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血腥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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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院裏黑漆漆的一片,就像被蒙上了一層黑布,看不太真切周圍的環境。
    我和和尚兩個人打起十二分的小心,盡量不發出聲響,在大樓裏仔細搜索,女屍和嬰兒肯定就在這裏,隻是不知道它們現在躲在哪裏。
    一樓都是些問診的科室,借助微弱的月光,能模糊的看到屋子裏邊各種陳設,和上班時候的擺放一模一樣,幹淨整齊。看不到被碰過的痕跡,但我總是感覺哪裏有些不對勁,像是所有的房間都被邪物橫掃過。
    和尚舉著降魔棍,走在我的麵前,不時的爆幾句粗口,給自己壯膽的同時也能恐嚇一下那些我們都能感知到卻看不到的危險。
    我們沿著一樓的過道走了一個來回,沒有什麽發現,又回到了大廳的樓梯口。
    “上去?”和尚把棍子往二樓指了指。
    我抬頭往上麵看了一下,轉過樓梯後,是一個黑洞洞的過道口,烏漆抹黑的一片,看不清上麵有什麽東西。
    似乎有微弱的風從樓梯口傳了過來,帶著一股輕微的血腥味。就這麽輕輕的在我們倆身邊和身上拂過。
    “走!”
    我一點頭,揮手上前。
    二樓仍然是一片死寂,然而古怪的是,我們在過道往兩邊看了一圈,沒發現任何的血跡,走廊和大廳同樣是幹淨的一塵不染,我們對視一下,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要不是這裏也是籠罩在一片黑暗當中,我們真懷疑之前在樓下的血腳印是假的。
    那兩條不規則搖曳的血腳印,在到二樓的樓梯口處就戛然而止了。除非是血跡的來源者在這裏消失或者是血幹而止。
    但問題是,血的源體在哪兒?如果是人的話,不可能憑空消失的。
    就在這個時候,在過道的一側盡頭,突然傳來一聲輕微的“嘶嘶”聲,在死一般寂靜的大樓裏顯得格外的清晰。
    “過去看看,小心一點。”我對和尚說道。
    和尚一點頭 ,將降魔棍握在胸前,深吸了一口氣,向著發出聲音的地方悄悄走了過去。
    我一邊留意著周圍的動靜,一邊跟在他的身後。
    二樓的地上很幹淨,有很多房間還關著門,我們搜索起來比一樓快了不少,很快,就走到了一扇緊緊關著的門前。
    那個輕微的“嘶嘶”聲,在門的背後響了起來,聲音來回移動,不像是停在一處不止。
    “是什麽東西?”和尚把棍頭對著房間門,側過頭輕聲問了一句。
    “拿不準,聽不出來是什麽,”我搖了搖頭,“不過,我覺得它肯定脫不了關係。”
    “那我們進去看看?”
    我點了點頭,伸手握住門把,輕輕地轉動了一下。
    門把發出“哢噠”一聲輕響,卻沒有被轉動,這扇門似乎是鎖著的。
    “我覺得不像是那個邪嬰。”和尚把耳朵貼在門板上,凝神細聽了一下。
    我剛要開口說話,就在這個時候,似乎是覺察到我和和尚的活人氣息,門背後的嘶嘶聲陡然間大了起來。
    緊接著,門後麵傳來了咣咣的撞擊聲,似乎有什麽東西想要把門撞開衝出來。
    “不好,走!”
    我一把拉住和尚,轉身就要離開。
    似乎是察覺到我們的動靜,裏麵的撞擊聲陡然一下大了起來,還沒等我們邁出腳步,房間門砰然一下,被從裏麵撞開了。
    兩個人頓時就從裏麵湧了出來,向著門口我們兩個人撲了上來。
    那兩個人看上去目光呆滯,頭發淩亂,遮住了她們側麵的臉,但露在外麵另一側臉頰發青,透著幾分陰暗。其中一個的臉上似乎被什麽東西劃開了一個扣子,白色的肉朝外翻,肉色慘白,沒有一點血絲。
    過道的空間就那麽大,這個時候再跑已經來不及了,我和和尚迎著倆人就衝了上去。
    和尚一掃降魔棍,堅實的棍身挑起兩個“人”,他雙腳馬步紮穩,一聲怒喝手臂一抬,就把這兩個“人”甩到了幾米開外,在地上掙紮著爬不起來。
    收回棍子的時候,他的手一挑,棍頭甩出一個半圓,狠狠地砸在另一個“人”的頭上,頓時把它的腦袋砸開了一個大窟窿,紅的血,白的腦漿,從裏麵噴濺出來。
    “唐昭,這都是些什麽玩意,感覺不怎麽經打啊。”和尚又用棍子捅到一個,扭過頭問我道。
    我站在他的身後,緊盯著那兩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回了一句:“這些隻是死人,大概是被控製了,和真正的僵屍不是一回事。”
    和尚咽了咽口水嘟囔了一句:“媽的,頭一回遇到這些玩意,今天算是長見識了。”
    此時,之前路過的那些關著門的房間,突然一下氣都響起了猛烈的撞門聲。
    我和和尚對視一眼,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跑,兩個人拔腿就往樓梯口跑去。
    女屍和嬰兒都不在這裏,我們倆沒有猶豫,順著樓梯就上了三樓,然後身後的走廊裏再度安靜下來,像是剛才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和尚扭頭的時候,身子一哆嗦,拍了拍我的肩膀:“唐昭,你看。”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我發現我們倆剛才過來的路上,有四道趔趄的血腳印,和一樓的如出一撤,不走直線,一深一淺的。
    我又看了一下我們倆的前麵,沒有腳印,這些血腳印就像是從我們腳底下產生的,但我們隻有兩個人,怎麽還有四行血腳印呢?
