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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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時分, 蕭戰庭回來了。
蕭戰庭回來的時候, 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可是他沒想到,他剛一進門, 蕭杏花直接給了他一個沒好氣。
他走到榻邊, 如往常一般伸手,要摸摸她的肚子, 感受下裏麵小寶貝胡亂踢騰的勁道,誰曾想, 卻被蕭杏花把手挪開了。
“我看啊,你這兒子惹下禍來,都怪你!”
“他做的錯事,怎麽又扯上了我?”蕭戰庭也是無奈,他早上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 在宮裏不過幾個時辰,回家怎麽就變天了?
“你竟然還沒想明白?”蕭杏花簡直是不敢相信, 怎麽有這麽傻的男人?
男人腦子裏都是木頭嗎?
“這……”蕭戰庭沉默了下後, 他終於決定不恥下問:“我該想明白什麽,煩請夫人賜教。”
他是知道的, 大夫說了, 女人一旦懷孕,這性情就會和以前不同,特別是蕭杏花現在年紀也不算太小了, 身上又帶著毒,更容易胡思亂想。
這個時候他應該小心翼翼地陪著笑, 說我就是有錯,我就是有問題,夫人說得都是對的。
可是,他到底錯了什麽呢?不該讓兒子騎馬練武?不該讓兒子進兵部?還是說不該讓兒子生得這麽儀表堂堂?或者是他該嚴加管教不讓兒子犯下這等大錯?
他想了想,終究還是說:“這段日子,我確實對他們疏於管教了,這個確實不好。”
“疏於管教?這和你疏於管教有什麽幹係!”
“啊?”蕭戰庭更不懂了:“那這件事我做錯了哪裏?”
蕭杏花看他一臉虛心,便好心地給他掰著手指頭算。
“你還記得當年陳三媳婦的事嘛?”
“記得。”這就扯遠了,蕭戰庭絲毫不明白那件事和如今這件有什麽幹係。
“陳三媳婦這個人,其實就是對你有意思,想勾搭你。結果你呢,還覺得人家可憐,覺得人家不容易,覺得人家單純得很,沒那心思。嗬嗬,後來呢,你喝醉了酒不是,人家從屋裏跑出來不是?便是你褲腰帶紮得緊,沒出什麽事,可是這傳出去,別人怎麽想?你不覺得,當年陳三媳婦的事,和這件事倒有幾分像?你們男人自然是憐惜那可憐兮兮的弱質女子,殊不知人家早已包藏禍心!”
“這……”蕭戰庭想起以前,點頭:“是,你說得對。但是——”
“嗯?”
“但是我還是得說,當年那事我冤枉得緊,醒來後,回到家,我也給你看了,我褲腰帶還是你頭天給我紮的,除了你,還有別人會紮那個花樣?便是當初我識人不清,可是卻沒做什麽對不住你的事。”
蕭杏花聽聞,冷笑:“也虧得你褲腰帶我紮的,要不然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就是這樣的女人,你敢招惹嗎?”
蕭戰庭默了半響,點頭:“是,你說得對。”
蕭杏花見他這樣,心裏自然高興,於是再接再厲,繼續道:“還有那寧祥郡主——”
“那個賤人。”別的也就罷了,一提寧祥郡主,蕭戰庭頓時皺眉。
蕭杏花看他這樣,又笑了,笑得分外滿意:“瞧吧,要不要我把當初我說寧祥郡主這個人不是好人,你對我說的話再說一遍?”
“別——”蕭戰庭哪裏有臉聽她再提,連忙阻止道:“罷了,這個確實又是我識人不清。”
蕭杏花此時大獲全勝,高興得從榻上坐起來,眉飛色舞地道:“你看吧,你這輩子,犯過兩次錯,兩次都是識不清女人心,滿心以為人家可憐人家單純,其實人家心裏想什麽,你根本猜不到。有時候吧,說來也是怪,瞧你在外麵也厲害得緊,可是一碰到這種能裝的女人,就犯糊塗了。”
蕭戰庭沉思片刻,最後道:“千雲招惹的那個女子,怕是背景不簡單,有人指使的。”
蕭杏花聽了:“可不是麽,結果你那傻兒子,還說人家多麽多麽不容易,人家那弟弟多麽多麽可憐,聽得我就來氣!”
