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槍泣魂驚四方,金陵秦淮弄風雲 第四十三章 開場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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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而不敢發,何等不甘?
哀莫大於心未死吧。
“祁景安!區區一個九壇主,敢攔我不成?若是陳長老有什麽三長兩短,那……”
陳煊還為說完,則是被祁景安笑著打斷,道:“那正合我意。”
顧澤倒在了秦夜泊的身邊,回天乏術,是顧澤自己的選擇。而陳風,顯然還是有一口氣的。
那又如何?秦夜泊好不容易等到陳風有今日,豈會收手?
“這也是秦夜泊的意思?”
“何必明知故問。”祁景安是什麽性子?說他玩世不恭也罷,倒是沒有那麽多的顧忌。
就算真的拋了命又怎麽樣?祁景安是敢,那陳煊敢不敢?
“你和秦夜泊要如何?”陳煊已經察覺到了危機,一種道不明的危機感。
祁景安笑道:“不如你拿命來換?”
陳煊眸子漸漸冷下去,祁景安是不會鬆口了,秦夜泊也定然是不會讓步。
“你授意楊冉川下殺手的時候,就該想到今日之事了。”
若非秦夜泊與姬家有些交情,與吳念有一個人情,漫園殺手豈是他能夠敵過的?
一個殺手也未必能夠殺了他,就算是實際深不可測的姬冰塵也未必能夠取了他的性命。
隻是漫園殺手群出群入,莫說一個秦夜泊,就算月無雙也逃不過。
“事已至此,那便讓他做好交出教主令的準備吧。”陳煊冷哼一聲,轉身甩袖而去。
祁景安兀自笑了笑,這一堂主好大的口氣。
還真當秦夜泊是那二堂主不成?
就算秦夜泊還是二堂主,他祁景安不是秦夜泊。
整理了思緒,回到房中,道:“我估摸這陳煊也該有動作了。”
“都有安排,何須擔心?”有動作的不僅是陳煊,如果秦夜泊要拔掉陳風所有的人,那他們算是徹底失勢,長老席能以秦夜泊為威脅,逼得顧澤沒有動手。
今日又如何來逼秦夜泊?
當真是,秦夜泊這類人,最不能有的是牽掛。
除非手握大權。
祁景安打趣道:“你這火候不到啊,陳風還沒斃命。”
“多活一時三刻不打緊。”秦夜泊頗不在意,他下的毒,就算有人能解,他也不介意再下一次。
何況這麽短的時間,就算華佗在世也回天乏術。
那毒環環相扣,就算能夠解其中一二,其他的也來不及去解了。
並非劇毒,為的便是讓陳風好好與陳煊交代一下後事。
還有去調集總壇中他們的人手。
“若是子時一過,還未有消息,我倒是很想送他一程。”祁景安手中的,是秦夜泊的短刀,用這把刀送陳風,再好不過。
“不會拖到那時候的。”秦夜泊閉上雙眼往椅子上一靠,又道:“養養精神,待會的戲,可不能錯過。”
祁景安笑道:“這個時候你也沉得住氣。”
早早便想拔掉長老席,如今有了機會,又豈能錯過。
這個時候總不必真的去陳風麵前好好耀武揚威一把,臨死反撲一定是最疼的。
“此事一過,再無長老席。”秦夜泊輕飄飄的一句話,早就下了必殺的決心。
“師父……”陳煊跪於陳風床榻前,剛剛郎中已經是煎了藥,依舊沒有好轉。
陳風麵色憔悴許多,臉色大不如前,他是何等精明,怎會猜不到是誰下手?
陳煊想去叫郎中,卻被陳風攔下,聲音微弱,道:“陳煊,今日秦夜泊絲毫不給你我機會,今日倒不如召集人手。”正說著,反手拿出一隻令箭,道:“這能調動半個總壇,殺了秦夜泊,你坐上這個位置。”
陳煊應下,將陳風的囑托一一牢記。
剛剛過子時,祁景安一臉無奈,道:“子時過了,還沒動靜?”
