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霜重寒天秋葉簌,溫酒棋落聽細雪 第二十一章 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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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馬辰都已經表態,他也沒有必要再客氣了。
    隻要楊冉川一倒,必定牽連陳煊,到時候陳長老也難逃幹係。秦夜泊心知這幾個人根本不可能會坐以待斃,但又猜不出這些人心中所想。
    當日夜,秦夜泊與司馬辰二人返回玉淮山。
    剛剛走上山中的路,不知何處飛來一把三棱鐧,落在二人麵前的路中央,沒入三分。
    秦夜泊一眼便認出這三棱鐧,它的主人正是青衣。隨後青衣從暗處走出來,對著司馬辰抱拳,道:“鬼司青衣,見過副教主。”
    司馬辰倒也不顯得太過於意外,隨即點點頭,畢竟雖說這青衣身份地位極高,但當年連顧澤也對其有幾分尊敬,這份行禮,司馬辰倒也是接受了。
    “鬼司有要事?”秦夜泊看了看青衣身後,夜色太濃,什麽也看不清。
    青衣默認,“陳煊定然不知副教主的事情,所以如今還是不露麵為好。”
    司馬辰挑眉,道:“陳煊到底還是成不了氣候。”
    對於此話,青衣也沒有否認,道:“隻是教主時日不多了。”
    盡管秦夜泊早已知曉此事,此時聽青衣此話,心中還是感到煩悶,畢竟,這也算是養育之恩,而這個時候他卻無以為報。
    副教主的位置,秦夜泊要定了!
    時日不多了……司馬辰眼中閃過驚詫,卻也沒有掩飾,道:“我去見他。”
    青衣點頭,道:“正有此意,秦二堂主同去吧?”
    正想先行離去的秦夜泊聽到這句話,點了點頭,他沒有拒絕的理由。
    青衣見此,並未再多說什麽,而是一揚手,道:“隨我來。”
    看著青衣輕車熟路拐進另一條路,隨後走進了一條密道,秦夜泊不禁感歎一聲,他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竟然還有這樣一條他不知道的路。
    約摸半個時辰之後,便出了暗道,秦夜泊看了看四周,雖是黑夜,但也認得出,是後山了,離顧澤的位置還是比較近的。
    這時青衣指了指顧澤的窗子,壓低了聲音:“翻進去。”
    翻進去?秦夜泊眼角跳了兩下,以他三人的身手依然是沒有問題,隻是自家的地方,倒是有了種做賊的感覺。
    似乎是看出秦夜泊心中所想,青衣看了看遠處,道:“教主的意思。”
    不出片刻,三人便已出現在房中,顧澤輕咳一聲,問道:“到了?”
    “顧澤兄。”司馬辰淡然開口,令背對著三人的顧澤身子一僵。
    “司馬……”顧澤聲音顫抖著,他如何也沒想到,再見麵的時候,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在自己回天乏術的情況下。
    這種情況,秦夜泊退至一旁,二人的交談,他還是不要聽了,畢竟二人的情意,不是秦夜泊能夠觸及到的。
    不知過了多久,二人低語聲終是停下,“司馬兄願助夜泊?”
    司馬辰搖頭,“隻是還清一個真相罷了,若是真相幫得到秦夜泊,也算我襄助一番。”
    “夜泊,過來。”顧澤見了一聲秦夜泊,“你可有何打算?”
    秦夜泊點頭,道:“楊冉川必回反咬我一口,倒不如先看他要耍什麽手段。”隨即低聲與這三人粗略交代一番,向三人抱拳,“夜泊先行告退。”
    顧澤輕輕歎了口氣,已經將近五更天了,而他,確實時間不多了。
    青衣持教主令召集總壇中有身份的人,至於陳長老,自然也是在其中的。大廳內眾人分列而站,在最中間的,則是陳煊。
    青衣冷眼看著眾人,緩緩開口道:“今日之事,關係到副教主一職,青衣代教主傳令要各位至此,是希望這副教主,讓各位心服。”
    陳煊倒是毫不客氣,問道:“副教主一職,早該有所定奪,教主一拖再拖卻是為何?”這話說得毫不客氣,副教主一位空懸許久,卻是始終不見教主有意提拔。
    說到提拔,倒是有一人,秦夜泊。
    青衣也未理會陳煊,問道:“可到齊了?”
