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洛城飛蕭渡鬼門,莫問來路道歸途 第一百六十二章 定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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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對付清歌,便一定會想方設法去對付鬼門的……”祁景安是在思索著什麽。
    “想要踏平鬼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沐清歌還真想看看,到底是誰有這等的本事,來敢直接和鬼門叫囂?
    祁景安看著沐清歌,道:“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是要對付鬼門,未必……就需要踏平鬼門。”
    沐清歌沒有說話,反而是看向了一旁的秦夜泊。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他們是想如何插手這些事?”秦夜泊明白祁景安的意思,鬼門都是窮凶極惡之人,想要分裂……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清歌。”祁景安突然叫了一聲沐清歌,道:“我想問你的是,鬼門內部嗎,有沒有人心不穩的事情?”祁景安的話說的十分明顯,想了想又補上一句:“我擔心,南宮家的手段,會用在鬼門。”
    用蠱,直接讓人叛變,由內而外,將鬼門土崩瓦解。簡直是防不勝防的事情,而且,根本沒有任何端倪可查。
    “不可能的。”沐清歌回答得斬釘截鐵,然後伸出了手,手上什麽都沒有。
    “你們忘了,我有帝王蠱,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下蠱的,你們都太小看帝王蠱了。”沐清歌將手收了回來,繼續道:“帝王蠱認得鬼門所有的蠱蟲,若是有外來,它一定會察覺的,所以,給鬼門的人下蠱,根本就是行不通的事情。”
    秦夜泊點點頭,如此這般,便是最好。南宮家可謂是固若金湯,卻是沒有想到,最先下手的,竟然是南宮家自己的人。
    “罷了,先聽我說,就是今日夜泊搶回來的那個人,說得很有意思的一個消息。他說,蘇瑾和蘇彥關係不和,幾年前就對蘇彥心生不滿了,這個時候和張庚衍認識,張庚衍承諾了蘇瑾什麽事情,所以,蘇瑾這些天才會為張庚衍做事的,不過,具體是什麽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祁景安的手段,基本是沒有人能夠扛過的,這些事情,秦夜泊從來都不會過問,祁景安怎麽做,秦夜泊都是相信他是拿捏得住分寸的。
    無論他去做什麽,祁景安性子中溫順的那一麵,永遠都不會被取代。
    “蘇瑾,也算得上自作自受了。”對於蘇瑾這種人,秦夜泊本來就是沒什麽好感的,更何況……這種視人命如草芥的人,當真是死不足惜了。
    祁景安敲定主意,道:“我有一個大膽的主意,你要不要聽一下?”
    “什麽?”秦夜泊說出這兩個字後,便是後悔了下來。
    沐清歌安安靜靜聽著,什麽都沒說,有外人在的時候,她還是極為安靜,除了向葉瀛梅示威的那一次。
    “我敢說,洛飛蕭肯定會在最後的關頭感到長安城,張庚衍也會在那個時候,說要為天下鏟除鬼門這個禍害,你,主動請命,將行動權牢牢握在手中,方可百戰不殆。”
    “不不不景安,我覺得不太行。”秦夜泊不僅是沒有答應,甚至是連連拒絕了他,道:“你忽略了一個至關重要的人啊景安。”
    “誰?”
    “羅影,他行蹤飄忽不定,如果清歌沒有猜錯,這個人一定去了清君門,而清君門的張庚衍知道我和他都是些虛情假意——你確定他們不會剁了我?”
    祁景安聞言,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道:“不會的。至少張庚衍對你還算是有興趣的,應該不會這麽快就另有新歡了吧?”
    “景安我覺得我們聊的不太對。”
    而泠月樓上,張庚衍翻看著卷宗,都是關於鬼門與蠱術的事情,薑穆此番而來,便是將這些東西,送到張庚衍的手上。
    “帝王蠱……這麽久,鬼門也僅僅有一隻罷了。”張庚衍輕輕抿了口茶。
    此人已經將近是四十的年紀,卻是絲毫未不像的,甚至看起來,年紀和秦夜泊一般大。
    帝江盛會還是熱鬧,長安城中掛著燈籠,夜市上的叫賣聲時不時傳來,這個時候吃上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再加上兩個白麵烙餅,好不愜意。
    薑穆安靜地站到了一旁,他也是剛剛才知道了,張庚衍的身份。
    他一直以為,張庚衍叛國是為了四個世家的那個秘寶,而事實上,根本不是這個樣子。
    是他妄自托大,竟將張庚衍視為一顆棋子,殊不知,張庚衍乃是大涼的……
    “一個女人。”薑穆老老實實地回答,心中還是奇怪,張庚衍為何要問這種問題。
    張庚衍笑了笑,道:“我知道,她和秦夜泊的關係,一定非同小可,不然怎麽回兩個人去了淮安?”
    怎麽,才能徹底除掉帝王蠱?這個帝王蠱,就真的,沒有一點的弱點麽?
    沈亦敲了敲門,道:“方便麽?”
