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未知的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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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眼中的灼灼星光!
    回來沒幾天,棠澌又帶上還沒出過遠門的弟弟第一次踏上高鐵。小朋友果然像發現新新世界一樣,滿臉好奇的四處打量。棠澌陪他聊了會天,安靜下來之後很快就睡著了。
    棠閱那股新鮮勁過去,無聊之中也靠在靠背上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棠澌迷迷糊糊醒來,望向窗外,看著急速而過的風景和遠處的建築,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緊張地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車程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了,意味著他們坐過站了。
    她吸一口涼氣,抬眼看見棠閱睡得腦袋東搖西擺的,棠澌把他搖醒,他驚恐地睜開眼睛。
    “我們坐過站了。”
    棠閱一下就慌了“那怎麽辦。”
    棠澌感到十分慚愧,覺得這弟弟當得挺不容易的,第一次跟姐姐出遠門就被帶坑裏了。
    棠澌說“我問問工作人員。”
    等了好一會,才看見有穿著製服的工作人員走過來,棠澌把情況跟他說了一下,然後他給開了兩張票,說到了下一個站可以免費坐回來,隻是還得多耗兩個小時。
    等到達j市的時候已經下午五點了,棠澌提前給許傾打了個電話,把棠閱帶去他那裏住幾天。
    晚飯是在許傾家吃的。許傾爸媽已經很多年沒見到棠閱,所以他一去就受到款待。
    許傾上班的地方離家有點遠,為了方便,許傾在公司附近租了房子一個人住,隻有休息的時候才會回來,所以棠澌一晚上都沒見到他。坐了幾個小時的車,棠閱也累了,吃過晚飯沒多久就睡下了。許叔叔阿姨有讓棠澌留下住一晚上,見棠澌推辭了也沒再挽留。
    回到出租屋已經是十點多,棠澌又累又困,一回來就去洗澡。她從衣櫥裏拿出睡衣,突然聽見門外有動靜,她屏息靜聽,確定自己沒聽錯,好像是有人拿鑰匙開鎖的聲音,那聲音很清晰,棠澌走到門口,看見鑰是匙孔被扭動,她嚇得花容失色,顫抖著聲音對著門大聲說“是誰?”
    鑰匙孔停止扭動。
    這門鎖不能從房間裏繁瑣,即使從裏麵鎖了,外麵也能用鑰匙開。
    可誰會有他房間的鑰匙,也就隻有房東了,而且不像是別人認錯們。
    房東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那天棠澌來看房子的時候,房東對她挺熱情,現在回想起來就感覺他有點怪怪的,不正常。
    棠澌靠在門上,外麵一點動靜也沒有,也不知道人走沒走,她也不敢輕易開門,萬一外麵的是壞人呢,她一個單身女孩沒有防身技能,怎麽反抗也是枉然。
    棠澌心裏很害怕,她按住砰砰跳的胸口,讓自己冷靜下來,現在最理智的方法是躲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然後求助。於是,她拿著手機和重要物品進洗手間,從裏麵反鎖,打開手機翻開通訊錄,發現在這座城市裏,在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她第一時間就想到許傾。
    雖然她不想跟他有太多糾纏和牽扯,可這種時候他還能找誰,所以,她還是點開那串熟悉的號碼撥出去。
    “喂,這麽晚了有事?”
    “許傾,我可能遇到點麻煩,剛才有人拿鑰匙開我的門。”
    “是不是認錯門了。”
    “不知道,我問他是誰他也不吭聲,我很害怕。”
    許傾察覺她的聲音有些抖,看來是真被嚇到了,他安撫她“別害怕,你先到衛生間反鎖門,我現在就過去找你,如果真有人進來,不管怎麽樣你都不要出來。”
    “我現在就在衛生間裏。”
    不知道過了多久,棠澌聽到外麵有人敲門,接連敲了兩下,她嚇得渾身發冷,根本不敢出去。這時手機進來一個電話,是許傾的“是我,快開門。”
    “你這麽快就到了?”
    “我住的地方離這裏沒多遠,打車很快。”
    確定是許傾,棠澌才放心地去開門。
    許傾一進來看了她一眼,走到陽台上去看看,居然和隔壁的陽台隻有十幾公分的距離,想要爬過來是輕而易舉的事,加上這裏的門鎖不能繁瑣,本身存在很大安全隱患,而且門口的保安幾乎是個擺設。
    “這裏真不適合你一個人住,存在很多安全隱患,當初找房子的時候你就沒考慮到這一點嗎?”
    “我沒想到這麽多,就是覺得這裏的租金我可以接受,條件也還可以。”
    “都多大了,一點安全意識到沒有。”
    “我已經被嚇得夠嗆的了,你就別再說了。”
    許傾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樣子,再訓她待會要哭了,歎了口氣說“你先收拾幾件衣服,暫時住我那裏吧。”
    他那裏是一小居室,布置很簡單,沒有多餘的家具,屋子雖然不是很大,棠澌仍覺得裏麵很空曠。
    許傾走到桌上,倒了杯水遞給棠澌“晚上你睡我房間。”
    棠澌接過水杯,傻傻地問“那你呢,我睡你房間你睡哪。”
    “當然睡沙發!”
