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琉璃玉階九宮闕,拂塵掃盡玲瓏塔 第二百二十五章 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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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你活命?”沐清歌挑了下眉。
秦夜泊搖搖頭,道:“殺人,具體是誰長風會跟你說的。”
既然都告訴了沐清歌,剩下的事情就是沈長風與鬼門的事情了,也不用他來操心。
“你去見一見李謝吧,直接把他丟給我就自己做了甩手掌櫃?”
“不必了。”秦夜泊回絕了沐清歌的提議,又似是覺得不妥,道:“等解決了這些事也不遲,無憑無據,難道僅僅憑借那份交情就讓他信我麽?”
這些事情沒有著落,便是沒有一個交代。
沐清歌難得沉默,坐在一旁托著下巴。
“我懷疑南盛混進了一個蠱師,隻是我全無消息,不知是誰。”
“李於哲麽?已經做掉了,這件事情是羅影和姓祁的一起……不過,如今你也隻能問祁景安了。”
秦夜泊搖了下頭,道:“不是這個人……何況現在我沒有辦法去問景安。”
沐清歌聽著,稍稍挑了下眉,難怪李於哲就這麽輕而易舉被羅影和祁景安捉了回來。
這兩個人想必都是心知肚明,李於哲不過是一個棄子,可誰也沒有說出口。
“羅影曾告訴我,南盛的那個蠱師今日還未成氣候,他早已安排下去了,你也不必再擔憂這件事,鬼門這麽多年,還真能讓一個蠱師撼動麽?”
秦夜泊點了下頭,道:“如此,甚好。”
“我倒是有件事不明白……薑雲笙居然會對你放下了戒心。”
秦夜泊沉默片刻,道:“當然有代價……”
沐清歌看著自己的指甲,問道:“你手上的幾個血洞?”
“遠遠不止。”
兩個人都沉默了下去,秦夜泊向來是不會把這些事情拿到別人麵前來說的,而沐清歌一時之間又不知從何問起。
“你傷得太重,但是今日還能站在這裏,知道是為什麽嗎?”沐清歌已經從椅子上站起身,走到了秦夜泊身後,一手按在他的肩膀。
“因為蠱。”秦夜泊曾經不解,為何薑穆被他所傷,卻看起來毫無影響。
如今卻是知道了,那麽從此之後,薑穆於他而言也不足為懼。
隻要是人,都會死。
沐清歌轉頭看著垂眸站在一旁的沈長風,道:“他不是染靈的人吧?”
秦夜泊同樣把目光落在沈長風身上,道:“不重要……你得幫我,殺人。”
沐清歌是不在乎這種事情的,何況方才,秦夜泊已經說了,此行的目的就是要讓她幫忙去殺人的。
沈長風猶豫片刻,走上前來遞上了書信。
沐清歌慢條斯理拆開了書信,越往下看越是皺起眉頭,道:“有些難辦。”
秦夜泊點頭,答道:“長風他們怕是來不及處理所有,我這才來找你。”
自從沐清歌在李謝的事情上幫秦夜泊瞞天過海,秦夜泊便是篤定沐清歌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羅影傾盡一生都想為鬼門正名,而今做下此事,待到日後也能落得一個大義的名聲。
因此沐清歌一定會幫他。
“與你商議……”沐清歌拖了一個尾聲,目光一轉,落在沈長風身上,繼續道:“還是與他商議?”
秦夜泊想都沒想便道:“與他。”
沈長風下意識往秦夜泊的方向看了一眼,立馬收回了目光。
“那你這幾日,留在這裏等消息——沈長風應該有辦法聯係到你的那些殺手吧?”
秦夜泊點了點頭,道:“放心,景安那邊應該不會阻攔。”
他讓人把薑殊嫦送回了總壇,即便是祁景安沒有明白他的意思,也不會再與他針鋒相對。
隻不過是事起倉促,他本沒打算這麽快就與薑殊嫦挑明實情,可看到薑殊嫦告訴他名單的那一刻,他的心早就按捺不住了。
沐清歌稱得上是雷厲風行,挑出的人個個都是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
這幾日下來,秦夜泊也並未插手沐清歌與沈長風的安排。
沈長風與染靈的殺手,去時一共七十六,僅剩十一人。
鬼門同樣損失慘重。
沐清歌根本不在意這些人的死活——死了也不過是還之前所犯殺孽的債。
秦夜泊收到消息的時候,眼中多少有些悲涼。
沈長風這些人是姬冰塵留給他的殺手,如今竟也沒有幾個能活著回來,且是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的情況下。
除了事畢回報的事,倒還有一個消息傳到沐清歌手中。
“是秦家傳來的……”看情況不對,他直接給沐清歌遞上了密函。
沐清歌接過,僅僅是看了一眼,便折了回去。
秦夜泊幾乎是在沐清歌想開口的瞬間一口血吐了出來,道:“秦家完了。”
他早知秦家被大涼滲透,從他與七公主挑明的時候起,大涼便不會放過秦家。
但是一個秦家與那些名單上的人,總要有取舍。
秦夜泊猛地端起涼透的茶灌了下去,這才是稍稍回了下神。
“我得回去。”秦夜泊沒顧沐清歌勸阻,直接喚來沈長風,得回總壇。
沐清歌沒有阻攔。
大涼想報複他的,未必隻有一個秦家,隻怕景安也會深涉其中。
不隻是薑雲笙說過,就算是薑殊嫦也不止一次提到,對付祁景安這個人,最好還是先下手為強。
到了今日這個局麵,秦夜泊也顧不得還有誰會盯著他,他想做的事幾乎都已經完成。
從鬼門到染靈總壇,也用不了一日行程,回到玉淮山的時候,已近深夜。
還未到總壇,便有一道黑影站在前路的中央。
“景安。”
秦夜泊看著祁景安,一頭栽下去,隨後被沈長風扶住。
祁景安拍了拍沈長風的肩膀,示意他先退下,一邊接過秦夜泊。
“景安,祁府怕是有難。”
“我知道。”祁景安直與秦夜泊坐在一旁,聲音聽不出悲喜。
秦夜泊想勸什麽,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口。
他知道祁景安向來是心狠手辣,祁府的生死,他還真不一定在意。
“秦家完了。”秦夜泊率先告訴他了結果。
祁景安點了點頭,道:“你回到南盛,我派人去過了秦家,今日我也剛剛收到消息……”
就算是他派出的人,都一同折了進去。
秦夜泊聞言,便是劇烈咳嗽了幾聲,向祁景安擺了擺手,道:“景安,我知你有許多疑問,今日事畢,你盡可問我。”
而祁景安隻是抬頭看了看天,沒有月光。
“我隻是在想,我把刀鋒對準你的時候,你有多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