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琉璃玉階九宮闕,拂塵掃盡玲瓏塔 第二百一十五章 因果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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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殊嫦不是睚眥必報的人,可如今的遭遇,這個仇如何不報?
    從他看到山坳中死不瞑目的人開始,他就明白,這群人毫無憐憫之心,沒有動薑殊嫦不過是因為懼怕染靈的勢力和景安的手段。
    長槍不在這裏,他確實不好動手,但是……
    被壓迫久了的人是會反抗的,更何況那群難民中還有沈長風幾個人混在其中。
    他們當真以為遣散了祁景安的眼線就安全了麽?一群烏合之眾而已,根本不需要大動幹戈讓染靈出手的。
    他們跟著這群山匪走了一路,終是看到了下一個村莊。
    這村中的人本是有些為難,不知是該如何,而沈長風卻是站了出來,要他們不要驚慌。
    區區烏合之眾,有這些村民就足夠對付了。
    沈長風帶人連夜布置了陷阱埋伏,最後他自己留在了路口,看周圍的動靜。
    先前教主說過,這群人是該死了。隻不過他們直接動手過於明顯,反而不如帶著村民將這些人徹底鏟除。
    即便是有漏網之魚也沒有關係,沈長風他們自然都會想辦法解決。
    那山匪剛剛到了這裏,稍微休整了一下便進了村。
    沈長風冷笑一聲,果然不出所料,這群畜生還當真是直接想霸占這個村莊。
    等到秦夜泊一行人走到這裏,這的村民已經抓了不少人——是沈長風帶著幾個人去活捉了幾位當家的,三當家反抗太激烈,被他當場取了性命。
    沈長風才不會管這些人是不是有什麽苦衷,迫不得已才做了山匪,在他眼裏這些人不過是在贖罪。
    “看起來有熟人啊。”秦夜泊還沒到村口,便看到跪了一排的人,有兩個持刀的人正看著他們。
    薑殊嫦掃視了一圈,沒有見到那個大當家。
    那些村民頗為警惕地拿起了鋤頭。
    秦夜泊伸出雙手聚到麵前,道:“我們一行本是路過的,荒郊野外實在是沒有地方安宿,這才到了貴處。”
    那婦人立刻認出了秦夜泊,那個身手淩厲的少年叫他主子。
    卻是不知怎的,這二人在這個時候竟然沒有相認,這個人身旁反而是跟著幾個她從未見過的麵孔。
    “恩人?這人我見過,與那山匪不是一夥的,不然我也不能走到這裏來。”
    那少年殺了不少山匪,而又叫他一聲主子,所以此人必不可能與賊人為伍。
    這才讓周圍的人放下了些戒心,但還有幾人依舊握著手裏的尖刀與鋤頭。
    “辛叔,您去看看吧,那邊好像說綁了這山匪的頭目。”
    圍著的一圈人這才散去,秦夜泊與薑殊嫦對視片刻,問道:“去看看?”
    薑殊嫦點了下頭,示意其他人都留在此地等候。
    村民沒有殺過人的,即便是這樣背負人命的人,也同樣是下不去手。
    這和殺雞宰牛不同,這可是活生生的人。
    辛叔是這村的村長,都是由他來決斷的。可到了這個時候也犯了難,如何處置?
    沈長風擦了擦刀,道:“辛叔,如果不是今日埋伏,恐怕做了刀下亡魂的就是我們了。”
    那大當家看著沈長風,突然問道:“你是祁景安的人?秦夜泊那個出爾反爾的小人,我饒他一條狗命,竟在這裏擺我一道,我就應該直接宰了他。”
    此話一出,村民都有些不明白,這山匪還是與人舊有恩怨?
    秦夜泊從人群裏擠了過來,笑道:“這可真算得上心有靈犀了啊大當家,你不打算放過我,我也沒打算放過你們。”
    “我不過是弱肉強食罷了,秦夜泊,你少在這裏說著冠冕堂皇的話。”
    即便是綁在了這裏,這周圍的村民竟無一人靠近。
    秦夜泊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
    話音未落,秦夜泊一腳踹在了他的胸前。
    而他手下的人見此,正要掙紮起身,秦夜泊隨手扔出一把飛刀,插在了一人的脖頸中。
    “你說的弱肉強食,是這樣麽?”