    棠澌往沙發看了眼,沙發也就一米六左右,他這麽高個頭,睡沙發也太委屈他了,想想就覺得過意不去“我會盡快找到房子的。”
    許傾麵無表情“你先去洗澡吧。”
    棠澌洗好澡,穿了一條比較保守的睡裙出來。許傾坐沙發上看手機,淡淡地抬眼看她“你先回去睡吧,熱的話自己開空調。”
    “哦。”有史以來,棠澌第一次在許傾麵前格外的低眉順眼。
    今天連著遇到麻煩,棠澌累得沒精力認床,閉眼不到兩分鍾就睡著了,連夢都沒有。
    清晨,棠澌是被一通電話吵醒的,她閉著眼在床頭櫃上胡亂地摸手機,接聽。
    “喂!”
    “你好,請問是棠澌嗎?”
    “我是。”
    “我是中騰建築公司的,我看到你在我們公司網站上投了一份簡曆,你是剛畢業的本科生,請問你什麽時候有時間親自來公司麵試。”
    中騰是一家大型建築公司,她關注了好久終於得到工作機會,棠澌立馬精神起來,不敢相信地問“你說的是中騰,j市最大的中騰建築對吧。”
    “是的,我們公司周一到周五,從上午九點到下午三點都接受麵試,如果你有時間,希望你盡快來我們公司麵試。”
    棠澌像打了雞血似的,快速地起床洗漱,許傾這時候也才剛起來,站在落地窗前活動筋骨,手捏著肩膀,看來昨晚睡得不是很好。
    聽到動靜,許傾回身看向棠澌,驚訝地問“你怎麽起那麽早。”
    “剛才中騰公司的人打電話來,讓我去他們公司麵試。”
    “中騰建築?”
    “是的,你應該知道這家公司吧。”
    “知道。”何止知道,中騰有幾個項目都是他所在的投資公司投資的。
    也不能說有多巧合,中騰在建築行業領域無人不知,規模很大,分公司遍布海外,有誌向的年輕人都希望在裏麵獲得一份工作,但據說該公司招收條件要求很高,可以說幾近苛刻,必須得本科以上,而且必須有真正實力才能留下來。
    洗漱好,棠澌換了一條任何場地都不會出錯的白襯衫加a字裙,幹練,簡單,穩重。站在鏡子前,棠澌還是不習慣,總覺得有點別扭,可又說不上來哪裏別扭。
    想來想去,她還是讓許傾幫忙參謀參謀。
    許傾參謀之後很勉強地評論一句“還行。”
    “是不好看嗎?”
    “不是不好看,我隻是不習慣你突然扮成熟。”
    “我總不能還穿得像十七八歲的學生一樣吧。”棠澌眼裏的光突然暗淡下來,不久前還是青春少女的學生,現在就變成為柴米油鹽發愁的市井小民,心理落差有點大,至今還沒適應過來。
    許傾已經穿戴整齊,他穿著全套西裝,這是第一次,棠澌看見他穿西裝,雖然有一點點不習慣,但是一眼驚豔,不得不說他穿上西裝非常好看,有氣質,還顯得身材,衣冠楚楚,氣宇軒昂的。
    許傾站鏡子前整理衣服,見她呆呆地看著自己,嘴角微勾“看傻了你,好看嗎?”
    棠澌回神,漫不經心地說了句“還行。”
    “中騰走路也沒多遠,待會我送你去吧。”
    “太麻煩了,我自己去就行。”
    “就這麽說定了,你快點收拾好,吃了早餐再去公司。”
    棠澌那種糾結有湧上來了“我還是覺得這身不合適,我想換掉。”
    “要我說,其實挺好看。”主要是人長得好,身材好,穿什麽都好看。
    她這種矛盾來自於,還不能坦然接受自己從學生突然變成職業菜鳥的事實,也許她回穿校服才找到自我和歸屬感。
    麵試的人很多,排了半個小時從輪到棠澌,招待他們的是穿著製服的一男一女,女的問“你叫棠澌對吧,從簡曆上看,你是本科應屆畢業生,你之前有過兼職嗎?”
    “我在花店裏兼職了兩年。”
    “你最擅長的是什麽。”
    “畫畫,從小到大,獲得美術獎比學習獎多得多。”
    男麵試官和顏悅色一笑“你真謙虛,j大不是美術獎拿得多就能考進去的。”
    那隻能說,是她大腦發育得比較晚,或者說關鍵時期大腦突破性發育。至少她最後一年的努力總算沒白費。
    他們之所以會問這個問題,是因為美術功底關乎到畫設計圖的效果。
    “你麵試的職位是設計助理,但能真正留下來的是能夠在吃得苦中苦的人,你能夠接受去工地上鍛煉嗎?”