    秦夜泊聽到聲音,便回到:“方便得很。”
    沈亦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放著一瓦罐燉好的雞湯,旁邊放了三隻瓷碗,道:“喝口湯,潤潤嗓子再談。”沈亦還是沒有說出真相,他在外麵聽著,秦夜泊都快和祁景安打起來了。
    甚至,涉及到了什麽新歡?
    祁景安幹咳兩聲,道:“這麽晚了還不休息麽?”
    沐清歌剛要接過沈亦手上的東西,秦夜泊先一步接了過來,隨後盛了一碗湯,幾乎是捏著祁景安的鼻子給他灌下去的。
    “景安我求求你趕快閉上你的嘴吧,雞湯都堵不住你的嘴。”
    祁景安是猝不及防,而後發現,這湯……
    真香。
    然後三個人開始喝湯——秦夜泊就看著這三個人,問道:“沈亦你是不是故意少拿了一個碗的?”
    而後不等沈亦回答,直接一手按在瓦罐上,道:“我就知道沈亦最心疼我,一罐都是我的。”
    等到一瓦罐的湯都見了底,沈亦才默默收起瓷碗。
    方才,祁景安已經把他們所說過的事情給沈亦大致講了一遍,沈亦看著幾個人,道:“對付鬼門是為了長生蠱,那我們還是盡快剁了養蠱人為好,但是有一個問題——養蠱人之間未必相互認識。”
    隻是最無知,才是最安全。
    秦夜泊讚同點點頭。
    祁景安還是沒有改了自己的主意,道:“帝江盛會我一定全力以赴,讓那洛飛蕭,正眼看到我,到時候,他們要攻鬼門,洛飛蕭一定是會記得我的。”
    洛飛蕭這個人十分愛惜人才,卻不會強求,未必是登上榜首才能入了他的眼,但凡是一身真本事,有過人之處的,他會多留意的。
    幾個人算是商定主意,秦夜泊還是,要和張庚衍,要來這個攻破鬼門的重任的。
    至於理由……他又充足讓張庚衍相信它的理由。
    沈亦和祁景安先是退了出去,在出門之後,沈亦低聲問了一句:“張謙汐呢?”
    祁景安麵不改色,道:“已經埋在好幾個地方了。”
    “清歌。”
    沐清歌腳步陡然頓住,隨後轉過頭,笑道:“夜泊哥哥,還有什麽事情?”
    “沒什麽,清歌去休息吧。”秦夜泊捏了一下眉心,最終還是沒有把話說出口。
    手心上殘留的溫度早就消散,秦夜泊沒有再說什麽了,有些話,還是不要再說了吧。
    沐清歌卻是突然一轉身,下一刻整個人都站在了秦夜泊的麵前,伸出手輕輕放在他的肩膀上,道:“夜泊哥哥剛才想問什麽?”
    秦夜泊喉結動了動,最後推開了沐清歌,道:“清歌,知道我想的是什麽。”
    試問,這等妖女在麵前,能夠想的還有些什麽?
    沐清歌輕輕咬了下嘴唇,反而又是貼了上去,然後湊到了秦夜泊耳邊,道:“夜泊哥哥,你知道上一個這般想的人,是何等下場的麽?”
    秦夜泊手指動了動,道:“清歌,我覺得我是第一個這般想的。”
    “說你無趣,你還真是無趣。”沐清歌一把推開了他,道:“夜泊哥哥是想說,你我沒有一個結果麽?”
    秦夜泊還是壓下了心中的煩躁,道:“清歌,從一開始,你我,就已經注定了沒有結果,可是清歌,我了解你,正如你了解我一般,我的……”
    秦夜泊指向自己的心髒,道:“這裏,都是你,可我也知道,清歌,也僅僅是喜歡我。”
    僅僅隻有喜歡,沒有任何的,愛慕。
    是朋友,是仇敵,唯獨不可能是愛人的。
    沐清歌不置可否,怎麽才能判斷自己是不是喜歡秦夜泊的呢?沐清歌有過很多的念頭,卻是唯獨沒有說過,她心中的人,究竟是誰的。
    “我知道清歌心裏,是有羅影的。”秦夜泊語氣還有多少有些哀傷。
    “就算清歌知道了那麽多年前的真相,清歌心中,還是有羅影的。”
    就是這般,好沒有道理。縱然沐清歌是妖女,秦夜泊始終愛她如一的,縱然是沐清歌知道了真相,也是無法割舍掉羅影。
    沐清歌歎了口氣,道:“無趣。”說罷,伸出手,露出了皓月般的手腕,推開了門,休息去了。
    秦夜泊嘴唇動了動,是想叫住沐清歌的,最後還是放棄了,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難受麽?秦夜泊是不止一次問過自己這些的。
    而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如何不難受?其實說到底,秦夜泊是能夠理解葉瀛梅的想法的,所以,秦夜泊說,讓她,離自己遠一點為好,省得日後,難以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