蕭戰庭點頭,感同身受:“這個確實不該。”
有了蕭戰庭的認同,蕭杏花覺得心裏好受多了,原本的氣也煙消雲散了。
“現如今,這件事該怎麽辦?”
蕭戰庭坐過來,輕輕摸了摸她的臉頰,安撫道:“你先別煩,左右不過是個女子,我已經派人去查了,先看看她背後是不是有人指使吧。至於那個女子肚子裏的孩子,我猜著十有七八不是千雲的,隻是總要些證據。”
“嗯,若你也這麽覺得,我可算是放心了,那樣的賤女人懷下的胎,便真是蕭家的血脈,我看了也膈應!”
蕭戰庭看她提起來就氣鼓鼓,有意轉移話題。
“今日我不在家,可覺得腳累腿疼?”
如今她不過才五個月,可是肚子倒是圓挺大,且已經開始腰酸腿軟。
“有點。”蕭杏花別他一眼:“被你兒子氣的。”
蕭戰庭看她氣鼓鼓的樣子,兩邊臉頰都泛著紅,忽然就笑了。
“別氣了,這不是什麽事都順著你嗎?咱家你最大,你說誰笨誰就笨,你說誰傻誰就傻,你想教訓哪個就是哪個,這當爹的,當兒子的,哪個不是跑到你跟前凡事都聽著。現在,當爹的先給你捏捏腳,捏捏腿,好好伺候夫人。”
蕭杏花聽他說得好聽,不由噗地笑出來:“這些日子,你每日留在家裏陪我,別的沒什麽長進,哄人的話倒是一套一套的了。”
說著,倒是也不客氣地伸出腳來,讓他給捏。
蕭戰庭低頭,兩手捧住她的腳,拇指輕輕地腳底板上按著。
這個手法,還是從那個禦醫處學來的。
蕭杏花舒服地迷上眼睛,半躺在那裏。
他的手頗有些力道,很是厚實暖和,按摩起來,真是讓人渾身的筋脈都鬆懈下來,懶洋洋的舒服。
舒服到了極致,便不由自主地哼哼了幾聲。
蕭戰庭原本是低頭認真地幫她按著的,聽得女人仿佛從鼻子裏發出的那種“嗯哼”聲,就像夜裏被碰觸到極致時才有的,像是痛苦不堪忍受,又像是歡愉之際。
他的氣息漸漸地有些濃灼了。
怕她出事,自打知道她懷了身子,就沒敢碰過,四個月了,抱著軟綿綿的女人,不能碰,都快生生熬出油來了。
“要不要我再好好伺候你?”他眸中顏色轉深,盯著她道。
此時她的兩腮泛紅,雙眼微微閉著,那眼瞼間也暈出動人的紅,仿佛喝醉了一般。
“嗯……”似哼非哼的,好像答應了,又好像沒答應。
他隻當她答應了,大手往上,輕輕按摩著她的小腿,然後繼續往上。
這一次,他伺候了很久。
“如今懷胎五個月,沒事。”他低啞地在她耳邊這麽說。
她此時是半跪著的,微仰著臉,無力地往後靠在他肩膀上。
“我會輕一點,若是力道重了,你好歹告訴我。”他急促地這麽說。
她說不出話來,隻虛弱支撐在床前的扶手上。
他伸手輕輕地到前麵,用臂膀護住她偌大的肚子,感受著裏麵那個自己種下的肉團兒,小心地動作著,而就在自己的動作中,那肚子也跟著她的身形前後微動。
“記得年輕那會子嗎?”多日不曾有過的他,舒服到了極致,卻是用粗嘎的聲音在她耳邊道。
“嗯……”女人覺得自己仿佛是船,軟綿綿地在無邊的海水中動蕩,找不到方向,更不知道該如何靠岸,隻是下意識地發出“嗯”聲。
“我那個時候,真是日日都離不得你。”
如今,忍著熬著,仿佛也就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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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杏花第二日醒來的時候,腰酸背痛的,兩隻胳膊也都仿佛使不上力氣。
她都不記得昨日的事了,仿佛是被蕭戰庭抱著上的榻,之後呢?
