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霜重寒天秋葉簌,溫酒棋落聽細雪 第十章 第三十五分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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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秦夜泊不容分說就是殺一人,剩下的四人也有些驚愕,一時間格外安靜。
    這種情景,在座的客人紛紛起身,回房關好門,或是匆匆離店而去。
    不到片刻,其中一人剛剛想抽刀,卻被旁邊還算是冷靜的人拽住,打量著秦夜泊,“你我未必是此人對手,先回分壇,請分壇的壇主來定奪,動了你我,就是動了冥靈教的人。”
    “可那同生共死的兄弟今日就這般……”
    話還沒說話,就被製止:“死在這裏,仇都沒有辦法報。”
    不管讓誰來定奪,秦夜泊都覺得有些好笑,他便是為了清理不安分的人而來,順手除掉這種人更是容易。不過聽這二人的意思,這倒不是冥靈分壇中人,這才讓秦夜泊稍稍有些安心。
    香主之位,在堂主之下。原本冥靈教共三十六分壇,分壇之中自然是由壇主掌管,這分壇的排名靠前,這分壇的勢力便越大。
    按照規矩,分壇的壇主權位在堂主之上,但是總有不合規矩的存在,就好比長老的親傳弟子一堂主,還有這二堂主秦夜泊。
    未給他們太大的權利,怕的就是會有一日挑起教中紛爭來爭奪教主的位置,因而在名義上才把秦夜泊的權利放在壇主之下。
    也僅僅是名義,秦夜泊在一壇二壇或許還有些顧慮,不過這第三十五分壇,他也沒什麽好顧慮的。
    分壇的壇主是直接聽命於總壇主,而這總壇主,便是四名鬼司排在首位的青衣。
    正如青衣所說,他站在秦夜泊的一邊,就等於無形中給他了最大的權利,總壇主的權利。
    秦夜泊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抬眼看著剩下的四個人,卻是聽到慕容少白說道,“別放過一個。”
    僵持不到片刻,四個人持刀退出去,轉身便沒了蹤影。同生共死,當真是笑話,若真是求一個共死,秦夜泊倒也是可以成全了這幾人。不過就算先行離開,那也離做一個死人不遠了。
    “你怎麽不一起收拾了?”
    秦夜泊還沒回答,那名女子卻是起身先開口:“那賊人若是報官,恩人豈不是背了人命?”
    慕容少白毫不在意,對她說道:“他們手上也是有人命的,報官隻能說他們也討不到好處。”
    秦夜泊拔出了短刀,用酒淋了一遍,才道:“隻怕是這些人做慣了惡事。就連官府也巴不得殺了他們,又忌憚他們背後的勢力而無法動手。”
    “恩人不怕?”那女子煞是擔憂。
    “為此而來。”
    秦夜泊稍微一頓,接著說道:“這件事你們都不要擔心,不會節外生枝的。”
    秦夜泊回頭再看那夥計,估摸著他也是個聰明人。那夥計見到這種場景也沒有太過於激動,說看到秦夜泊直接手起刀落殺了一人,心中不痛快是假的。自然是他也知道,被殺的人他一個夥計惹不起,殺人的人,他也得罪不起。
    至於他們手上有沒有人命債,也不過是慕容少白安慰那女子的話。慕容少白有到秦夜泊身邊低聲道:“若他們手上沒有人命債那咱們豈不是……”
    秦夜泊哼了一聲,道:“我說有就有。”說著伸手搭在慕容少白肩膀上,轉過身,背對著那名女子,問道:“我方才聽你說,你也看上這位姑娘了?”
    慕容少白立馬搖頭,道:“你不說打起來的事你來,我就挑釁兩句便可,那幾句話還是你讓我這樣說……”
    秦夜泊立刻捂住了他的嘴。
    “不如你也不必入朝了。”慕容少白的性子秦夜泊還是了解的,在事情上太喜歡追究到底,而官場上的一些事情,是追究不到底的。
    而慕容少白卻是像沒有聽到一般,卻道:“不如我去報官,暫且試一試這縣令的態度?”