    那兩行是誰的?
    “會不會是那女屍和女嬰的?”和尚猜測道。
    “不清楚,不過看來,我們要找的東西,就在上麵。”
    我抬起頭,看了一眼三樓同樣暗沉沉的過道入口。
    同樣的死寂,同樣的空無一物。
    三樓仿佛是二樓的翻版,這裏也幹幹淨淨,沒有屍體,沒有血跡,隻是偶爾回頭,能看到一路走來,我們身後的血腳印還在不斷的延伸,隻不過從四條變成了兩條,而我和和尚的腳底下根本就沒有血。
    我和和尚打起十二分的小心,沿著過道慢慢向前走去。
    這一層都是病房,所有的房門都緊緊關著,唯一例外的是過道最底部的一個病房,一道綠瑩瑩的幽光從裏麵映照出來,在烏漆抹黑的三樓格外刺眼。
    我們倆謹慎地走到病房門口,向裏麵看去。
    病房挺大,裏麵並排放在三張病床,此刻床上空無一物。但在靠窗那張病床的對麵,一個白衣女人,赫然出現在我們麵前。
    彌漫著死亡氣息的醫院裏,我們尋找許久的女屍終於現身,隻是我之前怎麽都沒有想到,迎接我們的竟然會是這樣一副畫麵。
    她背對著我們,坐在一輪盤籬纏花鏡的麵前,散著齊腰的黑發,一隻慘白的手扶著發尾,另一隻手拿著梳子,輕輕地梳理著頭發。
    鏡子中映出女屍慘白的臉,看到我們的到來,她衝著鏡子,向我們露出一個陰測測的笑容。
    “看那邊。”和尚捅了捅我的腰側,指著她身邊不遠的地方,小聲說道。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眉頭深鎖,那個邪嬰赫然就在那裏。
    他坐在兩張病床的中間,麵前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女護士屍體,一雙嬰兒小手正捧著女護士的小腿,津津有味地啃食著死人身上的肉。
    察覺到我們的目光,那個邪嬰突然抬起頭,和我們的視線撞在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發覺他眼睛裏的猩紅血色,比我之前看到的要深了許多,仿佛是殷紅的鮮血凝在眼眶裏,隨時都會滴落下血淚!
    看到我們在看它,這邪嬰一邊啃食著屍體,一邊竟然咯咯地笑了起來。
    這笑聲落在我們的耳朵裏,格外的刺耳。
    “現在該怎麽辦?”和尚死死盯著邪嬰,在我耳邊小聲問道。
    我把目光移回到女屍的身上,沉聲道:“先等等,靜觀其變,看看它們要耍什麽花樣。”
    這邊我們在咬耳朵的時候,一直在梳頭發的女屍突然停了下來,緊接著,她的身子緩緩地轉了過來。
    和女屍對上的第一眼,我的心裏咯噔一下,我在她的眼裏,看到了濃重得化不開的怨恨和冤屈。
    女屍直挺挺地站了起來,原本美若天仙的容貌陡然間布滿了一縷縷黑絲,猙獰可恐,她緩緩抬起手,指著我們:“你們為什麽要欺負我們孤兒寡母。”
    仿佛是帶有回聲,這句話在空寂的醫院裏一遍遍的回蕩。
    “你們為什麽要欺負我們孤兒寡母!”
    “你們為什麽要欺負我們孤兒寡母!!”
    她的聲音先是低沉,漸漸的高亢了起來,到最後,已經是撕心裂肺的淒厲尖嚎。
    而隨著她的語氣,她周身湧出一層黑色的煙霧,漸漸將整個病房包裹起來,臉上的黑絲更是越來越粗,麵容越發的猙獰起來。
    不知是什麽時候,那邪嬰已經沒在啃食死屍,它從地上爬到了女屍的腳下,身體雖然仍然是那副嬰兒的模樣,可它看向我們的眼神,卻好像成精多年的妖物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呸!”
    我衝著女屍吐了一口唾沫,大聲喝道:“甭管你有什麽冤屈,幾百年過去了,也早該煙消雲散了,整個醫院多少人被你害死,難道他們就不冤屈了嗎!”
    可惜我這些話也隻是對牛彈琴,女屍毫無反應,隻是怨毒地盯著我們倆,凶戾道:“你們都要死!”
    話音剛落地,爬在女屍腳邊的邪嬰突然發出一聲怪笑,小小的身影迅速向著我們倆爬了過來。
    與此同時,那女屍也直挺挺地跳了起來,一下子越過整個病房,從半空中猛撲下來。
    她原本白嫩的手指上,這個時候赫然已經長出了幾寸長的尖利指甲,泛著黑色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