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琉璃玉階九宮闕,拂塵掃盡玲瓏塔 第二百一十四章 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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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抓的那個女人?”
秦夜泊點了下頭。
這是秦夜泊第一次見到沈長風,同樣,也是沈長風第一次見到他。但是祁景安實在是太了解他了,這裏又有祁景安的眼線在,他的習慣都要改掉。
沈長風不知他的習慣,但是祁景安知道。
即便是祁景安察覺出了端倪,也不會在這裏動手把他怎樣——他相信秦夜泊是有苦衷的。
就算是秦夜泊當真是選擇了叛國,祁景安也會毫不猶豫追隨於他。
“主子,那屬下?”
秦夜泊猶豫一下,道:“那群山匪一定還有人留在這裏,你先去解決掉,這裏的事情解決了回總壇就好,需要的時候我自然會去找你。”
姬冰塵的人他不會懷疑,隻是今非昔比,很多事情他現在還沒有想清楚該如何做,是萬萬不可讓他人知曉的。
不過尚且在路上,便是有諸多的顧忌,一旦回了總壇,不知是安全,還是更凶險。
他的命捏在大涼的手裏,而他,必須取得七公主的信任。
“屬下即刻去辦。”
沈長風是絕對服從秦夜泊的話的,不會問緣由,也不需要知道前因後果。
山匪已經收拾了東西,翻身上馬離去。
秦夜泊盯一個人了他們許久,這才去了村中搜尋,看到一扇半開的木門,隱約有翻找的聲音。
本想著直接進去,隻是山匪剛走,隻怕也會嚇到別人,這才在門口等著。
沒等多久,這才是有一個婦人開了門,剛要邁出來,便看到了秦夜泊一個人站在門前,立馬合上了門。
許久聽不到動靜,那婦人又開了門,問道:“你?你和他們不是一夥的?”
秦夜泊立馬搖搖頭,答道:“不是。”
“那你怎麽走到這周圍的?”
“與同伴路過此地,不想遇到山匪,便走散了,隻是我的幾個同伴落在他們手裏了。”
那婦人這才稍稍放下些戒心,又問道:“那你一個人,可沒有撞見些什麽人吧?”
“確實看到有幾人騎著馬向山頭奔去,卻不曾撞到。”秦夜泊說得是麵不改色。
那婦人才鬆了口氣,道:“你不知道這幫人下手要多狠有多狠……幸好他們還沒發現你,我那小兒子就是活生生被他們打死的。”
“這村中,還有其他人麽?”
“還有幾個,都是準備今夜逃走的。”
巧了,那群山匪也是打算今夜離開。
秦夜泊思索片刻,道:“我得去救我的同伴,隻是這裏山路多崎嶇,不知能指一下路?”
那婦人問道:“你是要去哪裏?”
“長安。”
那三當家在村中留了八個人,不再是找藏起來的婦人,而是找殺了村口弟兄的人。
沈長風是姬冰塵教出來的人,動作十分迅速,打鬥聲尚未持續多久便停了下來。
“那邊什麽動靜?”
這個動靜她聽到過,是那群人第一次來到村子中,屠殺的時候,就是這個聲音。
秦夜泊看了一眼方向,道:“去看看。”
“可去不得!”
沒等她再勸阻,秦夜泊已經走出了院子。那婦人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最後還是追了上去。
見到一個活人,總比自己留在這裏等死好得多。
少年站在人群中間,地上躺了幾個人,見到了秦夜泊,這才拔出了插在地上的刀。
“主子,一共八個,殺了七個。”沈長風將刀遞到了秦夜泊手中。
秦夜泊接了刀,走到最後一個人麵前,道:“不殺你,是因為還需要你帶路。”
他隻是知道一個方向卻是不知這條路怎麽走。
“我憑什麽信你?”
沈長風可是二話沒說,直接是手起刀落,連砍了他七個兄弟,刀刀致命。
秦夜泊也懶得跟他多費口舌,道:“不需要你信我。”
說罷,便揚起了刀,多殺一個人而已,於他來說並不是什麽麻煩事。
“你放了我……!”
話音未落刀已至。
殺了他不過是他該死,屠村的罪,他們幾條命都不夠還的。
“長風。”秦夜泊看了一眼那個婦人,便走到了沈長風的身邊,繼續道:“你和這群人一起走,免得賊人再下毒手。”
那婦人心有餘悸地看了下四周的場景,這才知道麵前的這個人身手不凡。
“是,屬下明白,那主子?”
