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槍泣魂驚四方,金陵秦淮弄風雲 第四十二章 一槍泣魂驚四方

字數:4998   加入書籤

A+A-


    槍身九尺,銀色槍首如鏡,刃口暗紅,蛟首吞刃,槍末微彎如蠍尾。
    看清這柄槍的時候,就算是秦夜泊的定力,都不禁有些狂熱。
    泣魂槍!一槍泣魂驚四方!
    此槍原本是一位高人所打造,通身的玄鐵精鋼,送給了鎮守邊疆的一位大將軍,怎奈何大將軍被奸人所害,這槍也一同被收走。
    後來朝廷腐朽,本朝開國皇帝建立南盛,這槍便不知所蹤。
    前些年此槍毫無預兆現於江湖,引起不小風波。
    持槍之人槍法亦是了得,單憑一柄泣魂槍殺出賊人重圍。
    驚雀槍久負盛名,不知是誰提出二槍可能較高低,當時的秦落槍法可謂是一絕,憑著驚雀槍與他交手上百回合。
    終了卻是沒有勝負一分。
    這才有了江湖所傳的“一槍泣魂驚四方”。
    這在江湖上掀起一陣風雲,堪比驚雀槍的利器,後來逼得武林盟主出麵,才穩下了局麵。
    不然門派紛爭,又是慘像。
    可惜後來這柄槍不知被誰收於囊中。
    未想到,竟在顧澤這裏。
    如今若是論起這泣魂槍,就好比月無雙的重明劍與李謝的龍淵刀一般,都是絕世利器。
    雖說未有那一刀一劍出世時的震動,想來也是理應如此,但凡是會些功夫的人,皆可拿起刀劍為兵器,而槍卻與刀劍不同。
    懂得槍法的人,比起懂得劍法刀法的人,倒是少得多。
    話雖如此,但真的將刀法劍法運用到極致的人,少之又少,不然這江湖上為何隻有一個劍法月無雙,一個江南第一刀?
    這可真算是一份重禮。
    平複下心緒,秦夜泊聲音都有些沙啞,緩聲道:“泣魂槍。”
    青衣沒有其他的情緒,語氣平靜,道:“你的槍法,都還記得吧?”
    “記得。”自幼習武便使長槍,這如何能忘?
    “那便好。”青衣眼眸看向了石台四周,這裏的刀劍兵器,都屬上品,雖不是絕世無雙,但也比那普通的兵器好上許多。
    原本鎮教是一把名劍,名曰梧深劍,名氣自然是比不過月無雙的重明劍。
    如今看來,梧深劍也該讓位給泣魂槍了。
    這個時候青衣也沒有催促秦夜泊快些去拿槍,隻是站在一旁,又道:“該處理的人,便不要留情。”
    秦夜泊應了一聲,他自然是知道青衣指的是陳煊。
    莫說陳煊何其無辜,不管是哪裏的爭鬥,都沒有無辜之人。
    “這柄槍,便是你名下之物了。”
    長槍入手,分量是十足。
    好在對於槍,秦夜泊算得上頗為熟悉。
    既然顧澤遺憾沒有用梧深劍讓染靈名揚江湖,那便由秦夜泊,用這柄槍來完成。
    入了夜,一個白瓷瓶擺在桌子上,僅有寸高。
    “這點分量,能要了陳風的命?”祁景安拿過瓷瓶,已經是空了。
    “那是自然,最不濟,他與陳煊也算是情同父子,不好好道個別,也顯得我太不仁義。先不說此事,我給你看一樣東西。”說罷,秦夜泊開了暗格,裏麵放著一柄暗紅刃口的長槍。
    “泣魂槍。”祁景安如何不認得?那些為了爭奪這槍而喪命的人,他還認識幾個。
    祁景安是何等出身?腰纏萬貫,這輩子吃喝不愁,為了身外之物鬥一個你死我活,在他眼裏倒是有些不值。
    如今這也算是意料之外的事。
    蒙塵多年,那便從寒雲教開始,顯露出這柄槍該有的鋒利。
    顧澤是如何將這槍雪藏多年的,連鬼司青衣都不得知。
    當初青衣也詢問過顧澤,顧澤的回答卻是說,你們隻知我早年樹敵頗多,卻不知我也是有生死之交的,這槍,算是還了他一個恩情。
    是否真的如此,已然不重要了。
