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長安重劍天下聞,落花逢君江南別 第一百三十四章 密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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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蒙劍,是徐自明的東西,而今,這把劍卻在祁景安的手中。
說明徐自明已經和這些人勾結在了一起,隻是有些可惜了,秦夜泊還不知道張庚衍到底提出了什麽樣的條件。
而此事僅僅過了兩日,張庚衍一聲令下,將盛會,定在了四月初。
而今已經是將近三月的天了。
“還有一個月啊……”秦夜泊接到消息,絲毫沒有什麽意外。
盛會其實籌備了許久,而六個山莊, 早早地就已經來到了長安城。
其實秦夜泊對這些事情並不是非常在意,帝江盛會,他也沒有想一爭高下的心思,
而當日,府中來了一個秦夜泊沒有想到的人。
是蘇子安,隻有他一個人,那日隨他一起前來的蘇銘卻是不在。
“秦教主,真是好久不見。”蘇子安眸光很淡,聲音有些沙啞,似乎是在極力掩藏著自己的情緒。
也像是,在恐懼著什麽事情。
“也沒多久。”秦夜泊對於這個人,實在是不客氣得很。
先前秦青嵐早就說過了,蘇子安這個人,沒有看上去的那麽簡單,隻怕這個人,早就在恐懼中,投靠了張庚衍。
昨日深夜,張庚衍的府邸。
兩個人穿著黑袍,來到了張庚衍的府邸,向守在門前的人遞上了一個名帖。
守在門前的人接過,掃了一眼,當下不禁“啊”了一聲,連忙道:“還請二位稍等。”
兩個黑袍人點了下頭,麵容盡數隱藏在了黑暗之中。
不多久,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請這二位進去。
“子安兄,蘇銘兄,真是好久不見,特地讓你從江南不遠萬裏趕到長安城,張某,真是心中有愧。”張庚衍臉上掛著笑容,抬手上了茶,道:“今夜辛苦二位了。”
蘇子安和蘇銘摘下了帽兜,露出了麵容,也是笑道:“既然張兄有事,我等必將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此事先不提。”張庚衍才擺了擺手,道:“你們看到了府前的那顆人頭了麽?”
那是徐自明的人頭,掛了一天一夜,然後讓人燒了去,燒成了灰,隨手一揚。
蘇子安心中一驚,他當然看到了那個人頭,卻是不清楚其中的緣由。
張庚衍也不在意,隻是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我念他這一身功夫,連學到月無雙幾分模樣的祁景安都無可奈何,所說能夠為我所用……豈不更好?”
蘇子安和蘇銘都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張庚衍。
雖說蘇子安是親王,皇帝親封的王爺,而今,在這張庚衍的麵前,卻是唯唯諾諾。他知道張庚衍是個什麽東西,張庚衍是大涼的長生蠱,一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怪物。
張庚衍這個人的手段,實在是,太可怕了。
該有多少血性的人,才能在他手下不鬆口?蘇子安不知道,他隻知道,蘇銘自幼習武,又曾在敦煌,甘涼一帶戍衛邊關。
在張庚衍的手上,沒有過了三日,便是鬆了口。
蘇子安對蘇銘是何等了解,竟僅僅三日,便……
而蘇子安,手無縛雞之力,也隻能舞文弄墨,也正是因為如此,蘇彥看他是毫無威脅,這才封了一個親王,打發到了江南去。
“可惜這個人,寧死,也不遠與我成大計,可惜,我隻能徹底解決他了。”張庚衍雖說著可惜,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的可惜之意。
這種人對他來說,命如草芥。
“張兄,前幾天你讓我二人將長生蠱的事情透露給了秦夜泊,而此人,似是沒有絲毫懼意。”蘇子安和蘇銘,是聽了張庚衍的消息,這才去叫他二人見了見秦夜泊。
可最後,張庚衍也沒有想到,秦夜泊手上,會有帝王蠱。
或許這話是說出來誑他的,而他卻是不能不謹慎了——秦夜泊說,他手上有帝王蠱,就代表了,他能夠殺死長生蠱。這是張庚衍,唯一的弱點。
至於養蠱人……誰說,養蠱人隻有一個?就算殺了一個,也無妨。
“要不要,殺了秦夜泊?”蘇子安看著張庚衍,後者的臉上,竟然是帶了一絲笑容。
“不,不能動他。”張庚衍摸著下巴,隻是覺得有趣。
明明知道他是什麽,還在眾人之前與他勾肩搭背,硬生生用威脅將他從眾人麵前拽走。
秦夜泊這個人,當真不知恐懼麽?怪不得蘇逸會選擇這個人,當真……當真是有趣。
而這樣的一個人,殺了,不才是太可惜了麽?
“先不提他,子安兄,知道你最大的對手是誰麽?”
