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乘霧?乘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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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闕
“林見琛,你不回去守著你那破閣子,跑到我這裏一坐一個月,到底想做什麽?”
青衣藍裙的美人仙尊,素手執扇,一邊搖,一邊不耐煩的盯著對麵悠悠哉,彷佛在自家行宮一樣放鬆自然的男人。
“嗬嗬嗬,這不是你這裏的茶好喝,風景又好,還有美人在側,讓林某流連忘返麽。”林見琛絲毫不在意美人對他的不耐煩,笑的那叫一個如沐春風。
茶好喝?
風景好?
美人在側?
美人,也就是春曉仙尊,皮笑肉不笑的盯著對方看了好半晌。
卻見那人在她直白又嫌棄的眼神下,依舊老神在在,不為所動的樣子。
春曉忍了又忍,捏著團扇的手指指尖都發白了,終於爆發。
“不就是隨便出手了一次嗎?又沒礙到你什麽事,你至於像看守犯人一樣守著我嗎?”
“春曉仙友說笑了,你已是仙帝,這世間再無對手,林某一介凡夫俗子,怎麽可能看的住你這位大美人。”
麵對美人的怒火,林見琛絲毫不怵,那張臉笑的特別欠扁。
“滾滾滾,本尊不想再看到你。”春曉像是趕蚊子一樣,十分嫌棄的朝林見琛擺手。
“那仙友是打算出門散散心,順便訪訪友嗎?”林見琛瀟灑的“刷”的展開折扇,一邊漫不經心的扇著,一邊目光灼灼的盯著春曉。
春曉白皙的額頭浮現出數根跳動的青筋,秀美的臉通紅一片,看得出她在努力克製心中的憤怒。
她深吸一口氣,又閉了閉眼,終於將心頭那股暴虐壓下去幾分,聲音嘶啞的問道。
“需要我外出遊曆幾日?”
聞言,林見琛的笑意終於真誠了幾分,他誠懇的盯著春曉那雙因為憤怒而隱隱泛著一絲水光的眼睛。
“出去個十天半個月就好了。”頓了頓,又補充道。
“別再幫對麵那群家夥,春曉,這不是你該插手的事情。”
熟悉他的人聽得出來,這語氣裏,蘊含著對朋友隱隱的關心,但若是不了解他的為人和脾氣,會從中聽出一絲警告。
春曉聞言,額頭剛剛壓下去的青筋又跳了跳,她端起桌前,之前對方為她添滿的茶杯,動作凶狠的一仰頭,喝悶酒一樣將那杯冷茶吞吃下肚。
再開口時,已經恢複了平靜,“你有什麽資格來說我,你不也動手了,嗬。”
她冷笑一聲,看向林見琛的目光充滿了嘲諷和譏笑。
“我可不像某人,舍得對自己的血脈下死手。”
隻是這話一說出來,她就後悔了,頗有些懊惱的咬了咬唇。
果然,對坐的林見琛嘴角勾起的幅度與之前一樣,但眼神卻是冷了下來,一股孤寒的冷意,在兩人之間蔓延。
春曉有些心虛,但她挺了挺腰背,強迫自己瞪圓了眼睛,直視對坐的男人。
良久,林見琛率先敗下陣來,隻見他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茶杯,語調清冷中帶著一絲薄情。
“你我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追尋心中的大道嗎?”
【切,隻準州官點燈,不許百姓放火,渣男。】
春曉麵無表情,一言不發,內心卻是不停的吐槽。
“我再怎麽下死手,那也隻是針對我的血脈,既然他們自我這裏得了傳承和庇護,同樣要承擔給我帶來麻煩的後果,做好隨時為我犧牲的準備。”
男人看了一眼春曉,像是看穿了她的腹誹一般,淡然出聲。
“我的所作所為,皆踩著祂的底線,也為他們留了一線生機,但,你呢,春曉。”
說到這裏,林見琛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對坐的女人。
“修行數萬年,你應該知道,你之前所做的一切,還有你打算做的事情,已經觸怒了祂,若是你再不收手,祂不會坐視不理。”
“嗬,你所做一切是為了心中的大道,為越過那最後一道門檻。”
“我做的和你有什麽區別,我也是為了我心中的大道,憑什麽你做的,我就做不的。”春曉冷笑。
“最起碼我沒有無視其他的生靈,因我算計而死之人,都欠我一份因果,那你呢?”見對方仍舊執迷不悟,林見琛也有些不耐煩了。
“先不說之前你攪散劫雷之事,就說那個無辜的小世界,還有至今仍在虛空中四處遊蕩的芳華界,因你而消亡的無辜生靈還少了嗎?”林見琛煩躁的扯了扯袖子。
“你還想要犧牲多少生命才能停手,你現在這個樣子,與墮入魔道的魔修有什麽區別,真要到了萬劫不複,不可挽回的時候,你才曉得後悔嗎?”