    “二堂主秦夜泊未到。”陳長老掃了一眼眾人,又看了一下青衣,而後者臉上卻不帶一絲的情緒,“二堂主行事乖張,又常不在教中,不知今日又是哪般借口。”
    一盞茶的功夫後,青衣往後退了兩步,道:“恭迎教主。”
    顧澤緩步走了出來,身後跟著一個穿黑色鬥篷的人,麵容皆隱藏在鬥篷之下。
    “恭迎教主!”
    隨著顧澤坐在虎椅之時,一道聲音先傳來,“秦夜泊來遲,教主恕罪。”隨即,秦夜泊快步走到陳煊身旁,對著顧澤行禮,道:“教主恕罪。”
    “無妨。”顧澤頗有些不在意,畢竟今日秦夜泊這番舉動,也是早已告之他了。
    “哼。”陳煊側頭看著秦夜泊,“教主,屬下今日多番探查,發現十七分壇竟有謀反的跡象,屬下派人暗中試探,終於捉到了這叛變的人。”
    顧澤略微皺了皺眉,道:“楊冉川辦事不利,當罰。”
    陳煊卻是走上前一步,朗聲道:“正是楊冉川,屬下已將其帶來治罪。”
    秦夜泊不著痕跡地看了一下青衣,而青衣麵色凝重,顯然此事也出乎他的意料。
    這楊冉川是他青衣親自扣押在總壇,何時到了陳煊手中?竟然無人將此事稟告他?看來,身邊的人也該好好清洗了。
    顧澤點點頭,道:“那就押上來。”
    楊冉川一到大廳中便跪在了陳煊一旁,“教主。”
    “楊冉川,教主待你天高地厚之恩,而你卻再三辜負教主信任,該當何罪?”陳煊冷聲質問。
    這話秦夜泊聽來倒是有趣,與這楊冉川沆瀣一氣的不正是陳煊他自己?
    “屬下知罪但求一死,但......但......”說著抬眼瞟了兩眼秦夜泊,“但此事卻是屬下所為,與他人並無幹係。”
    陳長老快步走到楊冉川身旁,質問道:“和誰有關?”
    沈亦站在秦夜泊側後方,將此話聽得一清二楚,這分明是要當眾反咬秦夜泊一口。
    “二堂......”
    見到秦夜泊輕輕搖頭,沈亦也未在說什麽。
    “陳長老說笑了,屬下已言明,此事與他人並無幹係。”
    陳長老倒是笑了笑,轉頭看向秦夜泊,道:“秦夜泊,你可有話說?”
    這楊冉川曾經地位極高,又是見過各種場麵的人,此事若是露出馬腳,倒是個笑話。眾人心裏都有幾分猜測,楊冉川是否故意為之。
    楊冉川此時突然開口:“二堂主不要說!”
    一語引起眾人嘩然,難不成秦夜泊與他真有瓜葛?
    秦夜泊笑了兩聲,道:“楊冉川,事已至此,你盡可以知無不言。”
    陳長老若有所思,道:“看來秦二堂主還不承認?”
    “片麵之詞,也可信?”如今隻是楊冉川一個人片麵之詞,如何讓人信服?若是有青衣那般分量也罷,可他一個楊冉川,沒有。
    陳煊似是料到一般,拍了拍手,隨即走上一個人,交給他兩封書信和一個布包,看上去似是包裹著一把兵器。
    “六年前,有人故意栽贓副教主司馬辰,暗中耍了不少手段,最終成功逼走了副教主,教主,您看此人,該不該殺?”說罷,陳煊拿過布包,扯掉外層包裹的布,露出了那兵器的樣貌。
    是一把短刀,一眼看過去,就是秦夜泊的短刀,那把刀鋒淬毒的短刀。
    秦夜泊挑眉,他的短刀在何處,他自然是知道的,在沐清歌手中。
    “秦二堂主,可認得這把短刀?”陳煊舉起短刀,眾人隻是看了一眼,便覺得與秦夜泊短刀有幾分相似,心中不免疑慮。
    秦夜泊笑了笑,道:“天下短刀何止成百上千?”
    “若是秦二堂主不認得此物,那便不是二堂主之物,煊記得,二堂主也有一把短刀吧?可否拿出,讓眾人解心頭疑惑?”
    此時,站在顧澤身旁,那身著黑色鬥篷的人開口,道:“那把短刀,我暫時收了,還未還給二堂主。”
    陳煊挑眉,“哦?”
    那人伸出手,摘下了黑色鬥篷,笑著看向陳煊,“不知各位還是否記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