蘇子安搖搖頭,張庚衍知道他想要什麽,他想要皇位,而……如今的皇帝是蘇彥,所以,他的對手便是蘇彥麽?
不會的,蘇彥是個很難對付的人,但是絕對不是最難對付的。
最難對付的人……
霎時間,蘇子安的頭腦中閃過了兩個字,蘇逸。
隨後,蘇子安突然看向張庚衍,道:“蘇逸。”
“哈哈哈哈。”張庚衍笑了幾聲,幾乎都要笑出眼淚來,道:“不,不是蘇逸,因為你不知道,誰才能殺了蘇逸。”
蘇逸……張庚衍笑了笑,蘇逸身手的確過人,又是蟄伏待機那麽多年,而張庚衍,依舊沒有把他放在眼裏。
這個人是有漫園,而蘇逸,不懂蠱術,但凡是不懂蠱術的人都是最好對付的。
最難對付的人,是秦夜泊啊……他知道長生蠱,也知道帝王蠱,派出去的八個人,無一例外,都被人剖開了喉嚨,都是中毒而死。
“誰能殺了蘇逸?”蘇子安眼睛亮了一下。蘇逸,對於蘇子安來說,蘇逸才是最難對付的人,而能殺了蘇逸的……又會是誰?蘇彥麽?
張庚衍看著他,幾乎是一字一頓,道:“是秦夜泊。”
這個人對他來說,實在是太有趣了。
“秦夜泊?”蘇子安極力回想,他與秦夜泊見麵的時候,這個人可當真是毫不客氣地回絕了他。
而他身邊……那個長相與他幾分相似的人,那個人,一定是秦夜泊十分看重的,並且,是秦夜泊極其信任和仰仗的人。
“就是秦夜泊。”張庚衍又是笑了笑,道:“你知道麽,這南盛最難對付的,並不是朝廷,而是江湖啊……那些門派個個都是忠義之士,可真是比那些居廟堂之高的人,有血性啊。”
他在江湖二十多年,摸透了這個南盛的情況,他敢斷言,如果大涼舉兵攻打雁門關,那麽江湖之人,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江湖上的高手層出不窮,還不知道有多少避世不出的怪物。
也幸虧,幸虧蘇彥這個人想不到這些,所以才忌諱江湖勢力,又將他派到了江湖中……
當真是天助我也。
張庚衍用了二十年,不知道多少勢力臣服在他之下,最後加入了清君門。
不然,清君門為何如此迅速,就成了江湖上人人都知道的一股勢力?
無論是江湖,還是朝廷,損失的,永遠都是南盛的人。
蘇子安並不是傻子,張庚衍的目的,他當然知道,是要大涼攻破南盛,瓜分中原。
而他如今,所真的是赴死,但也罷了,可,他身上的這個蠱……卻是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能怎麽辦?他該怎麽辦?
蘇子安沒有辦法。
“秦夜泊,會聽我們的麽?”蘇子安才不相信,秦夜泊那種人,看上去隨和,但是心中卻傲得很,絕對不會屈身叛國。
張庚衍看著他,搖頭道:“肯定不會。”
正是因為他不會,才更想看到秦夜泊在他麵前低頭啊……這世間最可悲的事情,莫過於一身傲骨的人,在敵人麵前奴顏屈膝。
若是秦夜泊有這一日……張庚衍像是想到了什麽,目光竟然是十分興奮的。
蘇子安沒敢說話,張庚衍這個人的性格,喜怒無常,甚至不知道他的性格到底是什麽樣的。是因為那個長生蠱,寄生過太多人了麽?終究是受了其他人性格的影響了。
張庚衍這個人,性格無論是從哪個方麵來說,都是十分矛盾的。和祁景安人前人的那種收斂起鋒芒不同。
“子安兄,你怕我?”張庚衍一開始就知道,這兩個人,都是怕極了他自己的。
這才是正常的反應,而秦夜泊……怎麽會如此坦然?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張庚衍對秦夜泊倒是頗有興趣了。
蘇子安緩緩搖搖頭,沒有說話,已經是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正是他見過張庚衍的手段,才會知道,等著秦夜泊的,到底是什麽。
張庚衍也不在意他怕不怕自己,這樣的人,也僅僅是能做一個棋子了。
“子安兄,我有個不情之請。”張庚衍的眸子亮了一下,從前他隻想壓過秦夜泊,最好是能夠徹底解決掉他,而今,他卻發現了更有趣的事情。
讓秦夜泊臣服在大涼之下,才是更有趣的事情。
“你向他投誠……告訴他我們密謀的事情,秦夜泊這個人,聰明的很,定然早就懷疑你了,不如,此時此刻,給他演一出好戲。”
說著,目光瞟向了蘇銘。
這場好戲,還要慢慢來。
而今日,蘇子安一個人,敲開了秦夜泊府中的大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