秦夜泊點了下頭,道:“這群匪徒,是該死了。”
單單是屠村,這一條罪行就足夠了。
沈長風有些擔心,卻也不會違抗他的話。
村裏還有十幾個人,那個婦人同沈長風一路,略微解釋了緣由,這才準備一同逃走。
秦夜泊一個人提著刀走上了山路,他篤定這裏不會有人攔他。
“諸位好興致。”
山路上燈火通明,卻是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攔。
“什麽人敢夜闖我寨?”
說著是夜闖,實則是任由他進來的。敢一個人前來的,要麽是身份地位非同凡響,要麽是身懷絕技,奈何不得。
總之絕不可能是那群村民。
“在下秦夜泊。”
那幾位當家的也沒有過多的驚訝,就好像是早就知道了來的人是秦夜泊一般。
想想也是,薑殊嫦的嘴未必有他的嘴嚴,稍微一問就應該知道他也是在這裏的。
“秦教主,失敬。”
“有話我便直說,放了我幾個同伴,諸位也清楚,周圍盡是景安的眼線,這事兒傳到他的耳朵裏,就不好辦了。”
這話不是威脅,是實事實,祁景安遠遠沒有秦夜泊好說話。
大當家的似是恍然大悟一般,道:“同伴?哦……你說的是那個女人?隻是,隻是其他兩個人,都已經殺了,該如何是好?”
“那就請幾位當家償命。”
薑殊嫦的人,還有四個不在。但是動了秦夜泊的人,就是招惹到了染靈。
大當家雖說是坐在他的麵前,而秦夜泊說出償命的時候,卻是感覺到了一股壓力。
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他麵前站著的人,是染靈的教主。
大當家的幹笑了幾聲,道:“玩笑話罷了,隻是你得把祁景安的眼線撤走。”
“此事好說。”秦夜泊直接一口應下,祁景安再怎麽替他掌權,也不會讓任何人越過他的意思。
那山匪大當家也沒有再為難,隻是點了一個人出來,道:“金三,帶秦教主去傳消息。”
他知道眼線在哪裏,又動不得,一旦有所衝突,那就是直接向祁景安宣戰。
“是。”被點到的人立刻站了出來。
秦夜泊回了一禮,道:“還請寨主不要難為我幾個同伴。”
“那是當然。”
事不宜遲,金三帶著秦夜泊便去了村中。
怪不得這村裏會有幸存下來的人,是因為祁景安的人在這裏,才僥幸留下一命。
金三就在外麵等著,聽著秦夜泊與祁景安的人究竟說了些什麽。
別人的事情也不值得去關心,於他們來說,能夠混得一口飯吃,比什麽都重要。
這一來一去的時間,沈長風早就和其他的村民離開了這裏,秦夜泊讓沈長風離開,是不想大涼的人知道他手中還有一批殺手的事。
等到山匪放人,已經是深夜。
“這裏是南盛,七公主的身份不好使的。”
薑殊嫦難得沒有反駁。
這若是在大涼,她也隻需要一聲令下,這群人便可以人頭落地。
如今高高在上的人竟然是這群山匪,能夠主宰她的生死。
秦夜泊沒再說什麽,有些事情,還要薑殊嫦自己去想清楚。人命本就是草芥,而自己又何嚐不是其中之一?
遇到山匪也好,身在大涼也好,薑殊嫦所見到的秦夜泊幾乎都是風輕雲淡,沒有事情能讓他失態。
甚至她覺得這個人有些逆來順受。
“我們得混入流民中,免得引起懷疑。”
薑殊嫦點了點頭,直到山匪對她舉起刀的時候,她才明白,這裏沒人在意她是誰,沒人在意她的生死。
幾個隨從跟在後麵一言不發,在大涼,七公主的話說一不二,但是在南盛,秦夜泊的地位才是他們的倚仗。
跟在後方的一個人,默不作聲地捏緊了手中銅鈴。
六個人,並沒有全部落在山匪的手裏,隻是道路難尋,已過半夜才回到了這裏。
“秦夜泊。”薑殊嫦出聲叫住了他。
“什麽?”
“殺了他們。”
就算是薑殊嫦不說,秦夜泊也沒有打算講什麽仁義道德,這個時候更是沒有必要去製止薑殊嫦。
秦夜泊點了下頭,答道:“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