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鬥屍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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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我掏出盒子的短短瞬間,和尚的身上又添了幾道傷口,要不是他揮舞著降魔棍拚死抵擋,恐怕早就成了一具屍體。
    邪嬰猩紅的目光一轉,怪叫一聲,迅速向我爬了過來。
    我把千機契合對準邪嬰,手指以獨特的方式,撫過盒麵上的符籙紋飾。
    千機契合上麵並沒有類似按鈕的東西,全憑符籙之力引發機關,不同位置的符籙各有其功效。在我幼年的時候,在爺爺一次次的教導下,開啟的方式早已經爛熟與胸。
    隨著我手指的撫過,盒子上的一處符籙泛起一道霞光,而此時,邪嬰那張陰森的小臉也已經湊到我的麵前。
    它的眼眸中露出凶光,張開血口,森然的利齒就向著我的脖頸咬了下來。
    “抱歉。”
    我衝它露出一個笑容,千機契合對準它的嘴巴,盒麵上的霞光一閃而過,隨即,幾枚鋼針驟然射出。
    邪嬰和我離得太近,這種情況下根本避無可避,鋼針徑直穿過嘴巴,從它的後腦貫出,帶起幾蓬血霧,狠狠地釘在後麵的牆上。
    它的身體也被巨大的衝力帶著倒飛出去好幾步,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極為淒厲的鬼嚎。
    這邪物重創之下,臉上終於露出一絲驚慌,竟發出嬰兒啼哭般的聲音,又四周張望,似乎是在尋找鬼母的保護。
    哪能給你這個機會,我趕緊衝上前幾步,一腳向它身上踩去,趁它病要它命!
    就在我要踩上去的時候,一隻慘白的手猛然攥住我的腳踝,接著一陣大力傳來,我整個人都被扔了出去,狠狠撞上了牆壁。
    “唐昭,你沒事吧?”
    和尚退到我的身邊,把我從地上撫了起來。
    我吐了一口淤血,手裏頭還緊緊攥著千機契合,抬頭看去,那具白衣女屍正把嬰兒般哭啼的邪嬰抱在懷裏,滿是仇恨的目光死死盯著我。
    邪嬰窩在女屍的懷裏,哭啼聲漸漸小了下去,它身上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我心裏頓時一凜,又回頭看了眼和尚,他正氣喘籲籲的站在我旁邊,身上血跡斑斑,連拿降魔棍的手都有些發抖。
    女屍依然站在原地,偶爾向邪嬰投去關切的目光,不過隨即就死死盯著我倆,顯然是打算等邪嬰恢複後再找我們算總賬。
    不能等邪嬰恢複,千機契合雖然能傷到它們,但如果不能一擊致命,這玩意就能在短時間恢複過來,拖都把我們倆拖死了。
    我的心裏立刻有了決斷,側著頭輕聲問和尚:“還撐得住嗎,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得速戰速決!”
    和尚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沒事,都是皮肉傷,你說咱們現在該咋辦?”
    “你上去拖住它們,我趁機……”我在和尚耳邊輕輕咬著耳朵。
    這麽一會的工夫,邪嬰的哭喊聲已經停了下來,而女屍眼中的凶戾之氣愈來越盛,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動手!”
    我一聲暴喝,和尚頓時向著女屍猛撲上去,手中的降魔棍掄起一個大圓,衝著她的腦袋重重砸下。
    女屍一聲尖嚎,白影飄起,從棍影中穿了過來,一隻慘白的鬼手立刻就扼住了和尚的咽喉。
    與此同時,窩在她懷裏的邪嬰也順著鬼手迅速爬了過去,幾乎是一眨眼就爬上了和尚的肩頭,露出一絲貪婪的神情,張嘴就要咬下去。
    這要是被咬上一口,和尚今天就交代在這裏了。
    不過對眼前的情況我早有準備,千鈞一發之際,我手中的千機契合已經砰的一聲打開,七把流光溢彩的短匕被推送出來,高低不一,排列在我的麵前。
    每一把匕身上都雕刻著複雜的紋路,似乎是感應到鬼氣的存在,七把短匕竟微微顫動,仿佛隨時都準備奪盒而出。
    我從中抽出一把鬼刹匕,看也不看,一匕插進邪嬰的臉頰裏,正好橫穿它的嘴巴,把它的兩排牙齒撐開擋在那邊。
    邪嬰的嘴啃在和尚的脖子上,可惜牙齒被短匕擋住,咬合不上,隻在和尚的脖子上留下混雜著血沫的口水,什麽都沒咬下來。
    它憤怒地扭過頭,作勢就要向我爬過來,我哪裏會給它這個機會,大聲喊了句“和尚拖住女屍”,一隻手鉗住邪嬰的脖子,另一隻手將鬼刹匕抽了出來。
    另一邊的女屍似乎察覺到危險,心切邪嬰的安危,也顧不上趁機勒死和尚,鬼影一閃已經來到我的麵前。
    我隻來得及看到眼前白影掠過,臉上就挨了重重的一下,整個人再次被打飛起來,重重地撞在牆上。
