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那麵！
    “王大夫……我來接小卉回家。”孫婆婆站在王媽媽家院子門口，不知道該怎麽開口，隻能輕聲嘀咕著。正巧碰到起床洗漱的王媽媽，見孫婆婆一臉為難的站在門口，她便知道，這是來要孩子的。
    “孫婆婆，我忌憚你是長輩，但打人是違法的，我隨時可以報警告你們惡意傷害。”
    “是是，他爺爺也是一時沒控製好脾氣，小卉她爸媽今天早上剛回來，你看……”
    這讓她怎麽說，難不成她還能攔著孩子不讓見親媽怎得。
    “這孩子身上大大小小的傷，我倒是也想知道，這見了爸媽你們怎麽交差。”
    說罷氣哄哄的回過頭到屋內把還在睡覺的孫小卉輕聲喚醒“小卉呀，起床啦，你爸爸媽媽回來了。”
    聽到爸爸媽媽回來了，孫小卉立刻從床上跳了起來，直奔門口，卻瞧見孫婆婆一臉陰鬱的站在那裏。“欸，小卉等等。”王媽媽把孫小卉的衣服洗好了風幹了疊好了放在一個袋子裏遞給孫小卉。“衣服還沒拿呢。”看著王媽媽溫柔的樣子，孫小卉更想母親了，她想，自己的媽媽也是那麽溫柔吧，她想念每天晚上抱著晃著她哄她睡的媽媽。
    孫小卉看了看自己身上穿著的男童裝，不知道該怎麽辦。“沒關係啊，小嶼長得快，這衣服也穿不下去了，送你了。”孫小卉深深的鞠了一躬，“謝謝阿姨，我會洗幹淨了給您送回來的。”說完就快跑出去了
    “欸，這孩子。”王媽媽笑了，這樣懂事乖巧的孩子，小嶼和她在一起玩她也是放心的，但願這次她父母見到她的傷，可以把這件事解決了吧。
    下一秒，王浩嶼從房間裏衝了出去，直奔大門口，去追孫小卉。
    “這倆孩子。真是的，早飯還沒吃呢。”王媽媽瞧著王浩嶼的背影，自己的兒子真是越來越有責任心了，越來越像他爸了……想到這裏，王媽媽的眼中也泛起了淚水。
    “小卉！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回去，他們要是再欺負你，我好幫你。”孫小卉衝王浩嶼笑了笑點了點頭，兩人手拉著手向孫爺爺家走去，王浩嶼可以感覺到，孫小卉的步伐比以往快上許多。
    他鬆開孫小卉的手，朝前跑去“我們比賽，看誰先到！”
    兩人一前一後的跑著，他們的距離始終不到一米，很快兩人就到了。孫小卉瞧著院內站著的兩人，衝上去抱住了她的母親。
    “媽媽。你終於回來了。”這是時隔半年，孫小卉第一次叫媽媽，“是不是沒好好吃飯，都瘦了。”王浩嶼鼻哼一聲，吃那些東西怕是好好吃飯也胖不起來吧。
    孫媽媽摸了摸孫小卉的臉，可能是沒把控好力度吧，使孫小卉倒吸一口涼氣。再一仔細看，昨天晚上的五指印化成了青紫色，甚是明顯，看著自己女兒臉上的傷，孫媽媽心疼的抱住了孫小卉。
    “爸！小卉臉上的傷怎麽來的。”
    “我怎麽知道！這家裏，地裏，哪一樣不需要我，我還能二十四小說看著她不成。”
    “你胡說！就是你打的！阿姨你不信可以拿手比一下，跟小卉臉上的肯定一模一樣。”王浩嶼看不慣孫爺爺編胡話的樣子，他知道，小卉肯定不敢和孫爺爺對峙，這時候要是他不幫小卉，怕是小卉這輩子都難翻身了。
    “你閉嘴！不守婦道人家的孩子嘴裏也吐不出什麽好東西。”孫爺爺這句話戳進了王浩嶼的心窩子裏，他沒什麽好怕的東西，唯獨自己母親的名聲。
    “不許你胡謅！小嶼哥哥的媽媽好著呢！你才是壞人！”說完孫小卉立即把頭埋進了母親懷裏，她知道王浩嶼在幫她，她也不會看著小嶼哥哥被爺爺欺負。
    氣氛一時到了極為尷尬的境地，孫小卉的母親看著孫爺爺，怒火中燒，大戰一觸即發。“小嶼是吧，來，叔叔送你回家。媳婦，你進屋把小卉的玩具拿出來給小卉看看她喜歡不。”孫爸爸還算機智，他在把王浩嶼送回家的路上打聽到了孫小卉這半年內的所有經曆，王浩嶼也添油加醋的說了些，包括孫爺爺罵她是害人精以及時不時突然到來的挨打和每天隻吃一頓臭了的剩菜剩飯。他把孫小卉描繪的生不如死，比書裏即將處死刑的犯人還要慘。
    到了門口，孫爸爸從兜裏掏出了二十塊錢遞給了王浩嶼，“叔叔給你的新年錢。謝謝你這段時間對小卉的照顧。”王浩嶼推辭掉了，“我是把小卉當親妹妹照顧的，很快她就念小學了，到時候我照顧她也會更方便的。”
    說完這句話王浩嶼簡直想打死自己，讓小卉爸媽把她接走不是更好嗎？這樣一說怕是要讓小卉繼續留在這裏受苦了。不過上了小學就可以住校了，到時候也不怕小卉爺爺怎的小卉。
    “我能見見你媽媽嗎？”孫爸爸往院內望了望，王浩嶼朝著屋裏大叫一聲“媽！”“欸。”王媽媽立刻回答到，並走了出來。“怎麽？”
    “這是小卉的爸爸，對小卉好著呢。他想找你。”王媽媽趕緊把孫爸爸請到屋裏，兩人在屋裏談論著什麽王浩嶼沒有聽到，但是他想，孫爸爸肯定不會害小卉的，臨走前孫爸爸對王媽媽深深的鞠了一躬，看著這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動作，王媽媽終於知道這小卉是隨了誰了。
    “你放心吧，我記住了。”孫爸爸點點頭道了句謝謝，朝家的方向走去。這一路上他想了很多很多，想到要把孩子接走，想到城市生活的艱苦，想到小卉的童年，想到小卉的未來。他不知道自己這樣是對是錯，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需要小卉過多久，但以他現在的能力，或許隻能給到小卉這些，他真的盡力了。
    夜間，孫媽媽把小卉摟在懷裏晃著，哭著，但她無能為力。
    “媽媽你別哭了，不疼，真的。”看著小卉睜開眼睛，孫媽媽有些不知所措。她記得，小卉以前隻要抱著晃著一會就睡但今天過了小半個小時了，孫小卉依舊沒有睡意，不知道是錯覺還是怎得，她見著小卉長高了些許，但抱著卻比以往輕上許多。
    見著小卉營養不良的樣子，孫媽媽內心更是歉疚“睡不著嗎？”
    “我現在趴著也能睡了，謝謝媽媽。”聽到這句謝謝，孫媽媽的眼淚決堤了，她拉著孫爸爸走了出去，在院子裏哭了好久。孫小卉穿著單薄的衣服跑出來站在孫媽媽旁邊想安慰她，被孫爸爸推回到屋裏告訴她“早些睡呀，明天爸爸帶你去買煙花。”
    “我們把小卉接走吧。”孫媽媽拉著孫爸爸的手懇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