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長安重劍天下聞,落花逢君江南別 第一百二十章 懸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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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條路……”秦夜泊看了看四周,來時經過的村子已經來了不少人。
    無一例外,都是捕快的衣服。
    最初是有人路過,想要借宿,卻發現整個村子已經被屠殺殆盡,慌忙之下這才報了官。
    官府派人來之後,才發現這是真的滅門之舉,可,之前也曾有外地人途徑此地,去報官,說這村子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他的同伴就是被這群人殺了。
    可真正到了村子,那村民可謂是熱情款待了許久,一口咬定是隻有一個人外地人來借宿,不知是什麽原音跑了出去。
    後來還答應這個外地人幫忙尋找同伴,讓他先在村子裏安頓幾日。
    聽到這話,這外地人臉都嚇白了,連忙示意不用,或許是同伴走錯了路,才沒有到村子中來,他還是連夜趕路為好。
    那官府聽到這兒,雖說覺得其中大有文章,也隻得作罷。
    再後來聽說那外地人在不遠處的山中被山賊殺死了,亂刀砍死的,慘不忍睹。
    而這個村子卻是依舊祥和,家家戶戶雖說窮苦,倒是和睦。誰家有事,喊一聲便不少人去幫,農活也是如此。
    而那縣衙卻總覺得有說不出的詭異,又找不到任何證據。
    這樣詭異的平靜持續了很久,村民的生活還在繼續,日複一日。
    直到有一日,有一僧人途徑此地,在此借宿,那僧人本是身無分文之輩,可這些人卻起來歹心,就拿的那禪杖,也是值不少紋銀。
    卻不曾想,那僧人身懷絕技武功過人,那不入流的山賊根本就不是這僧人的對手。
    佛曰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那僧人卻不以為意,若是惡人放下屠刀便可立地成佛,而他們這種行善積德的人,卻還未成佛。
    那日僧人大開殺戒,殺了那為首的幾個山賊,自己回去也褪了一身袈裟,說再無顏麵對佛祖,還俗去了。
    從此再也沒有聽到過那僧人的消息。
    而這個村寨的生活,還在繼續,山賊的賊首死了,那就推舉出另一個賊首,這是他們世世代代的生活方式,從未想過離開這裏,所做的一切也僅僅是維持著填飽肚子的生活。
    許多年前,這些人的行事十分謹慎,專門打劫殺一兩個途徑此地的外鄉人,商賈一律不劫,隻是盜取錢財,卻也不會盡數取走,待那商賈發現之時,早就瓜分完畢。
    後商賈詢問,召集村民,便說有山賊行竊,這是長年累月的事了,也是無可奈何。加之商賈身上的錢財並未全部取走,便都作罷了。
    而後這些年裏行事愈發囂張,甚至不知道冒充了哪個門派勢力,行人一聽,倒也是得罪不起,也不敢報官。
    秦夜泊到了這裏,豈能再忍?
    直接手起刀落,殺了那幾個山賊。
    而姬冰塵做的更絕,將這一幹人等盡數送到了地府。
    那官府也是覺得痛快,這些年明裏暗裏沒有證據,可也真是叫苦無人聽,如今有人擺平這一件事,隻當做是山賊入村,惱羞成怒之下殺了一村老小。
    至於有沒有山賊,那就另當別論了。
    不知是不是姬冰塵下手太過於幹脆,還是這村子中幸存下的人根本不敢出來麵對,總之是無人質疑的。
    “去城裏轉轉?”姬冰塵看了一眼村子,景象是有些慘烈,便隨便扯了個話題。
    “找個地方歇歇腳吧。”秦夜泊伸出手拍了拍馬頭,那馬匹在他手上蹭了蹭,低聲叫了一聲。
    “也好。”
    這城裏還算是頗為熱鬧的,秦夜泊與姬冰塵二人先去找了客棧,讓夥計好好喂馬,銅板自然是虧不了他們的。
    那夥計連忙應下,,見這二人要出門去,連忙提醒了一句:“二位是外地人,可要小心了。”
    他們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但凡是這樣的,夥計都會提醒兩句,可再要細問,那夥計連連擺手。
    “客官還是別問了,再具體的說了,恐怕我就要沒命了。”
    “如此嚴重?”秦夜泊也是覺得奇怪,方才入城時,可是未察覺到任何人的慌亂。
    姬冰塵也是不解。
    那夥計把白毛巾往脖子上一搭,道:“說來也是蹊蹺,這城中可是貼了懸賞的,客官還是自己去看吧。”
    秦夜泊和姬冰塵對視一眼,便走了出去。
    “城前貼著一張告示,去看看,走。”姬冰塵先是注意到了。
    秦夜泊走過去,才看清這不是告示,而是懸賞。
    這附近來了一個高人,身手十分了得,劫掠過往商人,不僅僅是商人,隻要是富家子弟,看穿著是有些錢財,都會遭了毒手。
    而最初還會留下紙條,說這叫行俠仗義劫富濟貧。
    不少人死於非命,而本地人卻是無一出事的,鬧得這附近商人都是挑了護院貼身跟隨才敢在城中暫歇。所以城中也怕惹火上身,也僅都是冷眼旁觀的。
    “你有沒有想法,可是三十兩黃金。”秦夜泊看著這懸賞,卻是沒有畫像。
    隻有提到他的一點外貌,眉間處有一梨花刺青。
    姬冰塵打量了一下秦夜泊,道:“你這打扮,還不像富家少爺?”
