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手了？”薑殊嫦並不感覺到意外，畢竟秦夜泊現在的狀態實在是算不上好。
    “是，奴才失手了。”
    這消息早就被梁安和先一步傳給了薑殊嫦，她自然是沒有什麽意外的。
    “不礙事……”
    梁安和給她的回答讓她十分滿意，道：“我們該去長安了，人應該都收到了消息。”
    秦夜泊在薑殊嫦麵前都是微微低著頭，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
    “那梁安和怎麽處理？”
    薑殊嫦略微思索，道：“你很擔心？放心好了，這件事不會有太大影響。”
    早就是定局的事情，又豈能是一個孤立無援的梁安和能夠解決的？
    “那就好。”
    “但是你不想知道長安都有誰？”
    秦夜泊搖搖頭，道：“見了自然會知道。”
    薑殊嫦看向身邊的人，雖說略有猶豫，卻還是道：“今日告訴你也無妨，可千萬記住。”
    “奴才明白。”
    薑殊嫦取了筆墨，在紙上寫下了不少的名字。
    秦夜泊看著薑殊嫦的筆跡出神，有些名字的確是沈亦曾經告訴他的。
    那時候沈亦還說過什麽？
    隱約記得是與一個蠱師有關，隻是那個時候秦夜泊算得上是性命垂危，關於這件事的確是沒有聽進去多少。
    沈亦所說的蠱師……是誰？薑雲笙雖說算不上十分忌憚鬼門，可也是欲除之而後快，這個蠱師，隻怕是想針對鬼門。
    “這些人麽……？”秦夜泊快速掃了一眼，而後又低下了頭。
    “你也不必這麽小心翼翼的，畢竟這些天你也著實辛苦。”
    秦夜泊應了一聲，問道：“七公主，梁安和究竟是什麽人，非除去不可？”
    薑殊嫦搖了搖頭，答道：“這個我不是很清楚，隻不過是薑先生傳達下的，點名除去。”
    這種境地，秦夜泊的確是不知該是信了誰，薑殊嫦的話不會有假，但是……梁安和說的未必是實。
    “七公主，容奴才問一句，這些人可是已經通知下去？”
    “不曾。”
    秦夜泊心下了然，現在是動手的最好時機，這份名單到手，那他這些日子便沒有白費。
    “七公主，你聽過一個詞麽，叫做蟄伏待機？”
    薑殊嫦聞言，臉色一變，寒意順著她的後背爬遍全身，她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完了，薑雲笙交代的事情徹底完了。
    她在大涼的時候就該殺了這個人！
    未等薑殊嫦身旁的人上前，秦夜泊動作迅速，直接反扣住薑殊嫦手腕，另一隻手掐住她的脖子。
    “七公主，雖說這樣的事情我也不喜，隻是如今隻能失禮了。”秦夜泊看著幾個人，到這種地步根本沒有回旋的餘地，這幾個人必須死。
    秦夜泊身後跟著的是沈長風，隻要他出了這間屋子，沈長風便會立刻動手。
    幾個人僵持不下，屋內施展不開，秦夜泊率先動手，鬆開薑殊嫦後隨即手刀劈下，自己先衝出了屋門。
    “長風！”秦夜泊直接對著外麵喊了一聲沈長風的名字。
    沈長風等待許久，出手更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拖泥帶水，幾個人應聲而倒。
    薑殊嫦看著眼前的兩個人，眯了下眼，瞬間想到了一個可能。
    “你是什麽時候想起……”
    “七公主。”秦夜泊打斷了他，極其認真地想了想，才道：“薑殊嫦，我沒失憶，我親手殺了時紹星，殺了李謝，為的是今夜。”
    “甚好……”
    薑殊嫦說不出話，即便是千言萬語，也都卡在了喉嚨中。
    這個人是有何等的心性與魄力，才會選擇殺了自己的恩師，幾乎受盡了大涼折辱，掙紮著回到了南盛，而後用盡手段做小低伏，從她的口中得知了一份名單。
    一份名單！隻是一份名單，秦夜泊做到了如此地步。
    “秦夜泊，在你心裏，我算什麽？你利用的棋子？”
    “七公主。”秦夜泊語氣平靜，道：“薑殊嫦，你從來都不在我心裏。”
    沈長風低著頭站在一旁，他身後還跟著兩個人，都是秦夜泊前幾日回到南盛時見過的。
    薑殊嫦聞言，閉眼深吸一口氣，顯然是未曾想到秦夜泊如此回答。
    “長風，讓人送薑殊嫦回去，差人盯著她。”秦夜泊頓了頓，又道：“你跟我來。”
    沈長風應了一聲，轉身吩咐下去。
    秦夜泊看向薑殊嫦幾個人離開的方向，本想讓沈長風再差人去趟秦家，可最終沒有說出來。
    他心裏擔心的是秦家，秦家早就被大涼滲透，他這邊有所動作，不知秦家會不會因此而有變故。
    可他費了這麽多精力才拿到名單，這次行動，絕對不能出現任何的差池。
    “主子？”
    秦夜泊回了下神，道：“我得去一趟鬼門，單憑一個染靈，怕是還不夠。”
    姬冰塵給他留下了不少殺手，可這名單的人天南海北，且務必一擊致命，實在是有些捉襟見肘。
    本不該如此倉促和薑殊嫦挑明了的，隻是秦夜泊一刻也裝不下去了。
    “主子要殺多少人？”
    秦夜泊將薑殊嫦寫下的名單遞給沈長風，答道：“都殺。”
    沈長風接過來，麵色凝重，的確是都不好下手。
    “走吧。”
    鬼門。
    “你就為了這個？”沐清歌聽了其中緣由，嗤笑道：“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你說得沒錯，我完全沒有必要大費周章。”
    秦夜泊閉了閉眼，繼續道：“我可以在回了總壇的時候，直接把薑殊嫦交給祁景安，他的手段我不信是一個薑殊嫦能扛得住的。但是……”
    他停頓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些什麽，幾次抬手，又放了回去。
    “但是時紹星因此死在了大涼，我不能再賭了。萬一薑殊嫦不知道名單，我尚有回旋的餘地，若僅僅是我滿盤皆輸倒也罷了，可時紹星就真的死得毫無意義。”
    沐清歌聽著，竟有幾分悲憫。
    “羅影也回不來了。”沐清歌將手中死掉的蠱蟲收到木匣中，而後隨手扔在了桌案上。
    這隻蠱蟲是在昨夜死掉的，也是羅影給沐清歌傳回的“捷報”。
    當初秦夜泊與羅影擊掌為誓，定要除去薑雲笙這一根刺。
    因此，秦夜泊遠赴大涼，從薑殊嫦手中得到了一份名單。羅影孤身前往，給薑雲笙致命一擊。
    沐清歌轉過頭，看著秦夜泊，道：“你也快了。”
    “大涼從來都沒想過要放我一命，所以，我需要鬼門來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