話音未絕,便聽得敲門聲,有人在門外道:“教主,長老請您過去。”
“靖忠堂等我,隨後便去。”回答的也算是隨意,說罷有些得意地看了祁景安一眼,繼而對他道:“前輩剛剛下葬,長老動怒,定要是動用他們的羽黨,景安,你持副教主令牌,讓鬼司與十二隱衛準備動手了。”
那十二隱衛,說是隱衛,不過是殺手,總壇中最強的殺手。先前的楊冉川,原本也是其中之一,包括他秦夜泊,原本也是十二人之一。
自從秦夜泊再不再使毒,後便做了總壇這二堂主。
這十二人地位就特殊在可以說他們毫無實權,卻又是讓任何人都有所顧忌。
總壇十二個頂尖殺手,各有各的本事,又聚在一起,何人能夠不重視?
祁景安點點頭,陳風一死,就算總壇有長老席的眼線,他祁景安也不必再在意。
早晚都是要除掉的,便不必急於一時。
畢竟擒賊擒王的道理,祁景安不是不懂。
而祁景安擔心的,便是十二個隱衛,真的都願意聽從秦夜泊的號令?
那便是見一見長老席的諸位。
靖忠堂有些空蕩,陳風的位置是空出的。
見其他幾個長老滿臉怒氣,秦夜泊心情頗是痛快。
“見過幾位前輩。”秦夜泊對著幾個人拱了拱手。
“無知小輩,顧澤對陳兄都是恭恭敬敬,你敢下毒手?哼。”顯然是頗有些不滿。
“顧前輩確實如此,而我,是秦夜泊。”
顧澤,秦夜泊心中冷笑,這幾個人還有臉提顧澤?
隨手打個響指,門前走進來一個身影,十二隱衛之首,張謙汐。
“長老暫且好好休息,一會的戲,還要請幾位來看。”
說罷,秦夜泊也不管身後的謾罵之聲,勢要推門而去,還妄想找他問責?
幾個長老自然是不允秦夜泊離開,張謙汐在秦夜泊身後攔住幾位長老,道:“稍安勿躁,教主自有安排。”
若是幾個長老想再去調總壇的心腹,這十二個隱衛也不是擺設。
若是這場戲無人看,豈不是明珠暗投了?
陳風隻一條,出賣顧澤便罪已至死,至於陳煊,秦夜泊便要等他自投羅網。
祁景安提醒了秦夜泊,陳煊必須死,要有一條大罪。
所以秦夜泊給了陳風時間,讓他去讓陳煊奪教主的位置。
這個罪名,無論如何也逃脫不開。
陳風出了事,此刻陳煊依舊跪在他的床榻前,聽得身後有動靜,回過頭看到的是秦夜泊。
秦夜泊身後跟著的,是兩名鬼司,青衣和排行第二的那名鬼司不在其中。
“教主肯出來了?”陳煊嘴角掀起一抹冷笑,毒毒相扣,早已攻心,秦夜泊下手,是比他們幹脆利落得多。
陳風也不過是逼得顧澤仇家尋仇,而秦夜泊直接要了他的命,還是毒殺!
如今陳風在總壇尚有餘威,直接反了秦夜泊也未必不可。
手中令牌握緊,他剛剛派心腹召集人手,想必很快會有結果。
站起身來,徑直走到秦夜泊麵前,現在他要做的,便是等,等待一個時機。
“教主不是不肯見我?”若是那時候秦夜泊真的救了陳風,那他說不定真可離開染靈教。
“見了又如何。”秦夜泊低頭,看著自己手掌,問道:“你可知我這雙手毒殺過多少人?你敢說顧前輩成了那副樣子,沒有陳風的功勞?”
如何沒有?陳煊又如何不知?
“顧前輩不是師父殺的。”若是說一命換一命,也未免有些牽強。
“陳煊。”秦夜泊站在他的麵前,並未回答,微微抬頭看向他,道:“你隨我來,我帶你看看這玉淮山,究竟是怎樣的一番光景。”
青衣和另一名鬼司,早就召集了前四個分壇。
莫說是半個總壇,就算是整個總壇,也抵不過前四個分壇聯手。
隻是不知,這開場戲,陳煊滿意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