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長安重劍天下聞,落花逢君江南別 第一百零四章 血洗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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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才是真正能夠奪人性命的利器,刺客本身,就是可以奪人性命的。
而姬冰塵本身,就是這樣的利器。
沈亦一把劍插在不遠處的土中,府中倒是有些安靜下來,已經聽不到了打殺的聲音。
也聽不到了任何的哭聲。
這些人,是要徹底殺人滅口了。
秦夜泊拿著泣魂槍,好不容易才是克製住自己的衝動。他最容易衝動,何況還是這種情況下。
薑穆看著沈亦,拿著彎刀,正是要一刀斬下沈亦項上人頭,卻是被泣魂槍打偏了過去。
抬頭看向秦夜泊的時候,該保持著扔出泣魂槍的姿勢。
“唉。”薑穆歎了口氣,也未再理會沈亦,而是向秦夜泊走了過來,姬冰塵甩了一下細刀,絲毫沒有退讓之意。
“細刀在手,我認識你,你叫姬冰塵,是張先生說的漫園,最難對付的一個殺手。”
姬冰塵目光平靜,道:“可真是謬讚了。”
薑穆倒是搖搖頭,道:“不,我隻是想告訴你,我才是立於不敗之地的人。”
趁著這個空檔,沈亦爬起來,拔出自己的長劍,推到一旁,希望祁景安能夠明白有所行動,不然今日,可真是慘敗而歸了。
那淩家老祖宗倒是關心得緊,她又不傻,方才她已經感覺出這個薑穆,究竟有多可怕,她是招架不住的。
什麽淩家避世,避世有何用。就算是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不會放過的,還是不會放過。
府外傳開了馬蹄聲,由遠及近,可每一步都敲在了每個人的心頭。
來的人是誰?是薑穆的人,還是南宮家的人?
騎馬躍入後院之中,是一個黑衣人,手中提著兩個包袱,上麵還有鮮血不斷滴下來。
那淩家老祖宗,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那黑衣人已經反身下馬,對所有人都是彎身行禮,恭恭敬敬把包袱放在了石桌上,再去打開上麵的結。
這個動作,在淩家老祖宗的眼裏是十分緩慢的。
沈亦整個人幾乎是有些眩暈,扶著回廊上的圓柱白站穩。
兩個包袱都已經打開,那淩家老祖宗看清的時候,已經是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那是兩顆人頭。
是淩萱父母的人頭。
到此為止,淩家已經是被徹徹底底地血洗過了,除了淩家的老祖宗,還有淩萱,幾乎主家無一人生還。
這兩個人,秦夜泊僅僅有過一麵之緣,當下這種情況,便是立刻想起來了。
薑穆“啊”了一聲,道:“我還以為,你們想見到他們二人呢,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取回來,你們不喜歡?”
秦夜泊轉了轉泣魂槍,道:“你先來還是?”
姬冰塵毫不猶豫,道:“我來試試。”
那兩把彎刀瞬間便和一把細刀交錯在一起,兵器揮過空氣的破空氣聽得也有些心驚。
秦夜泊心中更是煩悶,橫起一槍,便是與旁邊的幾個殺手打在了一起。
沈亦緩了好久,才去淩家老祖宗的身旁,叫醒了淩家老祖宗。
那淩家老祖宗看著這一幕,一時間是說不出話來,沈亦當下便道:“前輩且安心。”
安心,連他自己都沒法安心,如何叫其他人安心?他們本來也不確定淩家會不會被滅門,也僅僅是有了猜測。
卻未想到,今日,清君門竟然是真的動手了。
那幾個殺手還遠遠不是秦夜泊的對手,十一驚的第八槍刺出,最後一個殺手應聲倒地。
秦夜泊也是幾乎力竭。
那姬冰塵與薑穆,還未是分出勝負。
寒風四起,也抵不過這刀光森寒。姬冰塵出手十分迅速,那薑穆卻也未有敗相。
秦夜泊著實想起來了那日姬冰塵和與月無雙交手的時候,那時候秦夜泊也是捏了一把汗,不知道誰勝誰負,到底會不會出現傷亡。
轉眼間, 姬冰塵與那薑穆交手數個回合。
淩府周圍都是忽明忽暗的燭火,將兩個人的身影拉得很長。
霎時間二人交手過後又是一片寂靜。
“你說,你做一個殺手,就該有一個殺手的樣子,為何一定要提別人來參與這些沒有必要的事情呢?”薑穆的臉上說不清是什麽表情,但是秦夜泊卻覺得這個人對於中院的事情,是想不戰而勝的。
這個人似乎,並不知道姬冰塵和清君門的恩怨了。
上次若不是秦夜泊出手阻攔,隻怕是這個人已經和姬冰塵交過手了。
“別人的事情?”姬冰塵像是聽到了什麽理解不了的事情,反問道:“他,對我來說,難道是別人麽?”