    秦夜泊搖頭:“我去試。”轉身對那夥計道:“與你們無關,我也不會牽扯到你們。至於這人……”秦夜泊瞥了地上的人一眼,也有幾分後悔直接取了此人性命,而未留下活口。
    “會有人來處理。”
    見到那夥計應了點頭兩聲,秦夜泊從慕容少白身旁走過,停在那女子身旁,打量了一遍,十分認真道:“姑娘確有幾分姿色,也難怪會想劫姑娘而去。”
    那女子皺眉:“蒲柳之姿怎可入得了恩人的眼。”
    秦夜泊再也沒再搭話,便出門而去。
    那女子對著慕容少白一欠身:“恩人倒不如去奴家府上安頓?”
    “等他。”慕容少白突然是想到了什麽,問道:“敢問姑娘芳名?”
    “盧綺,不知恩人如何稱呼?”
    “盧姑娘叫我白慕便好。”慕容少白這個名字,還是暫時不要提起了。
    “若是為官人與他背後的勢力勾結,那恩人豈不是很危險?”
    勾結背後勢力?與他們沆瀣一氣還不如和秦夜泊走一路。
    何況,當年蘇彥的三弟生死不明,他也曾派人暗入江湖紛爭,這所謂的江湖中,牽扯的關係太過於複雜,蘇彥最忌諱的,就是朝廷官員與江湖勢力勾結。
    一旦勾結在一起,加之南盛周國虎視眈眈,隻怕能動搖南盛根本。而蘇彥,不會讓這等事發生。
    “你且安心。”慕容少白回頭看了看門口,“他能處理的。”
    約摸過了個半時辰,幾名官差趕過來,為首的捕頭讓人把那被秦夜泊除掉的人抬回縣衙。
    幸好此地也隻是邯鄲城的一個小小的縣,想必當初分壇設在這裏也是想過避免驚動刺史州府。
    見到秦夜泊回來,慕容少白看到他麵露喜色,便知此事都在秦夜泊掌握中了,連忙問道:“縣令可是不管此事了?”
    秦夜泊笑道:“正是。”
    果然之前推測的不錯,這幾個人在此地橫行已久,縣衙的人又無法得罪他們背後的勢力,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來日安撫一下受害的人。
    若是上報,落得治境不嚴事小,反被懷疑互相勾結才是事大。
    這種事也是怪不得縣衙的,暫且不說自己能不能保身,誰願意讓自家人性命有憂?
    沒有人願意的。
    盧綺先起身,道:“家父現在定是擔憂得很,二位恩人不如隨奴家去府上坐坐?也好報答恩情。”
    “白慕去便好,我還有事。”
    開口就推辭,再看盧綺,也沒有表現有所不滿,隻道:“白先生?”
    慕容少白點頭:“盧姑娘家在何處,我送姑娘一路。”
    第三十五分壇所在的地方,秦夜泊是斷然不能帶慕容少白去的,情況未明,帶了他去隻恐徒生事端。
    “白慕,今夜我便不回來了,你自己小心。”
    “回來之後去盧府。”
    自從知道了這種強搶民女的人與他冥靈教掛上關係,秦夜泊心裏就有說不出的煩躁,若說有人暗中對付他,他還是能夠靜下心來去應對。
    而今日晌午,聽到是有冥靈教在背後撐腰,想都沒想就用短刀取了那人的性命。
    分壇主是青衣絕對信任的人,這種事情也不會得到分壇主允許的。
    等到慕容少白和盧綺走遠,秦夜泊牽了馬趕去分壇。
    第三十五分壇而已,如何攔得住秦夜泊?
    沒用多少功夫就闖了進去,分壇主及眾人聞訊趕來。
    不過就算是挑事,他這一分壇倒也不怕。
    秦夜泊冷笑一聲,舉起一個白玉令牌:“冥靈教二堂主,秦夜泊。”
    那分壇主頓時僵在原地,一時間說不出話,秦夜泊的名號他如何不知?
    “壇主,隻是一個堂主,不如殺之!”剛才還在叫囂的人看到分壇的壇主這般,眼中閃過狠厲。
    “嗯?”秦夜泊抽出短刀,有些嘲諷地看著那幾個人:“這幾個人還沒死,壇主是想讓我動手?”
    “小事,不勞煩二堂主。”分壇主聽到此人居然是要讓他除掉秦夜泊,也不由冷笑一聲,隨即抬手指向那四人,厲聲道:“拖下去砍了,省的髒了別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