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琉璃玉階九宮闕,拂塵掃盡玲瓏塔 第二百一十二章 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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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嫦。”薑穆坐在了他旁邊。
    “四哥,我想跟他一起到南盛。”
    薑穆沒有阻攔,隻問道:“還有人知道麽?”
    他了解薑殊嫦,她想做的事情從來都不會隻是說說而已。薑先生與他都走不開,更是沒有合適的人再陪她去了。
    “沒有了,父王和薑先生也不知道此事。”
    “你是不是想跟著他去?”薑穆心中是已經明白了薑殊嫦的打算,卻還是多問了這一句。
    薑殊嫦點了點頭。
    “那,你萬事小心,準備穩妥之後,我再替你打點。”薑穆沒有阻止她,他比誰都清楚,薑殊嫦需要的,絕對不是保護。
    “必定萬無一失。”
    準備妥當再前往南盛,左右也不過兩日便可起程。
    等到薑雲笙知曉此事,薑殊嫦早已走到數百裏之外。薑雲笙到底是薑雲笙,在南盛留下的勢力足夠保護薑殊嫦的安危。
    雁門肯定是無法逾越的,薑殊嫦帶了隨從六人,加之秦夜泊,八人繞路燕楚。
    燕楚與大涼有著說不出的關係,隻怕這二國,已經達成了某種方麵的一致。
    “秦夜泊。”薑殊嫦走在最前麵,從晌午到了南盛,已過半日,這才隱約看到了有村落。
    秦夜泊立刻應了一聲:“奴才在。”
    “到了南盛,你才是秦教主,那下一步該如何走?”
    “得回總壇。”
    聽到總壇兩個字,薑殊嫦有些猶豫,問道:“非回不可?”
    總壇之中盡是秦夜泊的親信,定會發現出端倪的,何況秦夜泊不記得往日,露出什麽破綻才叫耽誤了事。
    “是,非回不可。如今我離開總壇已久,若是沈亦無所隱瞞,那掌權的人定然會是祁景安,這個人心機頗深,拖得久了,隻恐我難以拿回大權。”
    秦夜泊拿起石子,在地麵上寫下了“祁景安”三個字,又劃掉。
    薑殊嫦看著這個名字,道:“找個莫須有的罪名,殺了他以絕後患。”
    她不是沒有聽到沈亦所說的,祁景安是秦夜泊的知己,是最了解秦夜泊的人。放任這樣的人存在,他們會暴露的很快。
    這樣的人,必須是除之而後快。
    秦夜泊搖了搖頭,道:“那隻會引得他人懷疑,這個人,我能解決。”
    薑殊嫦思慮再三,語氣十分堅定,道:“殺了他。”
    “奴才知道了。”
    “那是最好,走吧。”
    幾個人拿起東西,薑殊嫦沒走幾步便停了下來。
    秦夜泊默不作聲,右手在袖中攥緊。剛剛那陣微風中帶的血腥味,已經說明了一切。
    見薑殊嫦沒有回頭,秦夜泊停頓了一下,抬起右手,一拳猛然砸在自己的胸口上。
    一拳下去絲毫沒有留手,額頭上瞬間冒出冷汗。
    “那是什麽地方?”秦夜泊快步跟了上去。
    是一個山坳,坡下盡是些砍了頭顱的,開膛破肚的屍首,還有地上一道道用血澆了一邊的路。
    薑殊嫦側頭看了看秦夜泊,臉上沒有血色,頭上甚至冒了汗珠。
    當真是不記得過去了,這樣的場景,秦夜泊是若是記得,便也不會有如此反應。
    “屍體而已,嚇成這樣?”她不知道秦夜泊的過去,但是也十分清楚
    “七公主,奴才以為此地不可久留。”
    “有什麽不妥?死了的人,你還怕什麽?”
    秦夜泊有些猶豫,這些人血跡都尚新,那行凶的人必定是在附近的,可這些話能說出口麽?
    一個被嚇到的人,斷然做不到冷靜判斷。
    “直覺,這裏不宜久留。”
    這個山坳簡直就是一片亂葬崗,或者說是拋屍地,若是山匪,更加不合常理,哪有劫掠村莊還要將人殺幹淨的?那來年他們去搶什麽?
    前些日子他母親病故,他回秦家路上便是遇到了打劫而生的村子,後來被姬冰塵屠了村。
    而眼前的情景,又有些不太一樣,著實不要趟這趟渾水為好。
    方才匆匆看了幾眼山坳中,大多都是老幼。
    心中大概有個猜測,卻實在是難以求證,離開為好。何況他回到總壇後,還有事情需要他去做,在大涼徹底決定殺了他之前做完。
    “沒辦法繞路,四周山路崎嶇,怕是要多走幾日。”隨從來的時候就已經看了周圍的路,這才是挑了這條有人走過的。
    薑殊嫦看了一眼村子,道:“你們去周圍探探路,秦夜泊你跟我去村裏看看,能找到人問路最好不過。”
    商定之後,幾個隨從絲毫沒有耽擱,立馬去了四周探路,秦夜泊與薑殊嫦去了村口的方向。
    還沒走下山坡,秦夜泊一把按住薑殊嫦,示意她不要出聲。
    “是山匪。”秦夜泊看著村口,兩個人蹲在山坡上,望著這個村子,村口拴著幾匹馬,有一個人守在村口,其餘的人應是進了村子。
    倒是沒想到還真碰到了人,看這打扮,像是山匪。殺人的並非是這些人,山匪是不會將人都趕盡殺絕的。
    若是一方勢力倒還好說,他單憑秦夜泊這三個字便是暢通無阻,隻是山匪……
    “我去看看,你自己小心”秦夜泊手中沒有兵器,便接過了薑殊嫦的一把刀。
    薑殊嫦看向村口,天色漸晚,不知道村中還剩多少人。
    秦夜泊自是不會怕了這一個人,徑直走過去問起這裏的路。
    “外鄉人?”村口的山匪打量了他一番,繼續問道:“想要錢財還是想要命啊?”
    秦夜泊愣了片刻,像是剛剛才反應過來,立刻笑道:“自然是要命。”
    話還未說完,一把刀自他麵前穿胸而過,迅速拔出,斜斫而上一刀割喉。
    那山匪捂著自己的脖子倒下去,喉嚨中的聲音含糊不清。
    秦夜泊看他一眼,抬手又是一刀下去。
    “要你的命。”
    大涼。
    “方晚橫也沒必要留著了,殺了。”薑穆看著牢中地麵上躺著的人,轉過身隨口吩咐了手下去做。
    “你們會遭報應的。”方晚橫眼也不睜,也實在是不想理會這一些人。
    薑穆從來都不會怕報應,即便是有報應……
    “是嗎?那你是看不到了。”
    方晚橫沒有機會,隻聽到刀鋒出鞘的聲音,以及向他走過來的腳步聲。他行走江湖這麽多年,什麽落井下石卸磨殺驢的事沒見過?隻是今日輪到他自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