默了半響,她眨眨眼睛,腮邊泛起了紅。
輕輕咬了要被角,不由低罵幾句:男人都是熬不住的!。
誰知道剛說完這句,那男人就過來了。
衣冠整齊,顯見的是出過門了。
他如今比以前不知道細心多少,知道她怕冷,現在外麵入門處站了一會兒,待到身上的寒氣散得差不多了,這才走到榻前來。
“我查過了,這個女子,原本是左丞相夫人鄉下遠親家的女兒。
“難道這個坑,是左丞相特意挖的,他要幹什麽?他和你有仇嗎?”蕭杏花頓時清醒過來。
“倒不是說有仇,隻是在朝中,他為文,我為武,平日裏怕是也對我多少有些看不慣,想尋我一些麻煩吧。”
說起來也不是多麽高明的手段,讓和自己八竿子打不著親戚的女兒放出去,勾搭了自己兒子,打的應該是那女子懷孕了,進了自己家門,好歹算是給自己留個後手。
又或者,隻是存心給自己找個麻煩?畢竟這件事,若是有心去查,其實也不難。
“左丞相讓鄉下遠親把女兒送過來,又給她暗中製造了機會,勾搭了咱們千雲,那女子,以為懷了孩子,栽贓到咱千雲身上,之後便能進了咱們家門,自有榮華富貴可以享,這才鬼迷心竅。隻是如今,那個胎兒到底是不是千雲的,卻一時沒有證據。”
“這樣……”蕭杏花擰眉,低頭不語。
“如今你是怎麽想的?依我之見,先將那個女子關到後院,嚴加看管,我再讓人設法找人查出那個女子懷胎的底細。”
“不行,把那女人關到咱家後院,我聽著都膈應,更不要說秀梅那邊。她這個人,心裏看千雲比什麽都重,自己又是子嗣艱難的,真怕她受不住。”
“那也好辦,我派幾個慣於審案的好手,嚇她一嚇,她不過是個弱質女流罷了,哪裏禁得住審案的那些套路和手段,說不得幾下子就招供了。”
“這也不失一個辦法,隻是這事是家醜,終究不好外傳,若是讓人知道了,憑空生出許多流言蜚語來。別人有心栽贓,未必知道咱們真信了他這把戲,隻是沾染了這種事,終究是有理說不清。”
“夫人怎麽想的?”依蕭戰庭的意思,最直接了當當然是把那個女子叫來,嚇唬下,一了百了
“我怎麽想,便是怎麽處置?”
“是,我自然是聽夫人的,這種事,夫人看看怎麽辦,就是怎麽辦。若是覺得不好,直接設法結果了就是。”
“她肚子裏若是你老蕭家的種,你還舍得我隨意處置?”
蕭戰庭聽聞,卻是無奈笑了,伸手,摸了摸她滾圓的肚子:“你肚子裏,才是我的種。”
蕭杏花見他這麽沒正經,不由得抬手,直接捏了一把他胸膛:
“這件事,我心裏已經有定奪,隻是無論我怎麽處置,你別管就是了!”
“好。”
“沒有證據是吧?我總要想辦法,讓她賤女人露出馬腳來!”蕭杏花腦子一轉,心裏已經有了主意。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上了微博就忍不住關注杭州縱火案。
雖然那個死去的媽媽,並沒有過多的介紹,不過感覺這是一個賢惠忍讓的女人。可以看到,網上曬出的更多是孩子們的美照,關於她的寥寥可數,翻來覆去幾乎就那一個單獨正麵的,其他都是背景板。以至於在祭奠的時候,用的也是那張唯一清楚的坐在電腦後麵的照片。這應該是一個低調的女人,雖然有錢,可是不怎麽熱衷於化妝衣服,每天的興趣就是照顧三個孩子,照顧家裏,更是對自拍之類的事情絲毫沒有任何興趣。她更多的是成為一個幕後背景,給自己的孩子拍照,低調含蓄。
還有死去孩子們的舅舅,這是一個在曾經上過新聞的人,新聞裏是急流之中毫不猶豫地跳進去救人。當他知道自己妹妹和外甥們還在屋子裏時,是從25樓爬到18樓的,這些許小事可以感覺出,這是一個有情有義有勇的人,甚至我並不懷疑,即使裏麵的不是他的親人,他也可能奮不顧身去救人。
就是這麽善良而富有正義感的一個哥哥,一個低調賢惠為家庭付出的妹妹,鮮活生動,結果一個死了,另一個可能會因為沒有救到妹妹而內疚一輩子。(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