    “我能接受”
    麵試氣氛沒棠澌想象中那麽拘謹,他們問了些理想待遇和一些刁鑽的建築知識相關問題,棠澌從容地一一回答,達到他們的要求,然後一句歡迎你的加入就證明她麵試成功了。
    剛從中騰出來,許傾就發信息過來問“麵試怎麽?”
    “很ok!星期一去公司報道。”
    “恭喜你!”
    今天是很好的一天,她心情愉悅地問“你今天想吃什麽菜。”
    許傾有點受寵若驚,但又忍不住懷疑“你做飯?”
    “我做出來你吃嗎?我買菜回去,讓你媽做。”
    “你不用買菜了,晚上帶你弟弟到外麵吃。”
    棠澌去水果超市買了些水果——提水果去辭職。
    老板娘知道她要走麵露惋惜,同時也替她高興,她喜歡這種長得好看,精明又踏實的女孩,但沒法強求人家,聊天了半個小時。離開時,棠澌依依不舍地看著架子上五顏六色的花,腳步卻沒停下來。
    她沒那麽喜歡這種容易枯萎的東西,但她喜歡插花的感覺,根據個人喜歡,將多種鮮花搭配在一起,包裝成花束,它能讓每個戀愛之中的女孩開心。
    老板娘從裏麵走出來,見她留戀地看著花,她帶笑說“是不是對它們產生感情了,這樣吧,我送你一盆茉莉花,你拿回去種,就當是慶祝你找到更好工作。”
    路過剛才買水果的超市,棠澌又拐進去買了點水果去許家,棠閱在許傾房間裏安靜地看書,看的是許傾以前看過的書。
    有那麽一刻,棠澌以為又回到十幾年前,當她在午後推開房門,看到十幾歲的英俊少年靜若處子地坐在窗前書台上看書,白皙的麵龐,削瘦的下頜,淡淡的光暈籠罩在他身上,有種歲月靜好的安逸美好。
    對於任何一個難題
    這兒都有解決的方案
    對於任何人
    這兒都有一種寓意
    對於任何的成功
    這兒都有一條公式
    棠閱的側臉與許傾存在某種驚人的相似,好看的麵孔千篇一律,難道這句話也是有依據性?
    許傾在一家高檔餐廳定了位子,讓棠澌和棠閱自己打個車去。他們到的時候許傾已經到了,剛進門口,棠澌就看到還有另外一個人也在,坐在許傾旁邊,是個長頭發很有氣質的女子,走進時,她才得以看清女子的樣子,沒想到許傾會把夏夢迪帶來了。
    “棠澌,你來了。”她笑容甜美地先打招呼。
    棠澌嫣然一笑,和棠閱坐在他們對麵“你好,這是我弟弟。棠閱,這是許傾同學,姓夏,你叫她夏姐姐。”
    “夏姐姐好。”棠閱向來是個有禮貌的好孩子。
    蘇律師重男輕女是有因可循的,畢竟沒有人喜歡一個臭脾氣的孩子。
    “你弟弟長得真帥,有一點像你。”夏夢迪又說。
    “很多人都這麽說,可能真有點像吧。”
    “點菜吧。”許傾把菜單給棠閱,誰讓他最小,一般最小的那個都被偏愛。
    父母從來沒帶他在外麵吃過飯,棠閱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吃飯,內心有一點點惶恐,茫然地翻著菜單,知弟莫若姐,棠澌看見他肢體反應就知道他的不安,於是他湊過去和他一起看菜單,看了眼夏夢迪“夢迪姐,你有什麽要吃的嗎?”
    “我和許傾都可以,你們看著點就行。”
    “鐵板裏脊,鹽水蝦,清蒸排骨,香芹炒腰豆,魚頭豆腐湯。”
    “我要吃水煮魚片。”棠閱說。
    “你媽說你容易上火,不能吃辣的。”
    “酸菜魚吧,可以免辣。”
    大家都沒意見,服務員寫完菜單就下去了。
    一整頓飯下來,夏夢迪和許傾聊得情意綿綿的,許傾也對她表現出超乎朋友的體貼溫柔,讓棠澌感到不舒適,無緣無故當人家電燈泡,真可悲。
    所以,棠澌一直沒怎麽說話,隻是偶爾照顧一下身邊同樣閃閃發光的電燈泡。
    吃飽了對麵倆人還在聊天,棠澌和棠閱傻坐了一會就再也坐不下去,拉著弟弟站起來“那個……我和我弟弟先走了,你們聊。”
    “你們這就走了,不多坐一會嗎?”
    “不了。”
    “我帶我弟弟出去逛逛。”
    幾乎不給他們挽留的機會,逃也似的消失在他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