    “總壇,該變天了,可惜哥哥不在。”秦青嵐雖說看上去隻是一介文人,但秦青嵐的狠辣卻是能夠超過秦夜泊的,從接手三十五分壇,到今日,尚未足月,分壇上下已無人反對。
    “秦兄可信得過我?”祁景安心中早就打定了主意,他回總壇,一是借用九壇主的名義,來壓住陳煊,二便是幫秦夜泊,徹底清洗總壇。
    “那是自然。”祁景安與他,和沈亦與他是沒有差別的。
    “那我替你來穩住這裏,你先回揚州去,真正去靜養一段時間。”從他去揚州,便說靜養,卻是未靜下來幾日。
    秦夜泊略一沉思,從懷中掏出一枚白玉令牌,道:“景安,交給你了。”
    祁景安心中微動,他在祁府的時候,就把九壇令牌交給了沈亦。
    如今秦夜泊給他的,是副教主的令牌。
    “定不辱命。”
    他回了總壇,宋河宋員外的事情還不能就此罷手,而他手裏有的也隻有九壇可以交給沈亦了。
    祁景安何等聰明,他知秦夜泊這些日子沒有安生,顧澤又偏偏在這個時候選擇了西去,對他的打擊不可謂不大。
    若再是親自清洗總壇,還不知道會有什麽變故。
    索性直接讓他來吧。
    秦青嵐的狠厲程度是秦夜泊所沒有的,而這種狠厲,他祁景安何嚐沒有?
    若單單一個風流少爺,如何成了九壇主?
    “什麽時辰了?”
    祁景安看了看外麵,道:“剛到亥時。”
    “再等等,就去和陳風告個別。”
    忍了陳風許久,如今他也算是毫無顧忌了。
    三更天一到,總壇果然是有了動靜。
    長老險些斃命豈是兒戲?陳風身邊也不缺精通醫術之人,眼下是保了這條命。
    陳煊麵見秦夜泊,卻是被祁景安攔在了門外。
    “陳長老出了事情,秦夜泊你敢不敢承認?你敢用這種手段謀害長老,就不擔心這個位子坐不穩?”
    隔著一扇門,都能感覺到陳煊的怒氣。
    痛快,真是痛快。
    當年顧澤出事的時候,陳煊在哪裏?所謂的陳長老又在哪裏?
    還不是秦夜泊拚了一條命才保下顧澤,陳煊竟想過在那時候痛下殺手,隻是可惜苦於沒有證據。
    “吵什麽。”祁景安麵色冰冷,對於這些事情他不是不清楚,又怎會對這些人有所好感。
    陳煊眼睛微眯,盯著祁景安道:“九壇主祁景安,你讓開。”
    祁景安嗤笑一聲,卻是沒有動,道:“教主連日勞累,昨兒夜裏才退了高燒,好不容易休下,你還是不要打擾了,有事明天再來也無妨。”
    陳煊臉色陰沉,右手緊握。
    陳風於他,就好比顧澤於秦夜泊。
    “你與他的關係非同一般,想必你也知道陳長老做了許多針對他的事,可如今一條人命,哪怕日後逐出染靈……”最終陳煊還是放鬆了語氣。
    “人命。”祁景安笑了笑,道:“那又如何,與我何幹?”
    他也是曾被害得險些丟掉性命,可曾有人為他求情?若非是秦夜泊,他哪能有今日?
    就算是為了他與秦夜泊的關係,沒有親手去宰了陳風,已經是留情了。秦夜泊有許多顧及,祁景安可沒有。
    頂多不過是一條命。
    “秦夜泊做下的事情,莫不是你也要插手?你想清楚日後。”陳煊才不信陳風是突發急症,而且偏偏是在秦夜泊成了教主,安葬了顧澤之後。
    “莫說日後,就算日後的日後我也想得清清楚楚,倒是你,該考慮考慮陳風的後事了,不懂的盡管問,我定當知無不言。”
    秦夜泊在門後聽祁景安這一番說辭,不禁是笑了笑,今夜的戲,不過剛剛開始。
    陳風當年苦苦相逼,逼得秦夜泊去對付沐酌,逼得他為了一張單子鋌而走險,如今還手,也不為過。
    隻是這次,秦夜泊再也不會給陳風喘息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