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女屍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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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是個月圓夜,即使是淩晨,工地上的情形依然一覽無餘。
    挖出棺材的施工現場離開我們的工棚不遠,我和和尚兩個人盡量放輕腳步,省得文物局的人聽到動靜出來查看,這麽明亮的月色,我們倆躲都沒地方躲。
    搭在施工現場的帳篷很快就出現在我倆的眼前,不過奇怪的是,今天晚上,工地上似乎格外的寂靜。
    我停下腳步,抬頭看了一眼月亮,終於發覺到一絲不對勁。
    今晚的月色,慘白像是沒有一絲血色的死人臉。
    “怎麽了?”和尚也停了下來,小聲問我。
    我衝他輕輕搖了搖頭,同樣壓低了聲音:“我估摸著今晚可能要出事,一會咱倆都小心點。”
    手記有載:月若變色,必有災禍。青為饑而憂,赤為爭與兵,白為旱與喪,黑為水,人病且死。
    今晚的月色白得有些滲人,而工地上和旱災又沒什麽牽扯,怕是就在白為喪這句話上。
    說到喪,那具白天挖出來的棺材,可不就是!
    我和和尚兩個人打起十二分小心,悄悄摸了過去。
    我原本以為文物局會安排人手通宵看守,畢竟按照他們的話來說,這具濕屍的出現意義重大,然而奇怪的是,整個帳篷區死一般的寂靜,就好像……所有的人都已經死了一般。
    按下心中湧起的一絲不安,我們兩個人繞過外側的幾個帳篷,悄無聲息地摸進了正中間的那個帳篷。
    棺材還好好的放在原地,周圍擺著幾張長桌,上麵散亂地丟著一些叫不上名的陌生工具。
    我湊近了往棺材裏一看,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一股寒意從尾椎骨直衝腦門,渾身的汗毛刹那間都豎了起來。
    棺材裏是空的,那具女屍不見了!
    我和和尚對視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一絲懼意,眼前的這個情況,我們倆誰也沒曾料到。
    “會不會是文物局的人把屍體挪走了?”
    過了好半晌,和尚才有些不確定的說了一句。
    我搖了搖頭,覺得可能性不大,棺材就在這裏,文物局的人也搭了帳篷住在旁邊,他們幹嘛要移動屍體?沒有理由!
    “那是怎麽回事,難道是屍體自己爬起來走了?”似乎是聯想到女屍從棺材裏挺起的畫麵,和尚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我心裏很想說不是,可就眼下的情況來看,恐怕十有八九就是這麽一回事。
    而且可能比我之前估計的還要嚴重。
    我爺爺曾經告訴過我,“屍”雖然死而不腐,但要成為僵屍,還是要有一定的條件,通常來說就八個字,入魂則驚,遇血則起。
    所謂的驚與起,換個說法更好理解一些,民間管這個叫屍變!
    可問題是,那具女屍並不像屍變的情況。
    文物局的帳篷離的這麽近,屍變後一定會順著活人的氣息尋找血食,但我們剛才過來的時候,沒聞到血腥味。
    “那具女屍究竟去哪裏了?”和尚環顧了一圈周圍,帳篷就那麽大點地,一眼望去一目了然,根本沒有藏屍的地方。
    我沒有說話,仔細回憶著爺爺手記裏的記錄,隻是苦思了一陣,也沒找到任何近似的說法。
    帳篷裏一時安靜了下來,就在這個時候,外麵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帳篷門被拉開,一個人衝了進來。
    “我就說帳篷裏細細碎碎有人說話,原來是白天的小子,喂,你還不死心,要來燒屍體?”
    進來的這個人,正是白天和我發生過衝突的文物局年輕人,此刻他正舉著一個手電筒,光束照在我的身上。
    “我告訴你,試圖毀壞國家重要文物可是一項重罪,我勸你不要以身試法。”
    我沒想到竟然會被文物局的人發現,更要命的是女屍又離奇失蹤,這下真是黃泥掉在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了。
    此時,文物局的那個人也終於看到了空棺材,他愣了一愣,又搓了搓眼睛,好半晌,突然扯著嗓子衝外麵嚎了一句,劉主任,不好了,濕屍不見了!
    這一嗓子下去,整個挖掘現場頓時沸騰起來,沒過多久,十幾個文物局的人一窩蜂似的衝了進來,呼啦啦圍住了棺材。
    “李可,這是怎麽回事?”
    白天的那個中年人一臉震驚,問那個年輕人。
    李可一抬手,指向我和和尚兩個人,大聲嚷道:“主任,我剛才聽到帳篷裏有動靜,就趕緊起來查看,沒想到這兩個人呆在這裏。屍體不見了。”
    這鍋我可不能背,不然我和和尚可真要進去蹲上幾年大牢了。
    我衝劉主任擺了擺手:“如果屍體是我們倆偷的,我們怎麽會在這兒呢?”