聽到芳華二字,春曉臉上怒氣盡消,轉而浮現了一抹難堪,夾雜著點點心虛和愧疚。
她難得的,沒有反駁林見琛。
“看在我們相交多年的份上,我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林見琛見她的臉上,隱約還有一絲不服氣。
他突然就覺得有些心累,不知道自己這些年來堅持要拉對方一把的舉動是對是錯。
他失望的看了一眼春曉,轉身離開。
“你...”見對方似乎動真格了,春曉心中一驚,隱隱生了後悔之意。
她蠕動了一下嘴唇,想要把人叫回來,但猶豫的那一瞬,對方已經走遠。
原本挺的筆直的肩膀垮了下來,她一揮袖子,將桌上的茶盞等一一揮落,發出清脆的聲音,春曉有氣無力的趴在了桌子上。
良久,她抬起頭,心神一動,一顆透明的光球突然出現,漂浮在與她視線齊平的空中。
若是蘇婉婉在這裏,就會發現光球中的一行人,正是與她有過幾麵之緣的美人爹爹——蘇意遠,以及一群修為都在玄仙巔峰的老怪們。
“這次,看在他的麵子上,本尊也助你們一把,本尊倒要看看,這一把鹿死誰手。”她自言自語道。
說完,華麗的袖袍一擺,一道瑩光自她蔥白的指尖流出,倏的飛進了光球之中。
......
散發希望的明光自一盞造型古樸的青燈中宣泄出來,照亮了整個雲霧宗駐地。
燈光所過之處,殘敗的花草重新綻放生機,煥發出比之前更加旺盛的生命力,充盈的靈氣縈繞在山門的每一處。
常年將雲霧宗包裹的雲霧不見了蹤影,燈光猶如一盞燈塔,為所有人指明了雲霧宗的山門駐地。
潔白的“雲朵”已然消失,雲霧宗磅礴大氣的山門前,受傷的弟子已經被送下去療傷,地麵上除了還未消散的血跡。
最明顯的,當屬十來灘顏色深黑,範圍頗有些大的血汙。
每一團血汙,便代表了一個消融的幽冥血人。
經過蘇婉婉第一輪出其不意的偷襲,滅殺八個幽冥血人後。
雲霧宗碩果僅存的三位玄仙聯手,又有四人被長明燈的燈光照耀,顯露出隱藏在他們身體中的血魂蟲的同時,整個身體在燈光中消融,化作一灘血水。
但這三位玄仙,也被對方那位身著月白道袍的領頭人,帶領餘下的同伴重創。
其中一人還傷到了丹田,迫不得已下,被薛沛師徒帶回了縹緲閣救治。
餘下的兩位,暗自強撐著,守護在蘇婉婉跟前。
現如今,以月白道袍的幽冥血人首領為首的八名幽冥血人,正撐起一個堅固的防禦光罩,將長明燈的燈光拒之門外。
蘇婉婉要勉力維持長明燈,抽不出手來打破對方的防禦光罩。
兩位玄仙因為剛剛對那四個幽冥血人的圍剿,靈力耗盡,雖然看似守在蘇婉婉跟前,為她護法。
實則借助她的幫忙,正在全力吸納靈氣,以盡快療傷並恢複靈力。
對方也知道,若是趁著這個機會出手,定然能將雲霧宗所有弟子絞殺,重創一重天第一勢力。
但在長明燈的燈光之下,他們輕易不敢走出防禦光罩。
現在,雙方就是在比拚各自的靈力儲備。
看是蘇婉婉先支撐不住敗下陣來,還是對方合八人之力撐起的防禦罩率先被長明燈消融。
騰蛇站在地麵,一眨不眨的盯著半空中,已經麵色雪白的女子。
她已經維持這個動作整整三天三夜了。
她慘白的臉,顫抖的身體,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已經到了極限。
但是她不能也不敢後退,一旦長明燈的燈光消散,躲在防禦光罩中的那八個幽冥血人會抓住機會,覆滅整個雲霧宗。
“二師兄,你給明悟、桑斯兩位師叔發了信號了嗎?為何他們遲遲不能趕回來?”趙飛雙見蘇婉婉搖搖欲墜的身形,以及開始收窄照耀範圍的燈光,著急的詢問殷澤洋。
殷澤洋已不複之前的清爽疏離,整個人也是憔悴粗糙了不少。
麵對趙飛雙的“質問”,他抿了抿唇,好看的手指卷縮了一下,再次聚力,又發出了一前一後兩道傳信符。
趙飛雙口中的明悟和桑斯,就是帶人前去支援羽化池和中央坊市的兩位玄仙老祖。
在雲霧宗大本營不知何故,被這群幽冥血人發現,並持續不斷的攻擊後,殷澤洋和留守在宗門內的弟子就接連發出了數百道傳信符給他們,通知二人盡快趕回宗門救援。
但發出去的傳信符都猶如石沉大海,非但沒有見到二人的身影,就連簡單的傳信也沒有。
不僅如此,自雲霧宗被圍攻以後,每隔七日便會發來消息匯總的寧靜閣,也再沒了動靜。
眾人心中都有了不好的預感,隻是雲霧宗此時已經到了危急萬分的時刻,他們卻什麽也做不了,隻能依靠隻有合體修為的蘇婉婉力挽狂瀾。
如今眼看著她也要堅持不下去了,眾人心中又是愧疚,又是對前路的迷茫和恐懼,這才有了趙飛雙剛剛那番問話。
“唔...”丹田傳來撕裂般的痛,盡管已經晉級合體,但這還是蘇婉婉第一次這麽長時間的催動長明燈。
也幸虧之前拯救了九天那個小世界,得了一波功德,加上化作燈芯的明光珠,才能讓她沒有後顧之憂的使用長明燈。
隻可惜...
