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槍泣魂驚四方,金陵秦淮弄風雲 第五十章 十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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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秦夜泊是天生不足,內力這種東西與他無緣,師父曾告訴他,你的槍法要著重快與準,最後一擊務必致命。
    在那些內力雄厚的人麵前,速度是秦夜泊最大的優勢。
    師父所傳給他的槍法,名為:浮生妄。當年見秦夜泊是一個可造之才,後來才覺出秦夜泊不適合使用內力,還暗道一聲可惜。
    才拿出了浮生妄。
    “小子,十年前你用毒險些奪了老夫的命,不知今日,你可有幾分勝算?”周元鴻手中一棍,足有寸粗細,上麵雕的龍是栩栩如生。
    這一棍,名為雙龍。
    秦夜泊搖頭,泣魂槍一轉,兩步躍起,槍刃與那棍首相接。
    浮生妄槍法詭異莫測,速度更是一絕,就連周元鴻應付起來也有些吃力。
    短短數息間,已交手十餘個回合。
    沈亦坐於宅院一旁的瓦房之上,這等交手,他沒辦法插手。
    一槍刺出,周元鴻側身而過,泣魂槍貼著雙龍棍擦過,留下一道擦痕。
    周元鴻也不在乎,腳尖一點,瞬間提起輕功向秦夜泊身後而去。
    見此,秦夜泊則是收槍橫於背後,鋒芒盡斂,下一刻槍身接住周元鴻的身後一棍。
    唯快不破的道理周元鴻不是不懂。
    這個力度震得他虎口發麻,這才明白為何周元鴻敢孤身一人前來。
    一是無人發現,二是無人能與之匹敵。
    就算是如今秦夜泊,也未必可以。
    用泣魂槍卸了餘力,秦夜泊回身後退七步,反看周元鴻,也是後退幾步。
    這僅僅是試探性的交手,就足以察覺對方極難對付。周元鴻是行走江湖幾十年,功夫傍身,這一棍用的是爐火純青。
    可秦夜泊,也不是那麽好對付,浮生妄是他師父的成名槍法,無人教導很難自通。
    一時之間,周元鴻也隻是橫了那雙龍棍在麵前,看著秦夜泊的動作。
    秦夜泊深吸一口氣,泣魂槍再度指向周元鴻。槍棍相交,二人雙雙落於院內。
    沈亦隻擔心有變故,也隨後立於方才打鬥的房頂之上,打得難舍難分,哪裏還會察覺出他在這裏。
    周元鴻眼神一冷,小輩們果然都是不缺驚豔之才,隻是可惜了。
    可惜了,再驚豔,此人與他有著不可調節的恩怨,二人這一出手便是殺手!
    秦夜泊一槍霸道淩厲,槍尖與那雙龍棍的棍端點在一起,這幾道卻是遠遠不如周元鴻。
    內力,秦夜泊便輸在內力。
    陡然間,雙龍棍已經是退了泣魂槍,衝著秦夜泊橫掃而去。
    “小子,老夫這雙龍棍,已經是許久沒有沾血了!”周元鴻眼中笑意十足,甚至帶了一分張狂,與他平日人人所傳的謙遜有禮截然不同。
    泣魂槍往地麵一戳,擋住橫掃而過的雙龍棍,自身借力而起,又抽出了泣魂槍向周元鴻刺去。
    二人不過丈許距離,周元鴻躲閃不及,雙龍棍淩空揮出,而泣魂槍已到眼前。
    周元鴻向後一翻,堪堪躲過,未等再握緊雙龍棍,見秦夜泊回身一槍,定是用了十足的幾道,立刻向後躲去。
    一槍擦過周元鴻右肩。
    隨後再是一槍橫掃而過,腰間革帶已是被槍刃所劃。
    周元鴻不敢有所停頓,正要一躍,淩空一擊,料秦夜泊定然無法抵擋。
    還沒等他有所動作,秦夜泊從他麵前淩空翻至他身後,周元鴻正要提身而起,一槍穿過他右肩。
    剛剛三槍本是致命,卻硬生生被他躲過,若是這一槍再躲過,還有下一槍。
    一共十一槍。
    連環而去,奪命瞬發,是謂十一驚!
    浮生妄第一式,十一驚!
    周元鴻眼中明顯有些難以置信,隨後大笑幾聲,道:“好,好,衝你這槍法如此,今日留不得你!”
    秦夜泊收回泣魂槍,冷眼注視周元鴻,道:“這話,應該是我來說。”隨後看向沈亦,沈亦見此,抽出長劍,走到周元鴻麵前。
    “如此甚好,甚好。”周元鴻殺意湧動,剛剛這交手,算是他輸了!
    輸給了十年前的手下敗將!
    “夜泊,走。”沈亦聽這四周,顯然是不少人在靠近。
    周元鴻咳嗽兩聲,雙龍棍橫在手中,右肩已經是鮮血淋漓,連聲音都有些沙啞,道:“你們二人殺了我,就再也走不掉了……”
    對於秦夜泊的殺意,周元鴻是如何察覺不到,那四槍若是他都躲過去,還不知後麵有多少槍。
    比速度,隻怕秦夜泊更勝一籌。
    就算他匆忙召集人手,秦夜泊要走,他還是攔不住,萬一把他逼急了,要鬥一個魚死網破,那也得不償失。
    秦夜泊反握泣魂槍,今日不殺他,日後隻怕再無良機,若是殺了他,必定也會付出不小的代價,此時周元鴻的手下已是快到,再殺出重圍幾分勝算?
    比起來,還是性命重要。
    沈亦將長劍舉在麵前,隨後感到秦夜泊按住他肩膀,聽到他說出兩個字,“走吧。”
    二人未再停留,轉身幾個跳躍就沒了蹤跡。
    周元鴻這才鬆了口氣,未等多久,這宅子旁已經來了二十餘人。
    “今日殺了他,就要用命換,太不值了。”沈亦雖說沒有反對此行,心中還是十分悵然,怎麽秦夜泊就接了這麽一個棘手的活兒。
    這比剛出鍋的山芋還燙手。
    能殺了他嗎?能。
    可,真的能殺了他?不能,會有百姓不願,與其他人為敵是秦夜泊不願意看到的。
    這個罵名,他現在還背不起。
    秦夜泊攤手,道:“誰料到漫園會出問題,又被我撞到。”這算是什麽運氣?
    一回祁府,已經是深夜,祁景安正坐在府門前,活脫脫的一個賴在這裏不肯走的登徒浪子。
    管家不是沒勸過,可這祁景安偏偏不聽,也就此作罷。
    隻等這二人回來,祁景安才起身問道:“如何?”
    這情況簡略說了一遍,祁景安皺了下眉頭。
    就連沈亦那般心細的人都沒有用注意到周元鴻是何時召集人手的,亦或是,察覺了二人之後,在與秦夜泊交手之前做了準備?
    “回府休息幾日,明日我在遣人去看看周府有沒有異常。”祁景安回頭向府內走去,一名小斯牽過秦夜泊與沈亦的馬,安置去了馬廄。
    秦夜泊背負泣魂槍,細細擦了血跡才又收好。
    這周元鴻,終會一日徹底讓他在眾人麵前露出狐狸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