    “要不是你們,難不成是屍體自己走的?”名為李可的年輕人不依不饒。
    屍體還真是自己走的,隻是這話我這會也不能說,文物局的那幫人壓根不會信,說不定再給我扣個迷信封建餘孽的大帽子。
    好在中年劉主任還算通情達理,他繞著棺材走了一圈,搖頭道:“這個小夥說的沒錯,真要是他們倆偷的,他們沒必要還留在這裏。”
    他頓了頓,皺起眉頭道:“更奇怪的是,棺材周圍的地麵上竟然沒有水跡,這太不科學了,如果屍體是被人從棺材裏抬出,再怎麽小心,也應該有水跡濺出才對。”
    聽到劉主任這麽一說,在場人的頓時都把目光盯在地麵上。
    突然有一個人喊了一句:“主任,這裏有水跡!”
    所有人立馬湊近了一些,順著那人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這一看,帳篷裏的氣氛頓時為之一凝。
    一串濕漉漉的腳印,從棺材的一側開始,一直延伸到帳篷門口。
    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來,任誰看到這些腳印,都能在腦海中浮現這樣一個畫麵:一個“人”從滿是水的棺材裏爬了起來,沿著這串腳印的位置,一步一步,離開了帳篷……
    可問題是,棺材裏的是一具屍體,而不是人!
    這一下,連那個李可都沒有聲音,隻是呆愣愣地看著地麵。
    “順著腳印找!”劉主任一聲令下。
    腳印並沒有離開多遠,我們很快在工地的一個堆積建材的偏僻角落,找到了那具離奇失蹤的女屍。
    隻是出現在眼前的場景,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失蹤的女屍赫然就在我們麵前的空地上,乍一看,似乎和之前沒什麽不同。
    但在她的身邊,竟然躺著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並排靠在地上,月光撒在她們的臉上,露出了一片淡淡的慘白,因為距離原因,看不太清。
    工地上怎麽會突然冒出個嬰兒,而且還和這具詭異的女屍在一起?
    疑問很快就有了答案,女屍的下體一片狼藉,有大片烏黑渾濁而且發紫的血跡,看上去就像是剛剛生產過!
    難道這個嬰兒竟然是女屍生下來的?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何其的荒謬,可眼前的種種跡象卻都表明,這個不可思議的結論很可能就是真相。
    似乎是察覺到我們的到來,那個嬰兒輕輕蠕動了一下,接著,發出了一聲響亮的啼哭聲。
    我和和尚麵麵相覷,一具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女屍,竟然自行出棺,還產下了一個活嬰!
    “唐昭,你說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和尚都看傻了,輕輕一推我的背,喃喃道。
    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這種事情別說我聞所未聞,哪怕是我的爺爺,恐怕也從來沒經曆過這麽離奇的事情。
    這一刻,我們甚至都忽略了女屍自己爬出棺材的詭異事實,目光都緊緊地盯著地上低聲啼哭的嬰兒身上。
    這個活嬰,難道真的是幾百年來就一直活在女屍的腹中?
    不等我把紛亂的思緒理出點脈絡,文物局的人群中,突然跑出一個人,把地上的嬰兒抱了起來。
    “等等,這個事情實在是太匪夷所思,我們要小心一點。”我急忙出聲阻止。
    嬰兒看起來雖然和普通活嬰沒什麽區別,可這整個事情都透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古怪,鬼知道這具女屍生下來的究竟是個什麽玩意?
    隻是文物局的人卻完全沒理會我,那個劉主任一邊示意他的下屬去把女屍抬起來,一邊扭頭對我說道:“這是生命的奇跡!這個嬰兒一定要立刻送到省人民醫院嚴加保護,我還要馬上聯係國家生命科學研究所的教授們,他的身上一定有很多現在的科學都無法解釋的神秘現象!”
    一向沉穩的這位劉主任,語氣中竟然透著一絲狂熱。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這種事情可真是科學家教授能解釋的:“劉主任,土裏麵出來的東西,不簡單。死屍誕嬰。你們最好再慎重一些。”
    隻是這個時候,文物局的人已經完全聽不進我的勸告,兩名年輕人抬著女屍準備回去帳篷,而抱著嬰兒的那個人,正從我麵前走過。
    我的目光落在嬰兒的臉上,他似乎真的隻是個普通的活嬰,趴在那名工作人員的懷裏,偶爾啼哭幾聲,小小的身子不時蠕動幾下。
    就在我們交錯而過的瞬間,嬰兒緊閉著的眼睛突然睜開,正對上我的視線。
    他的眼睛,是猩紅的!猶如雙眼裏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