    秦夜泊輕輕皺眉,道:“我本來就是富家少爺。可話又說回來,途徑此地的人常有人遭了毒手,那你我也許不會例外。”
    “所以?”姬冰塵輕輕挑了下眉,他已經知道秦夜泊的想法了。
    “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幹掉他,咱們把他劫了如何?”什麽劫富濟貧這算哪門子行俠仗義?
    “我覺得可,最近倒是缺了銀子花。”
    秦夜泊給他翻了個白眼,道:“你可算了吧,姬家都比景安有錢。”隨後又哼了一聲,媽的,怎麽認識的這些人一個比一個有錢?
    “走啦,請你喝酒去。”
    聽到喝酒兩個字,秦夜泊一腳踹過去,道:“在金陵你是不是就沒有聽到,那老頭兒不讓我沾酒。”隨後又笑了笑,道:“既然姬兄請客,哪有拒絕的道理?”
    這姬冰塵一個沒注意,被秦夜泊踹出去幾步,表情著實有些委屈了,道:“踹我做什麽?你知道你踹的是誰?可是漫園頭牌殺手。”
    秦夜泊湊上去,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現在不還是要叫我一聲老大麽?”
    姬冰塵發誓,他的細刀差一點就按不住了,這個時候他才知道,為什麽祁景安看他的時候,總是頗有同情。
    “你也隻能欺負欺負我。”姬冰塵撇撇嘴,畢竟蘇逸身份有些特殊,今日淩駕在蘇逸之上,來日說不定就要把你拉下來踩在腳下。
    “行了頭牌,走吧。”
    “來了。”剛剛回答了,又突然頓住,方才秦夜泊是怎麽叫他的?頭牌?
    他是漫園頭牌殺手不錯,可從秦夜泊嘴裏喊出來,總覺得有什麽地方變味了。
    這酒館打烊時間倒也是到了很晚,二人隻能說是喝到微醺,還是保持著清醒的,這一身酒氣,才好被當做了目標。
    二人晃晃悠悠不知道去哪裏散步,總之是哪裏人少,便鑽到哪裏。
    “跟來了。”秦夜泊頭都沒回,便知身後是跟著人的了。
    姬冰塵默然點頭,他也感覺到了,手指已經按在了細刀上。
    “你動手?”
    姬冰塵“嗯”了一聲,道:“跟我在一起,還需要你出手麽?”
    秦夜泊正要感慨一句,跟著姬冰塵出門果然是明智之舉,便聽到姬冰塵低聲罵了一句:“廢物。”
    秦夜泊:“我刀呢?”
    跟在身後的那殺手正要動手,疾步而來時,姬冰塵反而是轉身,正對上那殺手,眉間一梨花刺青。
    既然沒有認錯人,那姬冰塵可就不在留手了。
    對付他倒是費不了多少功夫,不過一刻鍾,姬冰塵已經把他按在了地上,膝蓋壓在他的後背上,道:“再動一下,擰斷的就是你的脖子。”
    “你們,為富不仁,根本不知這附近百姓之苦,與那狗官都是一樣的。”聲音還有些急促,秦夜泊也聽出來了,此人年紀不大。
    “栽在我的手裏,你還想活著回去麽?”姬冰塵冷笑一聲,什麽叫為富不仁?是沒有顧及村子的人麽?
    自己不求出路,也是別人的錯麽?擺出弱者姿態,真是虛偽。
    “捆了送官吧。”姬冰塵最後鬆了口,如果不是秦夜泊在,他一定捅死這個人了。
    “把我送官,你們不……”還沒說完,姬冰塵一個手刀落下,便沒了聲音。
    二人又連夜將此人捆了,送到了官府門前。至於懸賞的黃金,還是罷了。
    忙活到深夜,才回了客棧。
    姬冰塵一路上是欲言又止,終於是開了口:“不過,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麽?”
    “你說你在長安,突然就跑了出去,恐怕那邊會頗有微詞,那你如何交代?”不過姬冰塵倒也沒多擔心,想必,秦夜泊已經想好了對策。
    雖說這個人不著調,可在事情上也是十分能夠讓人放心的。
    “你為什麽不早點提醒我?我好……”秦夜泊突然有些凝重,像是在後悔什麽。
    “沒有早點想清借口麽?”
    秦夜泊搖搖頭,道:“沒有在家多玩幾天再回來。”他說的家,自然指的是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