薑穆有些釋然了,這二人關係匪淺,那就一起死在這裏,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姬冰塵不管是麵對誰,這情況下,情緒幾乎都是很平靜的。
殺手,首先便要穩住自己的內心,若是碰上個人便慌了神兒,那還如何完成自己的任務。
不過說來也是可笑,姬冰塵自己本身,原來也是一個將領,與那月無雙是一樣的,不懂的什麽才是刺客,直到有朝一日他追隨漫園的園主,也正是他當年追隨的三皇子,來到了這所謂的江湖之上,才發現,自己原本的那身功夫,還是要摒棄為好的。
為什麽要舍棄所擅長之事,無非便是因為大勢所趨了。
姬冰塵深吸一口氣,顯然是先前的傷勢所有牽扯,索性,他也是並無大礙的,先前與月無雙相鬥的時候,那些傷勢已經是好的差不多了。
長夜漫漫沒有盡頭。
不由分說,這二人轉眼間便是交手在了一起。
秦夜泊在一旁猶豫著要不要出手,目光看到了一旁的沈亦,心下一沉,連忙快步到了二人麵前。
沈亦狀態極差,秦夜泊伸手扶住他,示意他先坐下,後麵的事情,他來解決的吧。
南宮家依舊是熱鬧非凡的場麵,觥籌交錯間其樂融融。
淩萱望著深夜的天,心裏的有些擔憂的,天色這樣晚,父母回去的路上可是否安全了?莫要出現什麽意外才好。
隻是那淩萱不知道的是,她和她的父母已經是見過了最後一麵了。
二拜高堂,那時候便是最後一拜了。
這天下最令人心痛的事情莫過於此了,明明是已經有了分別,而那個時候渾然不覺。
“在想什麽?”南宮漠嗓音是有些溫柔的,輕輕地揉了揉她的頭問道。
“沒什麽,隻是有些擔心父母。”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慕容的事情才會惴惴不安的,但是她心中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
這種預感是愈發地強烈,甚至讓她心底不安。
“莫要多慮了。”南宮漠方才是喝了不少,如今還是清醒的。
但是淩萱的擔憂,他也是不希望看到的,當下還是派了一個雜役前去,來回也用不了多久。
那個雜役騎著快馬趕到了淩家,這裏已經是血流成河,門前的青石階上,已經是浸過鮮血的了。見到這幅場景,那雜役是有些慌亂,正要回身,卻被人割下了頭顱。
姬冰塵,居然落敗了?秦夜泊心中隻道不妙。
薑穆有些可惜,道:“漫園殺手也不過如此啊。”
姬冰塵氣息不穩,倒也尚且是有餘力的,可真正打下去,也是未有轉機的。
“你到底是什麽人?”秦夜泊已經重新握緊了泣魂槍,這實在是讓他覺得有些頭疼。
先前猜測他不是中原之人,可始終都是一個猜測罷了。
“我的名字,就是我。薑穆。”
得,這話和沒說一樣,而越是如此,秦夜泊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如果是中原的人,是誰真的重要麽?就好比姬冰塵,即便知道了他是漫園殺手,又能如何?
誰會不怕死的去砍他兩刀?
“你,不是中原人?”秦夜泊目光前所未有的篤定,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實在是太奇怪了。
好像是想保持著禮貌,卻又是實在不知如何交談。
這種感覺,秦夜泊實在是很難形容。
薑穆緩緩一笑,問道:“重要麽?”
話音未絕,薑穆身影瞬間到了秦夜泊麵前!秦夜泊不敢疏忽,立刻回身一槍。
秦夜泊被這力道逼得連連後退。
身後已經抵在院牆之上,秦夜泊翻身而起,兩把彎刀在牆壁上鑿出極深的兩道痕跡。
秦夜泊反手一槍而出,那薑穆向後一彎,堪堪躲過。
這個人明麵上是與他相爭,卻是會突然會另一人出手的,這一點他深有體會。
姬冰塵站起身,細刀上的血還在往下流著,方才是他已經傷了薑穆,而這薑穆卻是幾乎沒有影響的,雖說不致命, 可那麽多的傷口,真的就毫無感覺麽?
察覺到了身後的氣息,薑穆向前一躍,踹在牆壁上,而後又反身與姬冰塵的細刀撞在了一起。
秦夜泊不敢有所怠慢,當下也是借力而起,一槍直衝薑穆而去。
薑穆絲毫不懼,兩輪彎刀交錯,與秦夜泊的泣魂槍糾纏在了一起,而這個力道足以讓薑穆直接半跪在了地上。
隨後秦夜泊便是連出九槍,那薑穆倒也是有些措手不及。
秦夜泊手臂有些微微發抖,方才能夠打出那九槍,已經是十分費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