼神在視線觸及李青十黑袍的時候又帶上了一絲瑟縮。
    “小李教習言之有理,是我門下弟子唐突了……”
    “先生!”司雲悠門下弟子似乎有些不滿意他的說法,聲音裏帶著些急促。
    司雲悠橫眉怒視了這位學子兩眼,那學子隻得咬著牙埋下頭去,一臉不甘。
    “小李教習勿怪。”司雲悠笑道:“我門下弟子散漫慣了,不知禮數,小李教習教訓的對,如此說來,前次的事情也是我等欠考慮了。”
    相比起默劍劍意被司雲悠一擊而散給自己帶來的驚訝,李青十更不可思議的事情是司雲悠居然這麽輕易就承認自己的錯誤。其實深究起來,自己這邊多少還是有些站不住腳的。
    “這老小子這麽沉得住氣,豁得出麵子,怕不是別有所圖?”李青十心中暗自思忖。
    “司教習過謙了,我劍經小樓卻也有不當之處,這樣吧,此間事了,我劍經小樓定送上靈識藥材以及我精心涉及的若幹陣法,以顯我誠意。司教習以為如何呢?”
    “這如何使得,小李教習便有此心思,就已經是很有誠意了。”司雲悠話裏客氣,卻並沒有明確拒絕的意思。
    “這是叫周五?可真是個不可多得的好苗子。”他指了指周五,然後道:“好好跟小李教習學習,未來前途不可限量啊。”
    周五心情複雜,司雲悠早就不認識自己了。他隨口說的一句話,幾乎擊潰了自己的信心,現在看來,他卻渾然未曾放在心上。難道他不知道這將對自己造成多大的影響?
    周五對司雲悠此前的畏懼忽然轉化成了無盡的憋屈,聽到司雲悠的話,他不冷不淡地回了句:“嗯。”然後就轉身離去。
    “小李教習的這位弟子性子很是冷淡啊,”司雲悠也不惱,淡淡說道。
    “司教習不知,周五原來也在司教習的課程裏求過學,當時還被司教習批地一文不值來著。”李青十臉色古怪。
    司雲悠一愣,這才知道是什麽原因,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
    “哈哈哈哈哈,不說這些,還請司教習入內奉茶吧。”
    司雲悠也緊跟著哈哈大笑起來,“也對也對,不說這些不說這些,不過這位周五小兄弟,看來很適合接受小李教習的教導。小李教習年紀輕輕,沒想到教導能力如此之強,若有機會,少不得還要上門討教。”
    說著不再提,司雲悠還是解釋了一番,順帶著拔高了李青十。
    這一點李青十很是受用,畢竟這算是前輩教習對自己教習能力的一種認可,這對自己來說,是一種絕佳的宣傳。
    果然,好多本來開始搖擺不定的學子又開始回歸了先前來拜訪時所存有的思緒。
    “請!”李青十單手一伸,做了一個請狀。
    李青十給了個眼色,吳銀會意,一同跟上,趙鐵娃留下來善後,安排裴圍的治療及招收學生等相關事宜。
    看著司雲悠和李青十互相搭肩往遠處走去,眾位學子都在納悶,怎麽這兩個人前腳還針鋒相對,現在忽然變得融洽起來?
    “司教習,還請先奉茶,我門內有些急事要處理,暫時不能陪你說話,此間留給吳銀副教習安排,還請見諒。”
    “是有關小李教習劍侍的事情吧。”
    “司教習知道?”
    司雲悠不語,喝了口茶才道:“院內誰人不知,這邊事一了,來找你做教習的大部分學子都會趕過去一瞧究竟。”
    “莫如一起?”司雲悠道。
    李青十好久沒見過顧阮君,本想早點過去,說不定還能碰上,把自己想問的很多事情好好問一問,也把想說的話說一說。
    但既然司雲悠提議,看來這個想法是不成了。東山院長曾說將來要靠自己擔起長離學院,他不是蠢人,知道要自己擔下這個單子肯定是東山經過深思熟慮之後的抉擇。
    如果要擔起偌大一個學院,除了能力之外,重要的是要有自己的支持者。現在司雲悠既然對自己表示出善意,不如便從現在開始,好好夯實自己的底氣,為將來做準備。
    “那當然再好不過了。”李青十笑著拱了拱手。
    正此時,天邊似乎傳來了一絲灼熱的氣息。
    四周的空氣仿佛滲出了烈火的味道。
    李青十閉著眼睛,覺得這股氣息很熟悉,似乎在什麽地方感受過。他閉上眼睛,冥思苦想,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終於想起來自己在什麽地方感受過。
    那是在常湖宮,天帝宙灮的禦輦奔過天空之時。
    正此時,長離學院的天空上突然傳來了聲聲龍吟。九尊蛟龍馱付的金黃色巨輦攜帶著滾滾雷霆之威,出現在眾人麵前。
    帝皇威壓配合著狂暴的烈火,轟然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