她痛苦的呻吟一聲,眼前發黑,身體一顫,最後一絲維持身體懸浮在空中的靈力也耗盡了,身子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向下方飄落。
可即便是這樣,她還是咬牙,開始動用胸口處的丹田內儲存的最後一絲靈力。
若是連這最後的儲備靈力也耗盡了,救援還不能趕到,她也隻能呼喚騰蛇跑路了。
突然,腳下傳來堅實的觸感,有什麽東西墊在了她的腳下,托起了掉落的身體。
蘇婉婉一驚,立刻垂眸看去。
一條腰身粗壯,通體墨玉的大蛇,在她腳下騰雲駕霧,托起了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與此同時,一股磅礴的靈力湧進她的身體,滋養著她幹涸的丹田。
“騰蛇。”蘇婉婉喉頭一哽,帶著一絲心虛。
她明明答應了對方,隻要察覺不對,就會立刻退下的。
似乎,她食言了。
“對不起,我...”她呐呐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你我主仆一體,你想做什麽,我總是要支持你的。”騰蛇的聲音悶悶的,傳入蘇婉婉的識海。
“等這件事了了,你給我取一個名字吧。”他又說道。
“啊?”蘇婉婉受到了驚嚇。
“你不就叫騰蛇嗎?好端端的為什麽要改名。”蘇婉婉顫抖著聲音,頗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
“騰蛇是女媧給我取的名字,我現在是你的契約靈寵,合該由你給我取個名字了。”騰蛇沉默了一瞬,道。
蘇婉婉心頭狂喜,果然是她剛剛想的那樣。
隻有當被契約的靈寵從內心接受它的主人時,才會認可主人為它取的名字。
蘇婉婉在得知騰蛇是她的契約靈寵後,絞盡腦汁想了三天三夜,選了好幾個名字。
可惜,騰蛇不樂意,高冷的告知她,它就叫騰蛇,這才熄了蘇婉婉想給它改名字的心思。
但沒想到,今日對方居然主動提起了這茬。
雖然不知道騰蛇受了什麽刺激,但不容易啊,她耗費了數百年的時光,終於徹底收複了騰蛇。
蘇婉婉的興奮透過契約傳遞給了騰蛇,騰蛇也笑了,因為蘇婉婉不顧自身安危,執意救人的不悅也淡了下去,他的聲音帶著笑。
“你是現在就取,還是需要時間慢慢想?”
蘇婉婉嘿嘿一笑,“我早就想好了,從我知道你是我的契約靈寵的時候,我就想好了。”
“我們老家那兒,有一位梟雄有一首詩,裏麵的有一句名句,叫做‘螣蛇乘霧,終為土灰’,雖然字不太一樣,但我很喜歡這句名言,所以你覺得乘霧怎麽樣?”
我覺得不怎麽樣。騰蛇翻了個白眼。
上一句他可以理解,下一句‘終為土灰’是個什麽意思,是詛咒他遲早藥丸嗎?
他可是要追尋大道,要與天地同壽的上古凶獸,居然詛咒他早登極樂?
虧他剛剛還感動於這個飼主雖然修為不高,卻與女媧一樣,有一顆救世濟人的大善之心。
果然是他高看她了。
感覺到騰蛇的不喜,蘇婉婉從興奮中回過神,“那個,你不喜歡這個名字嗎?”
“不喜歡。”騰蛇直男式的回答讓蘇婉婉一噎。
“那,你喜歡什麽樣的名字?”她小小的歎了一口氣。
“你是我的主人,難道不應該你想嗎?”騰蛇又翻了個白眼。
“我想了啊,你不喜歡。”
“那就再想一個。”
氣的蘇婉婉兩頰氣鼓鼓的,像一隻河豚,正巧,她餘光瞥到了圍繞在騰蛇身邊的白雲,心神一動,問道。
“你雖為蛇身,但既能上天騰雲駕霧,又能入海,駕馭山河湖水,不如,就叫你乘風好不好,騰雲駕霧,乘風破浪,直上九萬裏。”
“好,就叫乘風。”騰蛇的蛇臉上,露出了形似人類的笑顏。
從今日開始,騰蛇正式歸心,改名乘風。
主仆兩個剛剛達成一致,瞅準時機的幽冥血人首領,趁著長明燈的燈光收窄,突然從防禦光罩中竄了出來,一掌拍向蘇婉婉。
“孽畜,敢爾。”陷入昏迷前,蘇婉婉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恍惚間,她看到一道身影,驚慌失措的朝她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