    這一撞撞得我眼冒金星,連嘔了幾口淤血,一時趴在地上起不來。
    隻不過我的手仍然死死鉗著邪嬰,用盡吃奶的力氣把它壓在我的胳膊下麵,邪嬰死命的掙紮著,扭頭又在我的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
    手臂上傳來的劇痛反倒讓我的意識清醒了一些,我死命掙紮著弓起腰,整個人像一隻煮熟的蝦米一樣窩在地上,把握著鬼刹匕的手解放了出來。
    那女屍看到鬼刹匕,發出一聲震得人耳膜生疼的利嚎,白影再閃,轉瞬間就來到我的麵前,烏黑的利爪直抓向我的心髒。
    眼下這局麵,如果我不管不顧拿匕首去捅邪嬰,那麽女屍就會把我的心髒給挖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根黑粗的棍子突然從旁邊伸了進來,正好攔下了鬼爪。
    我拿眼一瞄,原來是和尚這會已經緩過勁來,他一看情況緊急,趕緊將棍子捅了過來。
    趁著這個機會,我死命按住拚命掙紮的邪嬰,手中的鬼刹匕毫不猶豫地捅進了它的心窩裏。
    匕首在邪嬰的心窩處泛過一道霞光,那一刹那,邪嬰驟然迸發出一聲極其慘烈的淒厲哭嚎,嬰兒般的小臉上露出極度驚駭的神情。
    下一刻,它的身體竟然極速枯萎下去,不片刻的工夫,就成了一具拳頭大小的幹瘦枯屍,掛在鬼刹匕的刃尖上。
    我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女屍已經猛地撲了上來。
    這時的我全身酸痛無比,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女屍那張猙獰的鬼臉離我越來越近,就在這個時候,腳上傳來一陣大力,和尚趕了過來,死命把我拖了開去。
    我和和尚連滾帶爬拉開和女屍的距離,正準備和她殊死一搏,沒想到預料中的狂風暴雨並沒有發生。
    我抬頭看去,隻見女屍竟怔怔地愣在原地,雙手捧著邪嬰枯瘦的幹屍一動不動。
    原來剛才和尚拖我的時候,幹屍已經從匕尖上掉落下來。
    我給和尚遞了一個眼色,手上悄悄摸上了千機契合,從裏麵拿出了定屍匕。女屍和邪嬰雖是母子,當它們的性質並不一樣,對應的匕也不盡相同,用鬼刹匕去捅她心窩完全沒有意義。
    和尚點了點頭,探出手去,將降魔棍緩緩抽了過來。
    我們倆對視一眼,齊齊發動,和尚一揚降魔棍,將捧著邪嬰的女屍死死壓在地上,我毫不猶豫地一躍而起,定屍匕猛的插在女屍的腦門上。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陷入了靜止,我和和尚保持著這個姿勢,緊緊地盯著女屍的動靜。
    良久,邪嬰的幹屍從女屍手上掉落,仿佛是發出一個信號,我和和尚終於鬆了一口氣,兩個人都癱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女屍緩緩倒下,臉上還殘留著悲痛萬分的神情,不過這一次,她的眼眸裏已經死氣沉沉,再不能跳起來害人了。
    在地上歇了一會,我們倆終於緩過些勁來,互相攙扶著起來,懶得理會文物局之後會怎麽處理這具女屍,一瘸一拐地走出醫院。
    剛走出醫院大廳,眼前突然亮起了兩道車燈,刺得我睜不開眼睛。
    “站住,都不許動!”
    我和和尚還沒反應過來,七八個人影從四周猛地撲了上來,把我們倆死死地壓在地上,接著,一副鋥光瓦亮的手銬出現在我的手腕上。
    “你們幹什麽?娘的,快放開老子。”和尚怒吼著。
    我也被這突然起來的變故搞得有些發懵,這什麽情況?警察?
    車大燈熄滅,一個窈窕的身影出現在我的麵前,她身穿警服顯得英姿煞爽,寬簷的警帽也遮掩不住嬌俏的麵容,不過此刻臉上卻寒若冰霜。
    “叫什麽叫,都給我老實點。”
    她徑直走到怒罵的和尚麵前,狠狠地踹了和尚一腳,才揮揮手,對旁邊的警察道:“帶走。”
    雖然不知道警察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不過好漢不吃眼前虧,我給和尚打了個眼色,讓他不要衝動,先看看情況再說。
    女警察押著我們率先離開,剩餘的警察則在醫院外麵拉起了警戒線,我還看到一些穿著白大褂的法醫匆匆走進醫院大樓。
    警察怎麽來得這麽巧?早不到晚不到,偏我來對付女屍的時候趕到了?
    隻是我還來不及多想,警局到了。
    我帶著手銬從警車上下來,不經意間抬頭看了一眼警局的大門,腳步不由得一停,再扭頭瞅了眼警局所在的位置,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這個警局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我正要細細在觀察一下,屁股上突然傳來一陣大力,整個人被踹得差點跌倒,隨即身後響起一聲嬌斥。