    那大當家躺在地上,竟是大笑了幾聲,“這天底下,王官權貴的命才是命,至於百姓,他們的命,早就不算是命了。就算是這樣,他們也不敢上前殺我。”
    秦夜泊看了一眼薑殊嫦,這句話大抵也是說中的她的心聲。
    即便是薑殊嫦並非是這樣想的,但是這個觀念隻怕是深入她心。
    “是麽?”秦夜泊站在他麵前,擋住了照在大當家身上的光。“那你覺得,誰不是芸芸眾生呢?”
    “你背信棄義早晚會有報應。”
    說完,大當家的直接吐了一口血水,閉上眼轉過了頭去。
    “背信棄義?”秦夜泊想了一下,道:“我殺了你們,又怎樣?日後傳揚出去,也隻會說是我秦某殺了幾個雜碎罷了。辛叔,這些人你們要留著麽?”
    “恩,恩人,不如去送到官府,也省的恩人背上命債。”那婦人連忙上前來,想要拉住秦夜泊。
    薑殊嫦扶住那個婦人,道:“這樣的人,多活一刻就是對天地不公。”
    秦夜泊點了點頭,一手抓過大當家的頭發,道:“你覺得呢,大當家?”
    送官,就是放虎歸山。
    沒有等他回答,秦夜泊已經幹脆利落地擰斷了他的脖子。
    “就這麽輕易殺了他?”薑殊嫦說不出心中有什麽滋味,明明是平常事,可覺得也太過於平常了。
    就像,當初時紹星那般人,竟在異國他鄉死得悄無聲息。
    辛叔點了點頭,道:“殺人太多,是會有報應的。”
    不知是對著大當家說的,還是對著秦夜泊說的。
    玉淮山。
    幾個線人回了總壇,立刻去見了祁景安,將事情簡略說了一遍。
    月無雙便問道:“我哥哥呢?”
    祁景安冷眼看著幾個眼線,什麽都沒有問。
    “回祁副教主,回月大人,不曾見到時副教主。”
    他的眼線早就回報過了,秦夜泊身邊跟著幾個沒見過的麵孔,其中沒有時紹星。
    時紹星留下的絕命書,月無雙還未拆開,隻等秦夜泊回了總壇。
    月無雙低了下頭,時紹星沒有回來,隻可能是被扣在了大涼為質,亦或者不在人世。
    祁景安遣散了眾人,留月無雙一人在此。
    “我不清楚他身邊跟著的都是誰,但是無論是誰,隻要敢回到總壇,格殺勿論。”
    月無雙點了點頭,隻有七個人,隻要不是姬冰塵那般身手的,他絕對是手到擒來。
    至於是秦夜泊將祁景安的眼線譴回的,緣由也不甚重要。
    隻是秦夜泊的習慣他一清二楚,事先有薑雲笙這一長生蠱,也讓他不得不懷疑,回來的人還是他麽?
    能夠立斷真假的,就是鬼門的那兩位。
    羅影這些日子不知道是在準備什麽,祁景安曾兩次派人,都沒有見到羅影,想到這裏,便提筆寫了封信,差人送到鬼門。
    “他怎麽回來的……嗯,我知道了。”羅影稍微一想便理清了關係。
    大涼會讓他活著回來……那隻能說明一件事,大涼是信任他的,至少目前是信任的。
    秦夜泊活著回來了,那就意味著有人該死了。
    比如,薑雲笙。
    羅影早就準備妥當,本想等秦夜泊回來後,多少打探一下大涼的情況,如今看形式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難得他近日能夠穩下心神,才有充足的時間去準備,不然他的勝算實在是太低。
    知道溫岱之的人少之又少,而知道溫岱之早就被羅影反殺的人更是寥寥無幾,幾乎都被羅影滅了口,生怕此事會傳到了大涼耳中。
    薑雲笙的長生蠱是溫岱之親自傳授的,所以薑雲笙對於溫岱之算得上有兩分信任。
    也隻有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